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難纏的太後
“小俞子,別嚇壞了哀家的客人。”
俞公公聽到太後的這句話方才答,“是。”而後退居一邊兒了。
若是按理說,俞公公這樣的幾句話謝縈紆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更別說是往心裏去了。謝縈紆不是那種特別小肚雞腸的人,像俞公公這種趨炎附勢的人,她謝縈紆見的多了。
可是這次她卻有點兒生氣了,但實際上她生氣的也不單單是俞公公那幾句話,而是太後的那一句“哀家的客人”讓謝縈紆聽起來感覺十分的刺耳。
她最忌諱的就是像這樣五花大綁的“請”人,最後還非要說是她被請來的。這種方式“被請”,謝縈紆遭遇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所以對於這樣的話,一次兩次可以,但再一再二不可再三的道理恐怕連街邊玩耍的小童都懂,可這已經是數不清的第幾次,那謝縈紆這口氣自然是咽不下去的,說什麽都是要和她論個高低的。
“太後這句話漫風以為不然。”
俞公公又想上前來插話,這個小姑娘兒居然敢反駁太後的話,真是活膩味了。
但是卻被太後用手擋住了。
“你覺得哪裏不然?”
“太後方才說是把漫風請過來的,漫風以為不然。漫風以為“請”便是和和氣氣畢恭畢敬地請來做客,但今日太後請人的方式,漫風算是見識過了。”
謝縈紆的這話沒有把太後酸到,倒是把俞公公給酸到了,他在太後的身邊侍奉多年,太後的心性他是了如指掌,所以他可不能把這個爛攤子往自己的身上引。
於是俞公公稍微向前一步,在太後的耳邊說了些什麽,眼神還不斷的往外麵瞟。
得,不知道這個俞公公又在給太後吹什麽耳邊風呢,反正以謝縈紆的直覺,肯定不能是什麽好事兒。
謝縈紆正在下麵觀察著二人的臉色,就在俞公公直起腰來的時候,太後的眼睛突然瞪圓了,不知道俞公公究竟說了什麽不好的事情,讓太後突然就生這麽大的氣。
“小俞子!”
俞公公拱手,“回太後,奴才在。”
“給我去把小德子給我找過來!”
“是!”
謝縈紆轉過頭看了一眼,俞公公扭著屁股去了。什麽情況,他們現在不是正在說著嘛,為什麽又牽扯到小德子什麽事情,這些皇家人的思維果然不是她這一介草民能妄自揣測的。
“漫風,你在一邊坐下吧。”
感覺幸福來的有點太突然了,莫名其妙地就被賜座了,之前還覺得剛剛是不是說話語氣有點兒重了,難不成……這個太後就是個自虐狂,每天養在深宮裏太過無聊,於是就希望有人能夠反駁她,和她鬥嘴。所以謝縈紆剛剛的那句話把太後說高興了,才將謝縈紆賜了座……
不,用膝蓋想想都不可能是這樣。
太後不說話,謝縈紆也不敢說話,當然,也沒什麽好說的。而太後,不說話卻一直在靜靜地打量著謝縈紆,給謝縈紆盯得有些尷尬。
“哀家看漫風姑娘真是好生麵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一般……”
說完又細細地打量起謝縈紆來。
謝縈紆心裏暗叫不好,莫非之前塵張貼畫像的時候,這個太後見過她,還是說……在賦詩節的時候見過她,她也不敢肯定,不過這樣想來,她確實有很多和太後見麵的機會。
不對,她怎麽忘記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她的原主小的時候就在皇宮裏住著,這皇宮雖然大,但總是免不了遇見。再加上她記得尹翕塵和尹擎塵是一個母親,之後當年先皇的妃子,隻剩下一個在皇宮外的一個寺廟裏吃齋念佛,之後便隻有這個太後了。
又沒有老祖宗在這裏壓著,也怪不得她這麽囂張了。整個皇宮就隻剩下這一個老太君了,皇帝攝政王都是要禮讓三分的。
等等,她好像突然想起來一個重要的事情了。
若是按照塵在宮裏的關係,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了——這個太後是他的娘親。
換一句話說,也就是她未來的婆婆。啊偶,這下就有點尷尬了,準確的說,是她將來成親的時候才尷尬。
默默地低下了頭,盡量不與太後對視。
不一會兒,俞公公便前來救場了,在謝縈紆的眼裏是救場,但其實他是想搞事情也不一定。
“太後娘娘,小德子來了。”
“好,做的不錯,你一邊退下吧。”
“是,這都是老奴應該做的。”
謝縈紆坐在一邊,太後、侍女以及俞公公都在主座之上,因此整個大堂就隻有小德子一個人在下麵跪著。
“參見太後。”
小德子很明顯是屬於那種搞不清楚狀況類型的,正在下麵跪著根本不知道把他找來能有什麽事情,小德子心裏猜測著,他這次輔佐著俞公公將人綁了來,可能是太後想要嘉獎他吧,想到這裏,小德子心裏開始美滋滋的。
沒想到太後卻“啪”地一下拍了一下鳳椅的扶手。
“小德子,你可知罪?”
