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心痛不止
看見門口那張由驚愕轉為憤怒的娃娃臉,本來就表情就不多,現在完全被憤怒占據了。
而後尹翕塵輕輕地走過來,身上好像帶著強大的氣壓,謝縈紆趕緊將男人推到一邊,坐起身來,“塵……”
謝縈紆剛剛開口想要叫她,但是尹翕塵怒氣衝衝的眸子根本就不向她這邊看過來,以至於她隻能生生地將下麵的話吞入了肚子裏。
為什麽現在她總是有一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呢?
男子坐在床上,看門外走進來的一個男子,不禁皺了皺眉,“你是什麽人,難道不知道隨隨便便就闖進別人家裏是不道德的?”
尹翕塵還是沒有說話,隻是直直地盯著坐在床上,赤裸著上身的男人,眸子裏好像有火,徑直地從眸子裏射出來,仿佛是想要把這個奸人千刀萬剮。
謝縈紆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趕緊上外套穿了上去,未等謝縈紆穿完,尹翕塵已經走到了窗前。當眼神掃過謝縈紆的時候,滿滿地都是痛苦和悲切。
不知道為什麽,謝縈紆的心忽然很疼,就好像真的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了似的,看著他這副樣子,想要解釋,但是她卻又明確地知道,現在並不是適合解釋的時候。
“你先出去。”尹翕塵眼神盯著床上半裸的男人,但是話卻是對謝縈紆說的。
“塵,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
“出去。”謝縈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尹翕塵無情地打斷了。
謝縈紆不好再說什麽,隻能走了出去。
謝縈紆剛剛出去,想著剛剛她說的話好像有什麽不妥了,也不應該是這樣的態度,就好像她是真的做了什麽錯事,真的是那種不貞潔的女人似的。
但是屋內的情況根本就不容她多想,還沒有回過神來,一個男人就從屋子裏飛了出來,落在門口前方不遠處的水泥地上。
而後當謝縈紆轉過身的時候,隻覺得一陣殺氣從屋子裏衝了出來,兩根手指握住男人的咽喉。就在男人快要被掐斷脖子已經開始翻白眼了的時候,謝縈紆趕緊跑過去,把住尹翕塵的手。
“塵,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你先放手好不好,還沒有到償命這種地步。”
尹翕塵轉過頭看向謝縈紆,兩顆眸子猩紅猩紅的,就好似衝血了般。
“我不需要你的解釋。”
一句話說了出來,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收了手,站起身便離開了。
謝縈紆看著尹翕塵遠去的背影,不禁苦笑了一下。現實還真的是諷刺啊,嗬嗬,總是喜歡將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塵應當是沒少見她的背影吧,沒想到……站在原地的人,心裏竟是這樣的滋味。
這種感覺她從來沒有過,也不知道應當如何形容,總之心裏像是有一塊東西被人抽走了,很疼……
現在世界好靜……靜到好像就隻有她一個人一般……
不對,不是一個人!
謝縈紆這才想起來旁邊還躺著一個人,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聲響。
她本來在猶豫著要不要追上去,但是斟酌之下,還是先救人要緊的。於是蹲下身來趕緊掐他的人中。
糟了,竟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摸了摸他的胸膛,現在正發著燙,胸前一片紫青,就好像是什麽燒過了一般……塵就算是沒有用上十成的功力那也足足有七八成,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塵平時看起來很溫婉,但是當他生起氣來真的是夠嚇人。
從懷中掏出藥粉,不斷地將淤血向上擠壓著,用掐了掐他的人中,實在不行就要來胸部擠壓了。淤血應該是已經往上走了不少,約麽著應該差不多了,便開始對他做著胸部擠壓,希望在現代的那些急救措施現在能夠派上些用場。
過了一會兒,男子好像有了些反應,咳嗽了幾聲,從口中吐出了一口黑色的淤血。
這時在長廊盡頭,一道目光正緊緊盯著謝縈紆救人的一幕,眸子中放射著寒冷的光,許久,轉身離開。
這邊謝縈紆還是致力於救人的工作。
真是的,這個人一定是她的掃把星,隻要和他在一起一定就沒有什麽好事,剛剛還那麽無賴,真想把他扔在這裏算了。
看他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了,本來隻是想要小小地懲罰他一下,但是現在卻讓他被打城這個樣子,怎麽說也是因為她造成的,若是不救人她良心會不安的,畢竟也是一條生命。
男子現在反正已經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了,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現在她要去解決的是誤會一事,走在街上,心事重重。
解釋?她該如何和塵解釋呢?
