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五十載兌換

  “心雅，當初和傾願殿的契約交易，難道忘了？”傾願殿主人嚴厲道。


  “甘願供傾願殿驅使五十年，讓那位負心人痛苦一生一世！殿主，我……我想毀約……我……”瀲心雅聲音哽咽，心裏很後悔。


  “毀契約？你覺得可能嗎？”殿主冷聲如刀，字字透著殘酷。


  “漫漫人生路，前途和命運未知，如果是您，中途發現一直朝著錯誤的方向前進，就不會轉身？難道一直走下去？”瀲心雅將問題巧妙轉嫁，她很想聽殿主的回答。


  殿主沉默許久。原本無形無相的身體，驟然間，空氣凝聚，顯現出一道絕美的身影，束腰白紗配上飄逸的白發，整個人宛如謫仙臨塵，歲月沒有剝奪殿主任何美麗，氣質出眾，與威嚴同在。


  “心雅，本殿不信人間愛情，故而不會衰老。本殿從不看回頭路，不計較任何得失。天地和人生一樣，都追隨獨有的‘道’運行，本殿主貴為傾願殿主人，也隻是契約交易的執行者，沒有毀約權。傾願殿隻是曆史宮微小的一部分，少了你我，曆史的進程還不照樣前進！凡人總是庸以自守，總把所有事情分出對錯來，自己認為正確的路，傳以後世，在別人眼中也正確嗎？”殿主意味深長道。


  “殿主，真的不可以挽回嗎？”瀲心雅默默流著眼淚，痛心疾首道。


  “心雅，你本是望夫族人，有著仙神羨慕的‘思懷之淚’，你的祖輩皆慘死在愛情路上。宿命循環，逃離不了身外災難。望夫族女子本是天地寵兒，擁有天下最美的容顏，神仙眷侶一般的姻緣。就是因為上天讓她們太完美，才遭到妒忌，以至於望夫族瀕臨滅絕，愛情是望夫族女子最大的殺手，前人用鮮血走出來的路，就那麽不可信？非要重蹈覆轍？”殿主很同情望夫族女子，不希望瀲心雅重返愛情之路。


  “我信！但是，我不想繼續欺騙自己。世事無常，本來就沒有相同的路。這段時間，我從傾願掉看到很多，望夫族女子彪炳史冊，絕非一人。西施河邊浣紗，為越國複興，背上紅顏禍水的罵名。越國滅掉吳國後，將她扔進湖泊中。西施的愛未滅，心未死，眼淚感召滿湖水，機緣巧合，成為河仙子，最後與範蠡劃舟泛遊，也不是全是悲劇的結局。貂蟬為義父王允離間董卓父子，董賊被滅，英雄美人的佳話羨煞古今，望夫族女子的愛情附上詛咒，實屬家族的悲哀，沒有一人站出來試圖改變，子子孫孫受詛無盡。”瀲心雅緊抱記憶卷軸，聲情並茂道。


  “改變？一人之力弱如瑩光，如何能更改萬千大道？一族的宿命曆經千百年的傳承，早已成為宿命輪盤上的定局，除非成為黑翼大人那樣的主宰，做出些犧牲，詛咒才能破解。諸界崛起的青銅時代，即使有黑翼大人的天賦，麵對各界相互打壓的局麵，一不小心就成為群雄爭相追殺的那頭獐鹿。心雅，你與傾願殿的兌換，已經安排促局者處理了，促局者隻布局，從不收局，他們把每個局當成自己的孩子，絕不插手毀局。”殿主平靜道。


  “殿主，我的壽命還有幾十載？”瀲心雅望著遠方的女媧玉像，若有所思。


  “還有五十載！凡人不過百年壽命！”殿主掐指一算，口吐微詞。


  “五十載，換我重回他的記憶走一遭，可夠？”瀲心雅堅毅道。


  殿主頓時，以為自己聽錯了，連連追問道：“什麽……你說什麽？你想動用生命最後的五十載？”


  “是的。”瀲心雅認真點點頭。


  “你瘋了吧？你竟拿人生五十載換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朽木不可雕也！”殿主有些惱怒，原本打算好好培養一下瀲心雅，過了五十載，想辦法延續她的壽命，不出意外，百年就能讓她接替傾願殿，順理成章的成為傾願殿下一任主人。


  瀲心雅凡心不淨，很難做到萬法空相。


  瀲心雅固執己見，快步走到女媧玉像前，雙手合十，虔誠禱告，台案上浮現新的契約，瀲心雅顧不上細細核對，伸手按下自己的指印。


  “你……你……”殿主擬化的模樣，直接粉碎，化成一縷縷煙塵。


  按下手印的那一刻，瀲心雅笑的很甜，人生做了那麽多錯誤的選擇，唯獨這次的選擇，是最‘正確’的一次。


  瀲心雅拿著記憶卷軸，細心整理著，她要緊緊守在這裏，不容任何人破壞何夏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