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兵安個家 第三十七章 溝通
譚森和小虹平時各忙各的事,平時的晚上和雙休日都盡量在家裡陪著殷玲,殷玲最近身體恢復得不錯,精神狀態也比較好。
「我現在也想通了,人生一世,有生,也必然有死,自然規律任何人都無法抗拒。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把生和死之間的時間利用好、事情安排好,既然人的生和死都不可避免,那麼,人的一生,與其哭著苟生,不如笑著度過,勇敢地面對每一天。」
今天晚上小虹和男朋友有約會,殷玲站在廚房門口,一邊看著譚森做飯,一邊給他說著閑話。
「你講的很對。」譚森手裡忙著活,嘴裡說著話,「人擁有生命是幸運的,生命給予每個人只有一次,生命的歷程有時是一帆風順,有時是曲折坎坷,做飯時,有油鹽醬醋才便於調味,人活著,有苦辣酸甜才富有意義。愁眉苦臉,壽命必短;高高興興,少災沒病。我和小虹都希望你和我們多一些時間在一起,咱們一起用微笑面對人生。」
殷玲聽了譚森的話,笑著說:「我喜歡聽你講的這些富有哲學意味的話。前天我與汪泉的父親聊了一會天,聽了老人家講的話,我也很受啟發,城裡人認為在鄉下生活會很苦,鄉下人認為在城裡生活會很累。在一定的條件下,每個人都可以營造適合自己生活的小環境,最起碼可以在不同的生活環境中調整自己的心態。我現在懂得了,生活條件的好壞都是相對的,適意即為美。」
譚森忽然想到了什麼,對殷玲說:「有件事情過一會吃過飯你提醒我一下,汪泉明天要送他的父親回老家,我要給他通個電話,問他需要不需要安排車輛。」
「你不是說籌建辦這幾天的事情很多嗎,他為什麼要現在送老父親回老家呢?」
「他要送老父親回家的事情,他曾經給我說過,我早就知道,原來他說把老人家送到老家以後就趕快回來,奇怪的是他昨天向任局長請了長假,還讓任局長安排其他的人接替他的工作。」
「他是不是嫌籌備建房子的事情太麻煩,不願意幹了?」
「不是,他這個人為群眾辦事一向熱情很高,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原因,汪泉平時作風有些懶散,愛說愛鬧,這是真的。但是,我相信汪泉的忠厚為人,就好比相信一年之中有十二個月和三百六十五天一樣。」
吃過晚飯,還沒有等殷玲提醒,譚森就撥通了汪泉家裡的軍線電話。
「明天送老父親走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我已經找直政局要了一台車,不再麻煩你了。」汪泉在電話線的另一端說。
「現在是籌建辦工作最忙的時候,你不會是怕苦怕累,臨陣脫逃吧?」譚森問他。
「我知道你會問我這個問題,實話告訴你,我兒子與郝金山的女兒一見鍾情,臭味相投,談起了朋友。」
譚森對著電話哈哈大笑,用揶揄的口吻說:「這下子你不用再為沒有房子住而發愁了!」
「你要真是那樣認為,就不配做我的好朋友了。」
「正因為是你的好朋友,我才把這件事當成笑話講。」
「我兒子與郝金山的女兒談朋友是在秘密狀態中進行的,並蒂蓮花未露面,泥里藕莖已相連,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現在制止已經不起什麼作用了。」
「兒子談女朋友你制止什麼,你在兒子眼裡,行為已經夠惡劣的了,還想再樹立一個『老法海』的形象?」
「郝金山兩口子也不同意他們的女兒和我的兒子交朋友,我們家是兒大不由爹,他們家是女大不由娘。在綜合部與信實公司正式簽訂協議之前,我不便於再參與籌建辦的工作,也不好明確反對自己的兒子與郝金山的女兒交往,我本人最好也不再與郝金山保持聯繫,目前最恰當的辦法是適當迴避。」