太後的一句話,不僅僅把小德子問懵了,更是給謝縈紆給問懵了,什麽情況?上來就興師問罪?
小德子一聽這話,手腳都開始哆嗦,就連嘴巴和牙齒也開始不利索了,“回,回太後娘娘,奴才何、何罪之有?”
“放肆!”俞公公的這句“放肆”喊的十分著急,好像真的是要替太後說話似的。
說實話,這出戲謝縈紆也是看的雲裏霧裏的,至少看到這裏,她還不知道他們是想要演什麽。
“小德子,你說,哀家讓你將漫風姑娘請過來,你為何五花大綁地將人綁來了?”
太後此話一出,謝縈紆才算是開始懂了這究竟是個什麽意思,原來還是在為她剛剛的那句反駁作解釋,其實這個完全沒有必要。當一考慮到這個正坐在鳳椅上的女人是她未來的婆婆,她就真的對她一丁點兒的想法都沒有了。
小德子一臉的願望,但是俞公公可不覺得他願望,根本就不給小德子任何說話的機會,上來就請太後叫人把小德子拉出去打五十大板。
謝縈紆有點看不下去了,相比於這個俞公公,至少她還是知道這個小德子是個善良的人,至少不會加害於別人,但是在位高的人手底下做事,老實人總是會免不了受欺負的。
這時謝縈紆站起身來,“太後娘娘,漫風覺得五十大板還是沒有必要了,漫風也沒有放在心上,剛剛漫風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沒有任何想要怪罪他的意思。”
謝縈紆原本是想要說“他們”的,但是想到俞公公之所以千方百計地將責任推到小德子身上,她若是再把他加上去,無疑又會惹到他,不怕君子明槍,就怕小人暗箭,所以她還是不要給自己平添亂子了。
“既然漫風都已經不計較了,那麽哀家也就不定你的罪了,你先下去吧。”
“是,是,謝太後,謝漫風姑娘。”小德子跪完恩就下去了。
“太後娘娘,到現在您還沒有說要漫風來是要做什麽的呢。”現在她已經耽擱了太長時間,她不能拿兩小童來開玩笑,他們還是孩子,不能由他們這樣拖延下去。
從她進入雲秀宮開始,根本就一點也沒有提到兩小童,所以她不得不提一提,給太後提個醒,也好趕緊地步入正題。
“哦哦對,看看哀家這個記性。”說罷,太後衝著一邊的人擺擺手,“你們都先下去吧,哀家有事情要單獨同漫風說。”
太後身邊的所有人都答了“是”退下了,隻有俞公公還站在原地。
“俞公公,你也下去吧,哀家要單獨同漫風說話。”
“回太後娘娘,這個漫風是會武功的,老奴也是怕……”
太後皺了皺眉,擺了擺手,“下去,下去。”
看太後有想要有火氣的意思,俞公公趕緊答了“是”退下了。
“好了漫風,你坐。”太後說著就開始起身朝下邊走來,謝縈紆惶恐地向後退了幾個小步子,她想要做什麽?
可是沒想到,太後直接走下了鳳椅,走到謝縈紆的身邊,“哀家說要你坐你就坐。”
謝縈紆還是怔怔的站在原地。
太後看謝縈紆沒有要動的意思,隻好拉過謝縈紆的手,強行將她拉過去坐下。
“好了,現在已經沒有別人了,說吧,你這個丫頭又在搞什麽鬼?”
啊歐,什麽情況?謝縈紆瞬間開始一臉的懵逼,剛剛這個太後還是十分嚴肅的和她說話,什麽時候她們開始變得這個熟絡了?
“縈紆,哀家問你話呢。”
太後此話一出,謝縈紆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看來之前她設想的其中一種可能沒有錯,她原主小的時候一直是在皇宮裏長大,還是和尹翕塵一起青梅竹馬,所以和這個太後自然是十分的熟了。
所以……她現在是要怎麽說?
“那個……縈紆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沒錯兒,她是真的不知道什麽情況。
“別給哀家裝傻,你就先說說,縈紆是怎麽變成漫風的?”
太後說話的語氣還算是寵溺,沒有責怪的意思,這讓謝縈紆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