想想她為什麽要和他解釋呢?若是這樣誤會著……豈不是更好?現在這個結果,不是她一直以來就想要的嗎?但是為什麽心裏會這麽難過,心口這麽痛呢?
低著頭向前走著,拖了一地的淚水。
她現在該回府衙嗎?可是她根本就沒有臉再回去了。要離開嗎?可是她若是就這樣一走了之塵他會不會擔心呢?應該不會吧,他現在應該已經對她失望透了。
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現在霜城全程封鎖,現在也出不去,算了,就這樣走著吧,走到哪裏算哪裏……
走了很久,至於有多久……她也不知道,久到她都不知道已經以淚洗麵了多少次。雖然心裏安慰著自己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畢竟她在塵的身邊也隻會讓他受傷,還不如就此離開他,她這個黴星自動離開,也許就是對塵的最好的回報吧。
那……就這樣吧。
前麵是一片很熟悉的景色,現在正是上午,這裏很美,到處都是一片櫻色,她不想過去,但是腳步已經開始不聽使喚了。
前麵就是一片花海,還是那一片花海。
從坡上閉上眼睛向下跳下去,風從耳際呼嘯而過,一陣花香襲來,緊接著墜落,就這樣一直在空中墜落多好,不必承受落差,亦可以將腦袋放空。
這不過是的幻想而已,之後就是重重地落到地上,這個感覺和之前是不一樣的,這次地上冷的很,寒氣好似直接從背部刺破皮膚,穿過五髒六腑,直到把整個心都冰凍起來。
不知道躺了多久,好像迷迷糊糊之間就要昏睡過去。
這時好像有什麽人拍了拍她,“縈紆?”
縈紆?是有人在叫她嗎?是不是塵呢……但是為什麽感覺好累呢,眼皮很重,想要睜開但是不管怎麽努力都睜不開……好累啊……
等到謝縈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個木屋裏,看這木屋的樣子,好似……是在她原主父母的木屋裏。
之前那種無力感到現在醒過來還是感覺好清晰,感覺自己身上很沉重,如果說她會有這種感覺,而且之前也一直沒有感覺到身體的不適,那麽現在依她的猜測,最大的一種可能性就是,她中毒了。
按照她自己的症狀來看,她中的應該是慢性毒藥,不過她現在也不能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中毒,又是中的什麽毒,一切不過隻是她的猜測而已。
謝縈紆記得在昏迷過去的時候好像有人在叫她,應該就是原主的父親或者母親吧,救她的人應該也是他們。
坐起身來,現在感覺身上好多了,一點不適感也沒有,完全不像是之前身體虛弱的樣子。
再加上之前“跳脈”一事,實在是太可疑了,假如她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那麽又會是誰給她下毒呢?無緣無故好像她也沒招惹什麽不該惹的人吧。
這時從樓梯上走上來一個人,謝縈紆看過去,是那個婦人,也就是原主的母親,手上還端著一碗湯藥,看見謝縈紆醒了,趕緊走上來。
“縈紆,你終於醒了,要嚇死娘了。”
謝縈紆點點頭,“縈紆不孝,讓娘親擔心了。”
婦人坐到謝縈紆床邊來,“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謝縈紆又搖搖頭,“女兒已經沒有什麽事情了,娘親不必太過擔心的。”
“沒有什麽事情就好,沒有什麽事情就好。”這時她才想起手上還端著湯藥,“來,縈紆。這時娘剛剛煮好的湯藥,你趁熱喝了。”
“這是什麽藥?”謝縈紆看著這碗棕色的液體問道。
“郎中剛剛來過了,說是你好像中毒了,這是開的解毒的方子,但是說是沒有治本的解藥,隻能暫時延緩它的發作……”說到這裏,婦人“嚶嚶”地抽泣了起來,“縈紆,你可是惹了什麽人?”
謝縈紆能夠看出來,這個娘親至少是堅強的,因為她努力地抑製著自己的淚水,試圖不讓女兒看出來,這份擔心不是假的。
她隻有謝縈紆這一個女兒,這個女兒就是她的心尖肉,她行走江湖再再怎麽難,不管受了多大的傷,都不如給她的女兒來一刀來的痛。
“好了,我沒事的。”
謝縈紆拍拍了婦人的肩膀,“我先把藥喝下吧。”說著故意調皮地笑了一下。
看來給她下毒的人還真是給她下了一劑猛藥啊,沒想到都是她謝縈紆給別人下毒,現在竟然輪到她自己身上了,而且被下毒了還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