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海魔族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上各種吵鬧聲，叫賣聲響徹大街小巷，由於弗雷德的封鎖，城裡的人並不知道城主府發生的事情。


  幸福酒館今天照常營業，來往之人絡繹不絕，不是傳出哈哈大笑之聲，與普通酒客慢悠悠的走路不同，兩個身材魁梧的男子急匆匆的快速走進了酒館，在一個中年人的帶領下上了二樓。


  二樓的陽台上，凱蒂絲看著急急忙忙的兩人，對月痕說道「沒想到他竟然會是海神領域的近衛團副團長之一。」


  月痕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紅葉茶，聽艾德里說這種紅葉茶是海龍城最好的茶，叫紅葉茶，泡起來卻沒有顏色，喝起來溫潤甘甜，的確是好茶。對於弗雷德是近衛團的副團長，他沒什麼驚訝的，畢竟他的實力擺在那裡，而且還會魔族特有的狂化，就神域來說，能夠進行超階位戰鬥的，只有天使，龍族，以及會狂化的魔族，弗雷德本身是三階聖皇，加上狂化就相當於四階聖皇了，月痕眯著眼睛，他並沒接凱蒂絲的話，而是陷入了沉思，看來海神領域的實力很強啊。


  凱蒂絲見月痕不說話，搖了他一下，「你不覺得作為一個海魔族能成為皇家近衛團的副團長很奇怪嗎?」


  聽了凱蒂絲的話，月痕這才想起海魔族的事，他從前從來沒聽說過這個種族，「這有什麼奇怪的嗎？還有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海魔族？」


  凱蒂絲一拍額頭道「你竟然不知道海魔族？10年前這件事可是瘋傳了整個神域啊！」


  見凱蒂絲一副驚訝的表情，月痕內心暗道，要是10年前我還真不知道，10年前還在睡覺呢，不過他並沒有這樣對她說，「那就請學識淵博的凱蒂絲小姐為我普及一下關於海魔族的知識吧！」


  見月痕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凱蒂絲滿意的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氣，說出了十年前的那件事.……

  創世紀1313年，聖魔之戰爆發，眾神領域幾乎所有精銳軍隊都前往星之道協助天國抵禦衝破封印的魔族，也就在那年，在海神領域發現了魔族，當時留守海神領域的是近衛團的副團長伯德溫.巴里特。


  在發現這件事後，暗衛對海神領域內的魔族秘密進行了暗殺，除了當時被暗殺的魔族外，還有一部分人為魔族和海族共同生育的人，擁有一半海族血統和一半魔族血統，當時因為近衛團的團長在星之道抵禦魔族，並不清楚這件事，全權交由留守的副團長和暗衛處理。


  巴里特和暗衛首領就如何處置這些人的問題發生了爭議，因為他們並沒有加入魔族的反抗軍，巴里特認為不應該殺了他們，至少得等海皇大人回來了再說，只需要監視著就行了，暗衛首領則認為一切對海皇領域有威脅的人都應該殺了，因為巴里特的阻撓，暗衛一直不能實施暗殺。


  某天夜裡監視的暗探傳來消息，這些人帶著妻兒連夜離開居住的村莊，得到消息的暗衛首領親自帶的隊進行暗殺行動，結果遭到這些人的激烈反抗，因為這些人具備魔族的狂化能力，並且死戰到最後，只有一部分孩子跑了。


  氣急的暗衛首領讓手下進行了大範圍的搜鋪，鬧得整個神域都知道了，直到2年後海皇回來，才撤銷了對這些孩子的搜捕，而這些人因為是海族和魔族共生，就被稱為海魔族，因為當年暗衛的大肆搜捕暗殺，海魔族的人幾乎已經絕跡了……

  「沒想到這個弗雷德竟然是海魔族的人，而且還成了皇家近衛團的副團長。」說完凱蒂絲喝了一口紅葉茶，卻見月痕在低頭沉思。


  凱蒂絲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想什麼呢？」


  「沒什麼，聽了你說的，想起了一些往事.……」月痕靜靜地抬頭看向星空，璀璨的群星，讓他想起了已經破碎的星界。


  等了一會兒，凱蒂絲見月痕似乎不想跟她說他的往事，便起身進了房間，「我進去看看。」


  凱蒂絲進去后，一顆閃著銀光的淚水從月痕眼角滑落，在落地前化為銀光消散在空氣，連同淚痕，沒留下任何痕迹，「一千年了.……」


  晚飯很晚才吃的，還是那間房間，比爾已經清醒了過來，除了眼睛中的黑色痕迹，其它一切都恢復正常，不過比爾對黑色的眼睛很在意，認為這痕迹影響了他英俊的面容，要求凱蒂絲幫他消除，不過直接被凱蒂絲無視了。