「把聯姻這種古老的方式運用在政治活動和經濟生活中,是有些人慣用的手法,有的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這樣的好機會,你卻有意迴避。」
「我與你一樣,在有些人的眼睛里有點另類。現在有些人為了當官,不惜用墨汁把自己的心染黑,用氣筒將自己的膽充大;有些人為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可以割自己身上的肉,炒熟了給領導吃,放自己身上的血,煲熱了給領導喝。而有些人就不是這樣,比如你吧,讓你去吹捧領導你找不到嘴,讓你去巴結領導你找不到腿;讓你到領導家裡送東西比讓你到領導家偷東西都害怕,收人家的東西比搶人家的東西都恐懼。」
「我沒有吹捧過領導,你倒先吹捧起我來了。」譚森哈哈大笑著說,「你兒子與郝金山的女兒交朋友這件事,你給任局長把話說明了嗎?」
「沒有,我覺得這件事情現在還是含糊一些好。」
「我擔心你不在籌建辦上班了,待在家裡又會陷入到無序的生活方式中去。」
「不會的,我這次送老父親回家,先在鄉下住一段時間,不久再回到城裡來,把這邊家裡的事情好好安排一下。以後我兒子不管與誰結婚,終歸要有孩子,如果女方的家裡不管,我還要做好教育第三代的準備工作,等有了孫輩之後,我們家當父母的就成了爺爺奶奶,當兒子兒媳的就成了爸爸媽媽,全家人的輩份普調一級,這應當是一件多麼令人高興的事啊!」汪泉在電話里笑著說。
譚森也笑了,對汪泉說:「你總是說自己家裡的錢不夠用,現在看來,你對在家裡調輩份比在外邊調工資更高興。不過,我懷疑你教育第二代的方式方法上失誤連連,有了第三代以後,還能會教育得好嗎?」
電話里的笑聲震得譚森的耳朵生痛,汪泉高聲說:「你這個傢伙就會揭我的老底,我也要與時俱進,改變教育孩子的方法,就怕兒子兒媳到時候不讓我管他們的事。好了,其他的話咱們以後再說,我明天就要走了,殷玲同志患病以後,你鞍前馬後的非常辛苦,以後要注意休息,保重身體。」
「我現在不是要『保重』身體,而是要減輕份量。」
「現在地價、房價都上漲得厲害,你最好給任局長建議一下,儘快與信實公司把協議簽了,我怕夜長夢多。」汪泉憂慮地說。
「任局長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問題,簽訂協議只是最近幾天的事。」
譚森放下電話以後,殷玲問他:「剛才你給汪幹事說話的內容我都聽到了,他現在對購買經濟適用住房的事好像沒有太多的想法了?」
譚森回答:「的確是這樣,老汪的觀念最近有些改變,上個月與他在工程團一起工作時的一個老戰友去世了,他這個老戰友也是一輩子省吃儉用,一分硬幣在手心裡攥出汗來都不捨得花出去。他的老戰友生前買了一套房子以後,手裡攢的錢還有一些,正是這套房子和這些錢,導致連綿不斷的家庭戰爭,兒女們為爭奪遺產打得不可開交。這件事對老汪的觸動很大,一個人把金錢看得非常重的時候,每一分錢的收入都會給他帶來無限的欣喜,好像自己的錢多了,自身的價值也跟著提高了。一個人把金錢看得比較淡的時候,只要是正常的生活有保障,再多的錢對他來講也不過是存款折上的數字變化。」
「你講的很對,汪幹事也沒有再提買房子錢不夠的事?」
「最近沒有再聽他說過,不知道他有什麼打算。」
「汪幹事的父親是個心胸很開闊的人,汪幹事對有些事情可能也不會背太重的思想包袱。」
殷玲若有所思地說。
譚森與殷玲聊了一會天,夫妻倆吃罷了飯,譚森一個人在想,通過最近殷玲與汪泉的變化,自也己深深的體會到,在現實生活中,一個人與身邊的其他人都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別人都是自己的鏡子,別人的行為都可以折射自己,當然,自己的行為也在影響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