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命中的劫數
顧嘉宜不是沒有這麼想過,那紀夫人是完完全全地把她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了,而且她現在也沒有地方可以去,若是跟著她們去了江城,不說別的,好歹有個容身之所,只是,不知道這個容身之所是否真的能夠容納她呢?
林媽媽微微轉身,往下一福,「二少爺。」
顧嘉宜轉頭,看見面無表情的紀家墨少,想了想,也行了禮,道:「紀少爺,還沒休息啊?」
墨的臉微微抽了一下,看了眼林媽媽,點點頭,便無視兩人,走了過去。
「其實二少爺是個很單純的孩子,雖然性子偏冷,但沒有壞心眼,對夫人也很孝順,甚至對我們這些下人也很客氣。」林媽媽看著墨的背影感慨道。
「紀少爺是習武之人,個性剛硬也很正常。」顧嘉宜隨意說著,心裡卻想著以後的生活。
「姑娘,我瞧著你也是聰慧的,也是個招人喜歡的孩子。」林媽媽是打心眼裡喜歡眼前這個女孩子。
顧嘉宜又推說了一陣,跟林媽媽簡單說了些自己的情況,當然,她隱瞞了自己是玫瑰城首富顧家的小姐。
這夜月光如水,直到月亮上升到了正空,顧嘉宜才回房休息。林媽媽給她安排的這間屋子,充滿了淡淡的花香,陳設雖然簡單,但看起來卻十分精緻,大到牆上的字畫和門前的珠簾,小到床頭的小香囊和流蘇,都是經人精心製作和擺設的。看來林媽媽也是十分喜愛她的,只是這種喜愛不過是出於對一個可憐孩子的同情和憐愛罷了,她終究沒把她當成是她家的小姐。
顧嘉宜集中意念,進入了銀簪里。
陽光溫暖和煦,百鳥啁啾,四周空寂,連風吹動草葉的聲音都可以聽見。這是一片無端曠野,草木低矮蔥蘢,寂寥無人。
她繼續往前面走,來到了那所老房子前面,還是那個晚上她進過這裡,也不知道風離痕在不在裡面。
「風離痕。」她朝屋裡喊道。無人應答。走進去看見桌子上有一封未拆開的信,上面甚至積了一層薄薄的細灰。
「勿開此信。」信封上只有這四個字。顧嘉宜奇怪地看了幾眼,拿起來翻過來看,竟然又有一行字:攜帶此信,有性命之憂時,方可拆開。
性命之憂?顧嘉宜想了想,卻沒覺得害怕。她把信放在身上,又去看許願瓶。
她拿起瓶子,看著裡面藍色的液體,說道:「今天來我不是要求你什麼,只是我想知道,我到底應不應該去江城呢?」
說到離開這兒,她心裡湧起一絲不舍,但到底是因為什麼呢?難道是因為楚宸楓嗎?她沒法否認,可也無法直視。
藍色液體漸漸變淡,一張小紙條浮出液面,她拿出來,只見小紙條上面有一行小字:命中注定的一難。
有一難?
「那我可以不去嗎?」她現在只想平平靜靜地過日子,好不容易穿越重生,她真不想經歷什麼磨難了,也不知道這是她的劫難,還是本尊的劫難。
小紙條上又多了幾個字:不順天意,則命途不順。
這麼嚴重?那啥,小命要緊,還是順了天意吧!
第二天,大概是天剛亮的時候,林媽媽便在敲門了,「姑娘起來吧。」
等她拾掇完成之後,紀夫人和墨已經等在外面了。
「找到妹妹開心嗎?」紀夫人輕聲問道。
墨看了一眼走過來的顧嘉宜,皺了皺眉,「她的臉什麼時候能好啊?」臉上總是敷著藥膏醜死了,他在心裡悄悄想道。
「大夫說兩三個月後就好了。」
還要兩三個月才能好?墨的眉頭越皺越深,他是越看她臉上的東西就越噁心,沒準還是個丑妹妹呢?只希望她不要太難看了才好。
顧嘉宜知道自己臉上的情況,連鏡子都沒敢照,現在聽見墨這樣說,那她現在這副模樣一定很醜吧?
紀夫人親自扶著顧嘉宜上了馬車,又挨著她坐下,今天她的臉色十分紅潤,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說笑之間也十分自如。
中途休息的時候,顧嘉宜下了馬車去外面透氣,紀夫人則呆在馬車裡,說是頭暈,林媽媽在車裡陪她,墨陪紀夫人說了回話,就出來了。
「真是沒想到,你的出現,竟然讓我娘的病情緩解了不少,以前她的頭痛病一天要反覆好幾次,也不同我們說笑,現在看來,她也變得開朗許多了。」
「紀少爺,你一個不苟言笑的人,夫人就是想與你玩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吧?」顧嘉宜戲謔地笑道。
墨的臉漲得通紅,他本就不善言辭,又被顧嘉宜搶白,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轉身便走,突然又像是想到什麼了,回身說道:「以後別叫我紀少爺了。」
「人前我還是會稱你兄長的。」
「人後,也別叫我紀少爺了。」
「哦?那叫你什麼?」
「隨便你。」墨的眼神依然很冷。
他到底叫什麼名字呢?紀墨?寂寞的諧音?不會吧,哪有父母給自己孩子取這樣的名字的。
過了一會兒,墨扶著紀夫人下了馬車。
「夫人,你怎麼下來了?」顧嘉宜連忙迎上去。
「我想下來吃點東西。」
顧嘉宜沒有叫紀夫人為「娘」,因為林媽媽和墨都知道,她不是紀夫人的女兒,她之所以會跟著她們回江城,一來是紀夫人離不開她,二來是她也孤苦無依,無家可歸,她不想讓他們覺得她是攀附權貴,況且紀夫人也沒有要求她一定要喊她娘,只說這聲娘,等到能夠喊出的時候再喊。
「這裡有家桂記酒樓的分店,我們就在這裡吃點東西吧。」
「是,夫人,您一貫吃慣了桂記的菜。」
桂記?顧嘉宜看著那熟悉的字體,心裡一驚,楚宸楓舅舅家開的不就是桂記酒樓嗎?沒想到這家酒樓還有這麼多分店,那這生意做的還挺大的嘛。
「玫瑰城也有一家桂記酒樓吧?」紀夫人問道。
「是啊,夫人您很喜歡這家的菜色嗎?」顧嘉宜笑著問道。
「對啊,葉兒,你知道嗎?這家酒樓不僅菜色好,而且小二的服務也很好。那玫瑰城那家呢,是他們的主店,我去過幾次,聽說他們的小東家,是老東家的外甥,年紀雖小,可能力卻很強,接管酒樓的這兩年,便迅速開了幾家分店,若是墨有這樣的能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