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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村長輸了

  ‘天葬詛咒’生效後,光頭六絕麵色漆黑,絞心的疼痛驟然降臨,六個人全都躺在地上掙紮慘叫的打著滾,嘴角連連吐著烏血。


  小秋靈同樣接受著詛咒的懲罰,身體的疼痛用“死”氣滋養,疼痛減緩不少,結果就會導致:‘死’氣越來越強大。她不願意斷親絕情,最後的日子和爺爺走完快樂一程是美好的,最後找個合適的機會作永遠的告別。


  小秋靈把‘光頭六絕’身上掠奪來的‘生’氣一部分滋養趙闔的身體,另大部分賜予了徘徊在死亡邊緣的何夏。


  小秋靈輕輕撫摸著何夏被布繩勒住留下的傷痕,眼淚吧嗒吧嗒的順臉頰滑下,何夏身上有她似曾相識的親切,那種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


  “大哥哥,謝謝你舍棄性命也要幫我了卻最後的心願。兩次出手相救,這份恩情今生恐怕再也還不了了。如果未來我真要成為斷親絕情的‘死神執行者’,迫不得已要殺你,那時也許就可以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你我餘生坎坷不平,但願我們永遠不會各自生存的擋路者。”小秋靈把身體內最精髓的一縷‘死’氣傳到何夏身體內,小秋靈早已想好了,把何夏也製造一個‘生’‘死’相平衡,如果兩人將來麵對不相識時,就算掠奪走了何夏身體內的“生”氣,何夏同樣會成為第二個‘死神執行者’,就算同類相誅,小秋靈已經把身體最精華的“死”氣傳導給何夏,她永遠隻有被殺死的結局,天大人情,她隻能選擇以德報怨。


  小秋靈麵色卡白,撕裂一般的疼痛狠狠的折磨著她,以前的傷痛的記憶她再次選擇了封印,留下的就是短暫快樂,直到那些記憶會突破封印。


  片刻功夫,小秋靈又恢複那個活潑可愛的樣子,銀鈴般的惶恐聲響徹大診堂:“爺爺,抓壞人,快抓壞人……”那副稚嫩的模樣煞是淘氣可愛。


  趙闔清醒後,驚訝的發現六個匪徒麵容慘淡,一塊青一塊紫。趙闔身上的繩索被人打開後,他莫名其妙了半天,明明記得剛才差點活活被人打死,怎麽現在一點事也沒有?傷勢也好了七八分,身體機能好像回到年輕力壯的時候,這種感覺幾十年都未有過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些膽驚受怕的村民見匪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膽子也大了起來,幾個哄搶著踩住匪徒的身體各個部位,讓他們絲毫動彈不得,更有出氣者狠狠的踹著解恨。


  墜入死亡地獄的何夏,身體漸漸的喪失著溫度,腦海中隻剩下小秋靈留下的“生”“死”循環緩慢運轉,想把他從地獄中拉回來,結果好像無濟於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何夏偏歪著腦袋,沒有絲毫的生機。


  嗯啊……


  一聲粗重的喘息聲傳來,醫村全體目光如數聚集到聲音的來源處,竟然是剛才接近死亡的王老漢哼出了聲。醫村眾人大跌眼鏡,沒有想到那個少年真的沒有說謊,王老漢真的被救活了。他是神嗎?

  王老漢的病情屬於“瘴氣”感染,把這些瘴氣全部清除幹淨,那麽,自然條件讓病人恢複健康,遠比施藥物有效,畢竟是藥三分毒。


  令醫村全體怎麽也沒想到的事情是:一向神乎其技的村長竟然輸了!輸的很徹底,每個人都在好奇著何夏: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王老漢竟然醒過來了?”


  “這怎麽可能?他不是快死了嗎?我剛才摸過他的脈絡,脈象虛若風中殘燭,那個少年怎麽可能救活他?我不信!”


  “村長還不如這個孩子?這……這……”不少人交頭接耳,眾說紛紜者比比皆是。


  醫村村長臉色鐵青,行醫這麽多年,從未有過失手,他年近枯朽,原本入土為安不枉一世英明,如今全被眼前的家夥毀掉了。村長突然想起入醫門的第一天,他的師父就曾給他醫運算上一卦:平生縱橫無敵,空行醫路,唯有年老得遇貴人,方可登堂入室。難道前麵的幾十年都是白活的?


  醫村村長對師父的話心有餘悸一生,他用一生的時間也是在驗證師父的箴言,這一次,他同樣不信。


  村長拄著龍頭拐仗,步履維艱的來到何夏麵前,顫抖的手臂擰著何夏的衣領,一字白眉怒色上湧,恨恨道:“老實交代,你為什麽會我醫村百世不傳的《鬼穀醫術》?不然,你會棍誅而死……”


  年老體衰的村長憤怒之下竟使出了巨大力氣,何夏的身體重重撞在後背的石碾棱上。


  咚……


  一件不起眼的東西從何夏身上滑落。


  村長意識到什麽,七八成是偷學醫村的絕學匯集成的小冊子,小子,證據確鑿,你完蛋了!

  村長冷笑著,好像在告訴歸葬墳墓的師父,就算有人戰勝過他,也隻是偶然,永遠不會有絕對!

