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喜歡你很久了
真是奇怪,溫嫿在帝都生活幾年都沒發現的寶藏餐館,席漠一找一個準。
她很久沒吃火鍋了是真的想吃,他找的這家餐館底料正宗,生鮮肉類也新鮮,就連免費的餐後甜點都不輸甜品店裏的。
她吃得開心,他倒是很少動筷,隻是一味地給她夾菜。
明明兩人之間什麽話都沒挑明,但有的事由他做起來,似乎一切都理所當然。
她不知道的是,在路上時他就讓助理以最快的速度打聽好了哪家火鍋店味道最好。
吃完飯起身時,火鍋店服務員小姐姐說他們是這個月第100桌消費者,給他們打了五折,還送了溫嫿一個招財貓玩偶。
他送她回去時天已經黑了,路邊霓虹燈亮起來,有些晃眼。
溫嫿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手裏的招財貓,下唇被輕輕咬著。
駕駛座的人一臉自若神閑,仿佛下午抱她的人不是他。
“明天要做什麽?”他雙眼直視前方,打方向盤的手指節修長,無名指上的戒指尤為顯眼。
她突然想到他當初在學校禮堂說的,有心上人的話。
回神,她開口,“沒什麽事,待在房子裏看看書吧。”
他微微點了點頭。
“平時怎麽吃飯的?”
“點外賣。”
他就知道。
“一起吃晚飯吧。”
溫嫿又揪了揪招財貓的耳朵,以前怎麽不知道他這麽熱衷於吃飯。
車子緩緩停在公寓樓下,她要開門,發現車門上了鎖。
回頭看他,他英挺的鼻梁被路燈打下一道陰影,一字一句地道:“你還沒答應我,明天一起吃飯。”
沉默著看他,溫嫿開口,“為什麽要跟我一起吃飯?”
“怕你不按時吃飯。”
她還沒來得及說按不按時吃飯關他什麽事,他又繼續:“想看著你。”
車裏安靜幾秒。
招財貓的脖子被她捏得緊緊。
“你是不是……”
“嗯。”
溫嫿抬眸,撞進一雙深炯的眸子裏。
離的太近了,男人身上的溫度似乎都以空氣為媒介傳了過來,那股子冷冽的淡香更是無孔不入地纏著她,她呼吸都有些發緊。
他知道她要問什麽。
席漠深暗的墨瞳凝著她,不緩不急地動了動唇,“喜歡你很久了。”
砰砰砰——
心裏的鼓太吵。
她能感覺到倒流回臉上的血液和耳蝸裏的陣陣耳鳴。
重逢後他的種種行為讓她迷惑過懷疑過,但因為這人內斂的性格,其實什麽都不算明顯,她沒有十足的把握。
真正聽他承認了,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她目光閃了閃,抿唇道:“你可能沒分清愧疚和喜歡。”
“我分得清。”他字字清晰地說。
溫嫿微垂著眸子靜靜聽他說,可等了半晌對方也不見有下一句,她拉了拉單肩包的肩帶。
“我上樓了,你早點休息。”
這一次車門沒鎖,她很快離開了令人呼吸不暢的車廂。
電梯光滑牆壁上影影綽綽映著人的輪廓,有人白皙的臉上帶了薄粉,黛眉微蹙,輕咬著的唇瓣卻又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不僅是悶葫蘆,還是個結了冰的悶葫蘆,她在心裏暗暗腹誹。
就連表白都是輕飄飄的一句我喜歡你就完事,多一句話都沒說。
顯得極其沒有誠意。
回到公寓,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卸妝洗漱,經過浴室那塊大鏡子時,她腳步頓住。
鏡子裏的人是她?
清潤的眸子像蓄了一泓清水,耳廓臉頰沾染上的顏色足以令星月失輝。
她目瞪口呆地盯著鏡子裏的人看了好一會兒,驀地捂了臉。
溫嫿啊溫嫿。
你至於嗎。
在花灑暖流的衝刷下,她大腦思緒放慢,覺得自己真是太沒有毅力了。
明明想疏離他,晾晾他,可沒堅持幾天,聽他低啞的聲音道了歉,看過他此前從未露出過的溫柔和遷就,她心裏存的那股火莫名其妙的就消散了。
脾氣去的太快也不是好事。
關了花灑,她在原地呼了口氣。
其實她比誰都清楚,當初的事不怪席漠,她心裏的氣都是那場事故的加持造成。
那天要是警察再來晚些,她真的沒命了。
十幾歲的小姑娘受到那種刺激給身心造成的傷害是巨大的,獲救後的幾個月她每天都在做噩夢,精神狀態一度很糟糕,後來爸爸請了心理醫生,她才慢慢好轉。
這些她一直不願意去回憶。
就算現在,她有時也還會做噩夢。
但要真的論起來,席漠不欠她什麽,她生氣無非是把他的離開歸咎成自己受到傷害的間接原因,何況他去見的人還是孫婼書。以前年紀小,每每想到那時候會怨他。
可這麽些年過去,她也不是小孩子,很多事情仔細想想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席漠不知道那個禽獸的動機,他怎麽知道離開她會造成那樣的後果。
這些年他也確實不好受。
那天晚上聽完他的道歉後,她心裏一直糾結的那團氣消散了,那件事不是他的錯,但她需要一個道歉。他說了,她就沒什麽可繼續揪著的了。
人不能一直活在過去。
受害者才更應該開心快樂,為個人渣一直活在過去的痛苦中不值得。
隔天,她一早起床就去隔壁公園做晨練,回去時見自己門口放著個牛皮紙袋,裏麵裝的是豐盛營養的早餐。
看了一會兒,她提著進了房間。
晨練結束後便是冗長的看文獻時間,她將自己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書房,一上午過去,牆壁上的布穀鍾叫起來。
她揉了揉酸硬的後頸剛準備點餐,門鈴響了。
門口站著的外賣小哥雙手抱著大盒子,“你好,你的外賣。”
溫嫿慢慢接過,輕輕說了句謝謝。
關上門,她把盒子裏的菜品一一掏出來。
原木色餐桌上慢慢被擺滿,蟹黃獅子頭、糖醋魚、魚香脆皮茄子、冰糖百合、鮮果餡湯圓、南瓜湯,看著一桌子的美味,她站了好久。
這種感覺很新奇。
除了爸爸,沒有任何人為她訂過一桌子的飯菜。
而且這家餐廳是出了名的難訂到。
嚐了口糖醋魚,味道比意料中還要好,她看著滿桌子的菜不可抑製地翹了翹嘴角。
這人怎麽回事,當她是大胃王呢,訂這麽多。
吃完飯,她窩在陽台曬了會太陽,感覺到消化的差不多了才回房間午睡。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這一覺居然硬生生睡到下午五點。
醒來時腦袋昏昏沉沉的,發現自己睡了大半天,她坐在床上頂著亂糟糟的頭發無力地錘了錘床,應該定個鬧鍾的,大意了。
有個論文原計劃下午寫完的,浪費了幾小時,她立馬下床打開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