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收穫
幽暗、靜謐……
空曠、孤寂……
這是一個石洞,或者,應該叫石室更準確些。
楊覺遠趴在石室中央的石地上,靜靜的打量著。
地面平整,石壁光滑,但卻沒有任何人工開鑿的痕迹。
也不像天然形成,因為那種無規則的歲月侵蝕烙印在石室中根本看不到。
石壁上的石頭不知是什麼材質,竟能放出淡淡熒光。
將本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石室映得幽光蕩蕩。
他清醒了,從煞氣的控制中清醒了。
其實他早就醒了,在他與夏禹動手的時候他便醒了。
可醒的只是他的神志,卻依舊無法控制躁動的煞氣;無法壓制弒殺的念頭。
無奈之下,只好運用神識特有的能力,來回躲避。
若不是神識能感應到靈力的波動與運行軌跡,知道他們要怎麼出手,攻向哪裡,此時的楊覺遠怕是早就到閻王爺那報到去了。
心底后怕之餘,也感到一點點興奮。
他突破了,終於跨進了化骨境,化橫骨、激活上古血脈。
雖然此時才跨進來,還不穩固,連初期都算不上,但化骨就是化骨,與啟靈巔峰雖然只差一小步,可整個實力的跨越卻是不可想象。
若不是跨入化骨境,能激活部分上古血脈,勉強達到變身狀態,在夏禹和那些修士連番攻擊之下,怕是早就屍骨無存。
這也就是達到化骨境的最大好處,變身後幾乎是鋼筋鐵骨,一般的術法很難傷了身體,除非用寶器、靈器之類的外物。
達到化骨,能暫時的化成鋼筋鐵骨,再加上神識的提前感應,兩者相加,才讓他在群攻之下得以保身。
他現在是徹徹底底的清醒了,包括對這副軀體的控制力。
嗜血的煞氣在雲海發動的陣法靈光之下,被壓制的十分厲害。
眉心處的那一股暖流才終於有機會突破煞氣圍困,脫出身來,周身流轉之下,楊覺遠的神志自然徹底清醒,重新掌握身體的控制。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肯定與那個威力巨大的陣法有聯繫。
緩緩爬起身,此時的三丈金毛巨虎已經恢復成原來模樣。
抖了抖身上的毛髮,想一邊的石壁走去。
可卻突然停了下來。
不是停,而是阻。
面前的空氣中竟是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任他如何用力也無法前進半步。
眉頭一皺,思索片刻,轉身,向後面走去。
十步,只走了十步,便再次碰到屏障。
向左——向右,依舊無法向前,依舊是十步的範圍。
將手按在看不見的屏障上,一步一步,緩緩而行,一直走了一圈,也沒能摸到一處漏洞。
楊覺遠有些傻眼,「被困在這裡了?可這到底是什麼啊?」
他那裡遇到過這樣的事,看不見,卻摸得到,就好像一道透明的玻璃,他被困在玻璃房間內。
「道友不必擔心,此處卻是安全的很。」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卻感覺不出發聲方向,四面八方都有,上下左右都響,就好似這個石室本身發出的聲音一般。
是雲海的聲音,雖然看不見,但卻能辯的出來。
楊覺遠遲疑了一下,轉身四下張望,卻沒發現雲海的身影。
「你看不到我的,我也看不到你,只是能察覺的出你在石洞內!」聲音再次響起,比剛才更清晰了一些,可依舊分辨不出傳來的方向。
「你在哪?這是什麼地方?」
「我在[白雲殿]後殿,而你所在的地方被稱作『封魔洞』。」
「封魔洞?」楊覺遠面露思索,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感覺不是什麼好地方。
並未等他搭話,雲海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是當年的開山祖師擺下的一個禁制,只有達到金丹境才能破開禁制結界,否則……」
聲音停頓了片刻,然後接著說道:「或者能堪破這道禁制的原理,破了他也可以出去。」
楊覺遠徹底傻眼了,金丹境?那要猴年馬月?他達到化骨境都數得上是機緣巧合。
金丹境就是化形境,老狐狸達到化形境用了五百三十年,狐族絕世天才妲己也用了三百年,而他兩世為人,也沒活到一百年呢!
就算他的資質達到妲己那樣絕頂,也要再修鍊二百多年才有可能達到化形境。
可…………他的資質!老狐狸曾說連他的一半都沒有。
楊覺遠咂了咂嘴,面露苦澀,仰頭高聲道:「那我不是要死在這了?」
沒有馬上回話,空曠的石室內只有他剛剛的問話回蕩著。
楊覺遠微張著嘴,眼睛一眨不眨的掃視著四周,臉上的緊張神情越來越濃烈。
等了好一會兒,就當他因為緊張感覺都要窒息的時候,雲海的聲音才又飄蕩過來。
「或許你能破開這個禁制,若是破開了就能出來了!」
楊覺遠『噗通』坐到了地上,一臉的喪氣。
破陣?哪有那麼容易?更何況還是人家開山祖師擺下的禁制陣法,既然留到如今,而且還保持完好,那定然不是普通禁制,弄不好還是人家給後輩留的後手也不一定,那其實他能奢望破解的?
「這是要死的節奏啊!」楊覺遠暗嘆搖頭,低聲道:「早知這樣,就不進這裡……」
話突然停了下來,雙目一瞪,面生怒意,『騰』的站起身來,高聲喝道:「是你將我困在這裡的?現在又到這裡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很生氣,剛剛才想明白,之前只想著這裡是哪?怎麼出去?可卻忘了他是怎麼來的!是被困在濟蒼山祖師爺設的禁制中,只有一種可能,是濟蒼山的人將他困在這裡的,而到了具體之人,也只有雲海一人可能辦到,不僅是因為他對陣法禁止一道造詣頗深,而是他的掌門身份,祖師設的禁制一般弟子怎麼可能接觸的到?
「是的!是我將道友困在這『封魔洞』中的!」雲海的話證實了楊覺遠的猜測。
沒等楊覺遠在發問,雲海接著說道:「當時道友已經成了眾矢之地,一個不好便是身隕的下場。
而且又是發生在濟蒼山,我便不得不出手。
可道友對雲某之恩莫敢相忘,百般無奈之下,只有這一條路可選,一來阻止了他們對你的殺意,另一方面也將當時紅了眼的你與他們隔離開,以免再生事端。如此一來便成了現在的局面。」
楊覺遠想了想,心道卻是如此,當時的情形還真怪不得這雲海。只是如此一來,被困在這裡,還不如殺一場痛快的死,也好過在這十步範圍內慢慢的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