  村長曲腰拾起地上的‘小冊子’,小心的打開了,躍入眼簾的一行小字差點把他嚇尿:熱烈祝賀何夏榮獲醫師一級甲等資格。


  “醫師一級甲等?這怎麽可能?”村長驚愕的嘴巴大張,就連他無所不能的師父享當年也隻不過是拿下‘醫師一級乙等’的榮譽,這家夥竟然這麽妖孽?


  村長想起他師父的天賦,絕對是天才,眼前的少年竟然比他師父還強勢?不會是剛才村裏幾位‘神通手’現場施救的時候,他觀摩一遍就已經……


  村長簡直不敢再往下想,驚駭之色頓時布滿整張臉頰。


  撕扯衣領的手臂微微觸到何夏的脖頸,冰冷的溫度令他為之一震,村長臉色一凝,躡手輕撫對方的額頭,吃驚道:“死了?”


  村長有些難以置信,多次確認後,通過脖子上溢出的血色可以斷定:何夏已不幸亡故。


  “這……”村長臉色蒼白,黯然的搖著頭,內心感慨萬千:真是天妒英才,如此年紀就短命折損,實乃是醫界之大不幸。村長總感覺輸的不明不白,連再次出手相搏的機會都沒有,所謂願賭服輸,就算是個巧合,又有誰和死人較真呢?

  按照賭約,村長輸了,放棄醫村有執掌權威的龍頭拐杖。


  村長顫抖的雙手依依不舍的托起與他生命相伴一輩子的龍頭拐杖,他希望所做的一切就是讓死者安息。


  幾個人手腳麻利的解開何夏身上的布繩,把他抬到王老漢剛睡過的台案上,村長聲色低沉道:“從今天起,醫村除了這位何夏小兄弟,不,是何夏村長,已經成為醫村人永遠的村長。”


  “村長!這……”醫村村民齊聲道,不少人大吃一驚,更多的則是難以理解。


  眾人見村長讓位之心已決,醫村中每個人都得挨個上前行李,按照醫村的規矩,村長是要風光大葬的。


  舉村大張白幅,紙錢晚風送,頭戴白巾者隊長達百米,醫村給每個村長的下葬習俗就是:幾百裏的遊葬路程,最後卻是風光下土。所謂遊葬,就是用花圃包裹著死者,重溫人世走一遭,靈魂離體完成那些未了的宿願,儀式完成後正好瞑目歸土。紙花繞折,遊葬車頂團蓋具碩,防止惡劣天氣破壞何夏的“屍體”。


  遊葬的路程最遠處恰恰經過“永春醫藥館”。漫無目的地瀲心雅偷偷潛入醫藥館取藥,路途恰逢遇上遊葬的送殯儀隊。避讓之心退卻百米,好奇之心掃射了花團錦簇包圍的何夏,整個人如遭電擊,當場呆若木雞。


  瀲心雅大腦一陣混亂,氣血急劇上湧,直覺嗓子一甜,鮮血染紅半角衣邊,腦海空白一片,嘴角輕嚀道:“他死了……他怎麽會死?何夏,你個王八蛋,你想讓我欠你的恩情一輩子都無法償還,你一走了之,卻忍心讓我愧疚到死。我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


  瀲心雅怎麽也忘記不了:那晚為了救她,獨戰葉無道,針刺死穴僥幸險贏,那晚驚心動魄的一幕至今回想起來都很驚悚,瀲心雅愧欠何夏太多太多。


  觸心的愛是淒美的,瀲心雅今生恐怕隻能用眼淚還完何夏的恩情。患得患失的失落感再次籠罩心頭,再過冰冷的人也忍受不了那炙心的焦灼。


  “何夏,我要親耳聽到你說永遠不想見到我!”瀲心雅淚流滿麵,呆傻在原地良久,做出人生最傷心的決定,他要見上何夏最後一麵,就算是無聲無息的告別,也得是她瀲心雅親手把人埋在冰冷的絕塵中。


  遊葬的殯儀隊返回到醫村,上百人快速的葬下沒有生息的何夏,墓碑矗立,墳頭前紙灰飛揚,宣泄著死亡的幽怨。


  瀲心雅按照遊葬時地上灑下的圓形方孔紙錢一直找到何夏的墳墓。墓碑上篆刻的隸書體幾乎灼傷瀲心雅的眼睛。


  不知是傷心過度,還是不信世事,瀲心雅鬼使神差的用粉嫩的小手去刨開新墓堆積的土。


  墓土尤為結實,隻挖拳頭大的坑,瀲心雅的指甲斷裂,刺心的疼痛真真切切。


  瀲心雅如同著了魔一般,這一刻,她想見到何夏的心比誰都迫切,她不願何夏睡在冰冷的葬棺中,永生孤寂無助。


  一下……一下……一下……


  連續重複著手上的動作,很快手指的鮮血把要刨的土都染成了血紅色,而眼角恐怕已流盡一生的淚。


  “何夏,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混蛋……我不會讓你死的這麽安心……永遠都不會……”瀲心雅喃喃自語著,絲毫沒有顧及手上的傷痛,刨開的墓土很快累積成小土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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