  克蕾雅還在昏睡，她體內的狂暴的二階聖皇靈氣即使是聖光系魔法也無法一次性消除，只有分階段進行治療。


  因為弗雷德和巴德也在一起吃飯，艾德里拿出來珍藏多年的好酒，幾個人都很豪放，結果都喝的酩酊大醉，菲兒、凱蒂絲和艾莉則幫助艾德里的妻子瑪麗收拾碗筷，月痕並沒喝酒，見幾人趴在桌子上，便上樓去了。


  再次來到陽台，月痕倒了兩杯茶，閉眼在躺椅上躺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月痕身後。


  「坐」


  後面的身影聞聲后在另一張躺椅上坐了下來，正是弗雷德，他喝了一口茶，沉默了一會兒道「昨晚的事謝謝你了。」


  月痕聽后慢慢睜眼道「我並沒做什麼，以你的實力，應該都能應付。」


  「如果不是你提醒，我當時就死在城主府內了，而且不是你的話，克蕾雅也可能……」


  「.……」月痕沒在說話，他要感謝就感謝吧。


  「還有最後一件事，你是第二個知道我是海魔族，而沒有.……而沒有對我有異樣眼光的人，謝謝你，你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月痕也不好回他話了，他之前確實不知道海魔族，但即使現在知道了，他也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弗雷德，他是一個豪爽的人，作為近衛團的副團長，能很快和安德魯、比爾等人結為朋友，一起開心喝酒，確實是一個有魅力的人。


  「我小時候和族人一起生活在一個小島上，因為特殊的身份，我們很少出去，雖然生活條件並不是很好，但和父親、母親、弟弟過的很開心。直到有一天晚上，島上來了幾個老人，他們在村長的房間里說著什麼，最後和村長吵了起來，被村長趕走了，過了兩天傳來消息，說是海龍城附近出現了魔族，被海龍城的軍隊剿滅了，當時我並不明白這些事，直到一天晚上，島上再次來人了.……」說到這裡弗雷德喝了口茶，接著說道。


  「我不知道那個人和村長說了什麼，但那晚村長深夜召集大家，讓大家帶上一些食物就乘船連夜離開，最後我們的船被外面早已經埋伏好的暗衛襲擊，船被破壞了，我們只得停靠在一個無人小島上，上島后我就被父親打暈藏在了一個隱秘的洞里，第二天我醒來時，所有的族人都已經死了，島上遍地的屍體，本以為那些暗衛都走了，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有人在島上，當時我看到那個人時，我呆住了，因為那人就是那天晚上讓村長決定離開的人，他竟然是暗衛，本以為會被他殺死，但沒有，我被趕來的近衛軍副團長伯德溫.巴里特所救，後來一個消息傳遍了神域，海魔族叛亂，被暗衛鎮壓。從此以後我拚命的修行想要報仇，因為這一切都是暗衛的陰謀，巴里特似乎明白我的心情，他只是勸導我，並且教授戰鬥技巧，他就像我父親一樣，但我知道我沒有資格.……」


  弗雷德擦了擦眼淚，「那年我25歲，晉陞到2階聖皇，與3階聖皇的暗衛首領只差一階，那晚我去暗殺他，一切我都計劃好了，憑藉我的狂化本以為至少能和他同歸於盡，但我太天真了，暗衛首領絕對不是三階聖皇，在他面前我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綠色的靈氣化作無數細針向我疾射而來，我想著死了就可以去和家人作伴了，已經閉眼等死了……但最後他替我當下了致命一擊，他死後，我被暗衛舉薦為新的近衛團副團長。」


  「我耳邊時常會響起他經常對我說的那句話『如果被仇恨蒙蔽雙眼，你失去了曾今擁有的，還會失去現在擁有的』，以前我並不明白，因為失去家人後我沒有覺得我還有什麼可失去的，知道他死了，我才發現原來我再次擁有了許多我沒注意到的東西，巴里特一家人給了我親情、友情，所有最後我放棄了…報仇。」


  ……


  氣氛有點沉悶，弗雷德察覺到后，深呼了一口氣，笑道「有一件事出乎了我的預料，沒想到克蕾雅竟能聽你的話離開那裡，要知道她平時可是一個小霸王，誰的話都不聽呢。」


  「是嗎？幸虧我當時直接把她打暈了。」月痕聽后淡然道（還好下手快.）


  弗雷德表情僵住了，苦笑道「也就你下的去手，她是巴里特大人的孫女，平時我們都寵著她。但這丫頭就喜歡出來到處跑，我這次出來執行秘密任務，沒想到她不知從哪裡得到消息，比我還先來。」見月痕沒再說話，弗雷德便告辭離開了，他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聽見漸遠的腳步聲，月痕還是放棄把地牢里看見黑翼天使的事告訴他，當時在城主府他確實感受到了魔主的氣息，這件事唯有海神領域的海皇才有能力處理，以弗雷德的個性，告訴他就等於害了他。


  月痕對弗雷德很佩服，能從新開始新的生活，但有些事對他來說是永遠無法撫平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