第223章:淺海龍眼
聖童黯然神傷,聖母雕像已毀,她再不可能以假死狀態,寄存聖母體內。
提起聖母,聖童陷入遙遠回憶。
很久很久以前,七口血棺散軼人間,童子有權出入血棺。不過,出棺的時間很短。
聖童跟隨血棺流浪,意外來到漠河城。
亙古時,漠河城是海邊一座小城,居民靠海吃飯,經常抓捕海螺海螄變賣。運氣好時,還能捕到黃唇魚飛魚,這種情況,大多趕上繁殖季。
即使不到海魚,漁民還能撈到大量海帶海鮮,遇到漲退潮,收獲更可觀。
一年深冬,聖童的血棺,帶著特殊使命,跟隨潮汐,來到漠河城居民生活的淺海。
聖童血棺的使命,就是堵住淺海龍眼。
漲潮時分,海水將血棺衝進龍眼,血棺如同巨大塞子,將淺海與深海暢通的龍眼死死堵住。
漠河百姓生活的淺海,一夜間成為“死海”。沒有龍眼,海帶,海鮮海螺。
海魚再也來不了淺海。
開始時,漠河百姓並沒有覺察,隨著時間推移,他們能撈的吃食越來越少時,百姓生存麵臨極大威脅。
賴以生存之地,不再定期漲退潮,海螺海螄早已絕跡。駕著小舟,能看到淺海底部,湛黃的沙子。
這可把沿岸百姓愁壞了,淺海是這些人世代生存之地,所會的技能,隻有撒網捕魚。
眼下,隻能另尋謀路。
背井離鄉之後,又以何種營生養家糊口?
漠河百姓餘心不甘,漁民集體出船,圍淺海繞行三天三夜,一定查清緣由。
三天後,出海的漁船無功而返。
僵局持續半月有餘,不少漁民家中斷糧,不論說什麽,這些人就是不願離開,他們在等一個奇跡,或許天無絕人之路,過幾天,淺海又出現大量海帶海螺呢?
又過兩天,淺海依舊空空蕩蕩,除了大片水域,什麽都沒有。
附近漁民陷入空前絕望,不少人收拾鋪褥,準備南下過活。
這時,漠河一位叫“殘夜”的漁民,突然想起,每年春季,他在淺海一處水域,看到魚兒在近處繁殖。
殘夜為了多捕些魚,不得不隱藏著這個秘密。某天深夜,借著朦朧月色,他一人駕舟到淺海捕魚,小船行到一半,突然漲起大潮,浪頭就從白天魚兒繁殖地冒起。
殘夜想起祖輩曾經告誡:漲潮時,必須躲在家中,千萬不要靠近漲潮水域,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死亡禁區。
殘夜想起祖輩警戒後,驚恐不已,再也沒去過那片隱秘水域。
漠河百姓大量遷移,殘夜不得不將此秘密透漏出來。
眾人集思廣益,立刻有人懷疑,殘夜見到的那片水域,曾經有個“龍眼”,淺海裏的海帶海螺,全是被那個龍眼運來的。
如今,淺海宛如死海,八成龍眼被堵住了!
眾人有這樣推測後,幾百人同時駕舟,由殘夜引路,去那片水域一看究竟。
一兩個鍾頭過去,眾人來到那片水域,水底並非鑠黃沙粒,而是黑泥鋪底。
有經驗的漁民,立刻判斷出,水底黑泥來源深海。由於深海氧氣殘缺,死亡的魚類動物,屍體不能完全腐爛,故而成為黑泥狀,其實,黑泥上有大量寄生蟲。
大家斷定,龍眼就在附近。
殘夜將眾人引到魚兒繁殖區域,眾人試探了一下深度,長蒿竟然還到不了底。
一根長蒿最起碼有三丈長,殊不知,淺海最深的地方,一根長蒿還能冒個頭。
此處太不正常了!
眾人商議片刻,立刻決定,挑選幾名水性最佳者,下去打探虛實。
安全起見,下去之人,必須綁上繩子。
一說下水,漁民爭相脫衣,這對於常年生活淺海的百姓來說,小菜一碟。
最後,十名公認水性最好的漁民,潛了下去。
十人在龍眼附近徘徊許久,一人對水流感應有一套,能用身體感應水體流動。
感應水體流動的正是殘夜,他順著水體流動的速度,向龍眼步步深進。
最後竟找到血棺堵塞的龍眼。
殘夜喜不自禁,立刻竄上水麵,把探知到的消息告訴大家。
幾人跟隨殘夜,遊進龍眼,除了後背固繩,還在龍眼口固定繩索,一遇不測,多一條逃生路。
幾人遊到龍眼盡頭,堵塞龍眼的血棺映入眼簾。
眾人欣喜若狂,原來是這口棺材卡在龍眼上,堵塞了淺海與龍眼的通道。
眾人將後背固繩,緊緊捆在血棺上,然後遊弋上岸,命岸上眾人拉出血棺。
可是,漁船體積嬌小,在水麵上如一葉扁舟,一陣風就可將漁船吹的胡亂擺動,根本找不到著力點。
沒有辦法,隻能延長繩索,將漁船固定較淺的區域,然後再拉繩索。
所有事情準備妥當後,眾漁民緊握繩索,如海岸纖夫般,吆喝著共同使勁。
有人站在水裏,腦袋和手臂露出水麵,正好夠著繩子,有人站在船上,架勢十足,即使千斤壓身,也渾然不懼。
一二一……一二一……
拉了幾下血棺,沒有一點動靜,血棺卡的太死,弄起來著實有些費勁。
眾人沒有氣餒,附加繩索的力度又加重幾分,卯足了勁拉扯。
突然,血棺震了一下,龍眼上方翻湧出大片水花,眾人大喜,看樣子有戲。
眾人手力無減,瞪大眼睛瞅著龍眼上方。
不知是眾人力量太大,還是龍眼那邊水流太急,隻聽轟隆一聲巨響,血棺被拉了出來。
血棺內部中空,直接浮出水麵,眾人大吼,唱起勝利的凱歌。
說時遲,那時快,龍眼上方湧出一丈多高浪頭。
眾人一震,大驚道:“不好,要漲潮了!”
龍眼噴湧出很多東西,大團大團的海帶,黑乎乎的海螺,一米長的黃唇魚……
“太好了!發大了!”不少漁民開懷大笑,多日不解的愁眉,漸漸舒展。
眾人劃漿而歸,靜等淺海退潮,痛痛快快收獲果實,然後飽餐一頓,美美睡上一覺。
期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龍眼一旦打開,漲潮無法遏製,一直處在漲潮過程。
淺海正朝深海進化!
這還了得,漠河城灌入大量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