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騎手在路上(三)
經過艱難的對抗與奮力前行,終於與戈壁灘說了再見。眼前的景色讓人難以與前些天的景緻相比較,山青水秀,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在雲霧繚繞中,幾戶人家若隱若現。我用力的蹬著腳踏,向著人間煙火奔騰。
這裡的氣候非常濕潤,山裡的「仙氣」沁人心肺,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幾戶看上去整齊別緻的農家出現在眼前,我推著自行車向他們靠近。
汪!汪!
兩聲狗吠響徹整個山谷,把我也嚇了一大跳。
「兄弟,別叫!我是好人!」我向立在農家前面的這條狗示好,讓它不要引起誤會。
這時,從農家走出來了一個女孩子,她對狗說:「瑤瑤,別叫了!聽話。」
這狗果然通靈性,乖巧的卧在門前面。
「美女,能不能喝口水?」我問道。
女孩打量著我,應該是在辨別我的善惡。我沖著女孩尷尬的笑了一下。
女孩點著頭對我說:「可以,你跟我來吧!把自行車放在外面就行了,瑤瑤幫你看著就好。」
女孩把我領到院子里,這是一個非常整潔的院子,裡面的陳設顯得很有特點。院子的中間是一株很大的竹子,整個院子在竹子的映襯下顯得很高雅。
一位年紀稍大些的女孩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她瞥了我一眼,絲毫沒有歡迎我的意思。她跟領我進來的那個女孩嘀咕了兩句,我一句也沒聽懂,從那個女孩臉上的表情我看的出來,她在責怪著什麼。
「來,進來吧!」經過一番解釋,年長的女孩似乎被我面前的一個女孩說服了。我禮貌的微笑著對那個女孩點了點頭,但那個女孩轉身就進了屋子,對我的友好沒有放在眼裡。
「請坐,家裡比較亂。不要介意!」女孩對我說。
我隨意掃視了一圈,對女孩的過分謙虛弄的不好意思了。屋子裡整整齊齊,一套光亮的木製傢具擺在屋子裡。
我怎麼好意思坐下去,遲遲沒敢入座。反而女孩顯得熱情起來,她對我說:「你不要站著了,快坐下休息一會吧!」
硬著頭皮還是坐了下去,女主人立馬給我端來了一杯茶,她坐在我的對面。我沒敢仔細打量女主人的容貌,直到她坐下來以後,我才看了一眼。從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種純粹與純潔。
「您是從哪裡來?一路上一定很辛苦吧!」她微笑著問道。
「我來自西北,還好,還好。實在是打擾了!」我回答道。
「西北?快喝茶,不要客氣!」她的臉上露出了幾分不解,一邊招呼我喝茶。
「西北風很大?」她問我。
「對,但是也有小的時候,會有很大的時候。」
「長這麼大,很多地方都去過了。但唯獨沒有去過西北那邊!」她說。
我問:「為什麼不去看看呢?」
她笑了一下,回答道:「不敢去!擔心適應不了那兒的一切!」
我自然想到了荒涼與惡劣的氣候。我對她說:「其實西北沒有你們大多數人想象的那麼不好,很多東西可以去看看,很多地方也可以去走走!」
我停頓了一會兒,又補充說道:「要去坐飛機、火車都可以!除了騎行。」
她望著我,問:「騎行很辛苦,對嗎?」
我喝了口茶,繼續說道:「要是沒有充分的思想準備,騎行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她激動的差點站起來,問我:「危險?有什麼危險?路上你遇到了什麼?」
我整理了一下發熱的思維,對她講述了這一路上的遭遇與經歷。她在聽的過程中很投入,一直注視著我的眼神,能看的出來,她在認真聽。
我的故事還沒講完,那個年長一些的女人走了進來,她沒有看我,只是對坐在我對面的女孩說話。
我意識到了我的到來帶給她的不安全感,我起身對對面的女孩說:「謝謝!你的茶很好喝,時間不早了,我該上路了。」
說完這話,那個年長的女孩緊皺的眉頭才舒展了下來。我往門外走,那個熱心的女孩叫住我。
「你等等,我家有好吃的點心,給你帶上一些,路上吃吧!」她急匆匆的走進了另外一個屋子取點心。
「妹子,我不要了!你別忙活。我走了!」我喊著對她說。
當我走到門外,取了自行車后,她跑了出來。
「給,拿著吧!謝謝你給我分享了你的經歷,大西北有時間一定去!」她對我笑了,笑完,她的表情里夾雜了一些遺憾的神情。
「你是好人!祝你生活開心!再見!」我騎上自行車沿著山路去了,我沒有回頭,因為我的路在前方,後面留下的,是一道道美好的風景。
騎行了不到一百公里后,天色已晚,不得不搭起帳篷。但奇怪的是,這一帶再沒有遇見村莊與人家,甚至沒看到任何一種動物。
帳篷里感覺很潮濕,但是又不能生火,只好強忍著睡了下來。
到了半夜,一聲怪叫聲驚醒了我。我立馬坐了起來,仔細聽著後面要發出的任何聲音。
當我正在全神貫注的側耳聽聲的時候,我的帳篷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透過帳篷,我看見了一群飛禽正不懷好意的看著我,它們的眼睛里能發出一束藍光,我似乎被鎖定了下來。
我一隻手伸進背包,拿出我那把匕首,跑出去與這群天外來客決鬥。
它們像戰鬥機一樣向我俯衝了下來,我本能的舉起匕首一頓亂舞,它們在發出一陣慘叫聲後撤退了。夜空中下起了羽毛雨,我的臉上被啄傷,匕首被鮮血染紅。
「一群笨蛋,來啊!互相傷害!快來啊!」我朝著天空大罵。
沒過幾分鐘,一群黑壓壓的飛鳥向我開過來,我立刻爬了下來,手裡的匕首還在高高舉起。
但是,這次它們沒有攻擊我。我瞬間納悶了,它們幹了些什麼?
我看著它們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我長出一口氣。
「跟我斗,門都沒有!」我戰勝了它們一樣,這樣罵道。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后,暴跳如雷的對著天空罵道:「你們這幫畜牲,還我的自行車!你們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話音未落,一隻巨大的屍體掉落了下來。
「死的活該!我惹你們啥了?」
我絕望的罵著這具屍體,它躺在那裡,紋絲不動,似乎在向我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