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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蛔蟲雪

  馬車一路顛顛簸簸到了域屬城。出乎意料的是,馬車停在域屬城門的時候,馬夫問了一句是否進城。


  謝縈紆立刻從夢中驚醒,掙開朦朧的睡眼,“怎麽了,到了?”


  “師傅,進城。”上官雪先回了車夫的話,而後和謝縈紆說道,“還沒有,剛到城門口,如果沒有睡夠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馬車又開始顛簸起來了,謝縈紆正了正身子做好,“到了城門口不要下車嗎?”


  “可以進城。”


  “什麽?可以進城!”謝縈紆立刻清醒過來,“這麽說域屬城已經恢複好了。”


  “嗯,我也不清楚,應該是這樣,至少城門口有了衛兵把守,應當比之前會有一些起色。”


  如此看來,域屬城的迷信應該是破除了,也就是說水銀案已經結案了。不過她畢竟錯過了一年的時間,域屬城有變化也應當是正常。


  很快,窗外的叫賣聲就證明了她的猜想是沒錯的,撩開簾子,兩邊的店鋪也都開了門,這樣的景象讓謝縈紆感到很驚喜,一年以前域屬城破敗的景象她見過,至今都曆曆在目,如今能恢複成如此的地步她著實是打心眼裏高興。


  下了馬車付過錢,謝縈紆看著“藥王軒”的牌匾就犯愁,實在是不想進去,那心情就像是逃課出去玩最後回來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談話的小學生,如今隻能用“忐忑”一詞來形容了。


  上官雪相對來說就輕鬆多了,不過上官雪一直都是那副表情,謝縈紆其實也根本看不出他的喜怒,緊張、平靜與否。


  “進去吧。”


  “等等……那個,確定不需要再想想?”謝縈紆試探性地問道。


  上官雪知道謝縈紆在擔心什麽,“走吧,我已經想好了對策。”


  早說嘛,早說已經想好了,謝縈紆也不用在心裏這麽拒絕見到藥鬼了。“進去吧。”


  進了門,藥鬼不在,但是看門的下人已經去通知他了。兩人在大堂等了一會兒,一個下人來報:藥王正在醫治病人,請二位稍等片刻。


  謝縈紆剛剛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總算是放下來了一些。“你打算怎麽說?”謝縈紆還是不放心地問道。


  但是接下來上官雪的回答才真是要她吐血。隻見上官雪輕描淡寫地來了一句:“實話實說啊。”


  “喂!我不是說了不能實話實說嗎!”


  “但是有的時候我們可以斷章取義一點。”


  謝縈紆還想說什麽,但是藥鬼卻沒給她機會說,踱著方步從門口走了進來,“喲,今天來了兩位稀客呀。”


  二人跪下行了禮,而後靜靜等待藥鬼發問。


  “怎麽?難道不打算說說?”


  謝縈紆心虛地看了一眼上官雪,上官雪卻一直低著頭,“這一年以來弟子一直在玄武山上。”


  藥王撫了撫胡子輕輕坐下,“哦?在玄武山上?樂不思蜀?”


  “弟子在玄武山上發現了一顆種子,想來他可能有些藥性,可能能為師父所用,於是便留下來種植。”


  “哦?什麽種子?”


  “弟子也不好說,本來還想再觀察一段時間,不曾料想遇見了兄弟姐妹,於是便先行回來了。”


  藥鬼若有所思地看著二人,猜不透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謝縈紆隻覺得被他盯著頭皮一陣發麻。


  許久,藥鬼一言不發地收回視線,“在冥龍洞學習地怎麽樣?”


  “回師父,隻是小有所成,弟子還想繼續去學習一陣子,等學習好了再回來給師父效命。”


  “既然還想學習,為何要去玄武山上?嗬嗬,也罷,若是技藝不精,也為我效不了什麽命。”而後拂了拂袖子,“你們走吧。”


  出了藥王軒,謝縈紆仍舊感覺是在做夢一般,藥鬼這麽輕易地就放他們走了?

  “雪,藥鬼一直都是這麽好糊弄嗎?”


  “為什麽這麽問?”


  “你想,藥鬼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又怎麽會這麽輕易地相信我們。”


  “主人是一個很務實的人,雖然犯錯了會懲罰,但是隻要是對他的利益沒什麽損害,而且對他以後有用的,他都會暫時放過,若是對他無用之人,他則必然不會放過。”


  冥龍洞。


  “呼,我們終於回來了。”好不容易爬上山頂,謝縈紆衝著上官雪氣喘籲籲地道。


  說實話,謝縈紆還是更喜歡在冥龍洞的生活,最起碼自由自在的,每天和莫空老頭拌拌嘴,逗逗兩小童,學習研究毒理,這樣的生活是她謝縈紆喜歡的。


  “嗯。”上官雪淡淡地應著。


  “兩小童!快出來!”謝縈紆大喊了一聲,但是卻沒人跑出來。


  “雪,怎麽沒人出來?”謝縈紆轉過頭衝著上官雪說道。


  話音剛落,一個白色的身影向前衝來,給謝縈紆嚇了一跳,眼看就要撲到謝縈紆身上了,卻被上官雪一把擒住了。


  緊接著兩小童從洞裏走出來,“小翕,怎麽回事,來人你都沒看見。”


  謝縈紆這才看清上官雪懷裏抱著的是……小翕!沒想到一年不見,小翕儼然已經長成一隻大狐狸了。雪白的毛發,也不知道莫空老頭給它做什麽鍛煉了,後腿上的肌肉十分明顯。


  “姐姐!哥哥!你們回來了!”當兩小童看見來人的時候立刻眼睛一亮,“你們怎麽這個時候才回來呢,我們還以為你們不回來了呢。”


  謝縈紆走過去摸摸兩小童的頭,“怎麽會不回來呢,怎麽樣,有沒有想姐姐啊。”


  兩小童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嗯!”


  “好了,我們進去吧。”說著謝縈紆抱過小翕,小翕乖巧地舔舔謝縈紆的臉。


  冥龍洞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有變,“師父去哪兒了?”謝縈紆尋了一圈發現沒有莫空老頭,轉過頭對著兩小童問道。


  童文瞪著一雙童真的眼睛,“姐姐,師父還在房間休息呢。”


  ……


  “這麽晚還沒有起,現在已經晚上了。”


  “姐姐,從你走後一直沒有回來,師父的脾氣變得很不好,經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我們也不敢去打擾他。”


  沒想到這個莫空老頭還挺重情,看來沒有她在旁邊和他拌著嘴,他還挺寂寞。


  “是啊,姐姐,我們也不敢惹師父,你快去看看師父吧,我想你回來他應該會很開心的。”童武也端著小臉說道。


  “好啦,我知道啦。”於是把東西都遞到兩小童的手裏,“去吧,你們把我東西放到我房間,我過去找師父去。”


  兩小童還沒反應過來,謝縈紆就已經熟絡地將包袱扔到了兩小童的身上,“好了,我走了。”


  兩小童撅了撅嘴巴,謝縈紆突然轉過身來,“不開心了啊,是不是心裏在罵我呢?”


  看著麵前這個女人的臉,兩小童立刻搖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


  “你們想啊,我去把師父哄好了,你們以後的日子不就好過了嘛。”


  兩小童眨著眼睛互相對視了一眼,想想也是這樣,“怎麽樣,是吧?所以乖乖去送我房間去,我去找過師父就來找你們玩,給你們做好吃的怎麽樣啊。”


  一聽有好吃的,童文才真心地點點頭。


  分別摸摸兩小童的頭,“這才乖嘛,我走了。”


  上官雪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謝縈紆又在坑蒙拐騙壓榨小孩子了,但是也隻能靜靜地在心裏默哀,“好了,我們還是趕緊去吧,不然等姐姐回來,我們沒有完成任,她可是會收拾你們的。”


  童文不理解了,“為什麽我們沒有完成任務,姐姐不收拾你收拾我們呢?”


  “因為我武功比她高強。”


  兩小童乖乖閉上嘴巴不說話了,為什麽這年頭大人都這麽喜歡欺負人呢。


  “哥哥,你和姐姐這一年以來都去哪裏了啊。”


  “我們啊,我們回家了。”


  “不是說好五天就回來嗎,為什麽這麽久都沒回來,童武已經足足長高了3厘米呢。”


  “喂,你自己不長個還說我,你用不用總說我長高的事情啊。”


  上官雪看著童真的兩小童,這樣的年紀真好。如果他的童年能夠有同伴就好了,但是當他像兩小童這麽大的時候就已經在進行殺手訓練了。所以上官雪很喜歡兩小童的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是因為他們擁有著他所沒有的東西吧。


  謝縈紆來到莫空長老的門口,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了莫空長老疲憊的聲音,“童武童文,為師正在閉關,有什麽事情?”


  “師父,不知道後池塘的魚可還好?”


  聽見這句話,莫空長老立刻打開門,果然門口站著的不就是漫風這個小丫頭嗎,“漫風,你回來了。”


  “對啊,不知道師父有沒有想徒兒啊。”


  “哼。”莫空長老生氣地一拂袖,轉身進房間在圓凳上坐下,“你還知道回來,當初我給你五天回家的時間,你可倒好,一去不複返了。有本事你就一輩子別回來,我也全當沒有你這個不肖的土地。”


  謝縈紆看莫空長老是真的生氣了,趕緊過去獻好,給莫空長老捶著肩道,“哎呀師父,漫風這次真的是有原因的,所以才沒有及時趕回來,漫風就是為了更好地學藝才這麽久沒有回來的。”


  “那你說說你有什麽原因,要在外麵耗個一年之久,我倒要看看你能編出什麽花花理由。”


  “師父,徒兒可沒有編,突然在回來的路上偶然發現了一種東西,正是製毒解毒的好材料,這才誤了回來的時辰。來日方長,師父先好好休息,徒兒去給您做飯,吃完飯咱們慢慢說這個東西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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