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以牙還牙
過了一會兒，謝縈紆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眉頭緊鎖，夢裏似乎還在那個恐怖的幻境裏沒有走出來。
上官雪和兩小童來叫過吃晚飯，謝縈紆隻讓小翕過去自己又接著睡死過去。
一直睡到天大亮，莫空老頭出奇地沒有來叫她，也沒有責備她。等她起床的時候童武過來告訴她飯已經在用膳房準備好了，起身洗漱完畢便到用膳房去了。
說實話，雖然她現在很餓，但是一想到莫空長老的“三菜一湯”謝縈紆立刻沒有了任何食欲，隻能湊合過來隨便找點東西墊墊肚子，鍋裏關著飯，走過去打開鍋蓋，這是……烤肉？肉已經切好了，隻是認不出來是什麽肉，應該是雪做的吧，莫空老頭才不可能勤快到會去山上打獵。
把整隻盤子都端了起來，拿到桌上吃了起來，嗯，味道不錯。
結果吃到一半的時候，肚子卻劇烈地疼了起來，“童文！童武！”謝縈紆捂著肚子喊道。
就在一旁的藏書閣看書的兩小童聽到謝縈紆的叫聲立刻聞聲而來。“姐姐，你怎麽了？”
“我……我肚子好痛。”謝縈紆已經痛的頭往外冒汗了。
兩小童有點無所適從，謝縈紆真是一腦門的黑杠了，“快叫……師父來啊！”小孩就是小孩，出了事的時候根本就派不上用場，就隻會在一旁亂叫。
“不行，今天是冥龍王的壽辰，師父正在禮堂打坐呢，這時候萬萬不可去打擾他呀！”
“那上官雪呢！”
“那個哥哥被師父叫過去了，不知道讓他做什麽去了。”
得，謝縈紆知道了，這絕對又是莫空老頭玩的什麽花樣。“這個肉裏有毒。”謝縈紆痛的眼淚都出來了，皺了皺眉頭說道。
“不可能啊，這個我們早上都吃過的，可香了呢。”童文信誓旦旦地道。
兩小童扶著謝縈紆慢慢坐在椅子上，“你們……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服下會肚子痛的毒？”
童文急得抓耳撓腮，還是童武比較鎮定，“服下會肚子痛的藥……平時我們不聽話偷吃的時候師父會給我們下龍陽毒，吃完會肚子痛，不過這個隻能給男性下，女人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記得我剛剛在藏書閣好像看到一本書上有寫過。”
“那還不快去！”謝縈紆真是夠佩服自己的耐力，肚子痛的要死還能在這聽他白活這麽久。
童武迅速衝向藏書閣，“在哪呢……在哪呢……”童武一邊努力尋找著記憶中剛剛翻閱過的地方，嘴裏麵一邊喃喃著。
“找到了！”童武拿起一個卷軸，陰宮毒——適陰不適陽，如果男性使用則會引起不舉等症狀。此毒為小毒，無解，半個時辰便會自動解除。
看來姐姐沒事了。一溜煙小跑跑回用膳房。
“姐姐，姐姐！”童武一回來立刻喊道。
“別姐姐了，快說什麽毒，什麽藥可解？”
“應該是陰宮毒，無藥可解。”
“什麽鬼？”謝縈紆聽到“無藥可解”四個字時時一臉懵逼，她這條小命今天就交代在這了？
童武很快就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不對不對，姐姐，沒有鬼。書上記錄此毒為小毒，無解，隻需要等上半個時辰，毒自然會自己解開的。”
謝縈紆呼出長長的一口氣，嚇死她了，還以為小命馬上裏沒了呢，要說她謝縈紆這輩子如果是肚子痛死的，恐怕去了地府都能把王爺逗笑。“童武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哎呦……”剛舒緩了一點又開始疼了起來。
“姐姐你還是別說話了，省得更疼。”童文在一旁說道。
“我說說話轉一下注意力不行啊。不然你過來痛一個試試？”謝縈紆一個眼神瞪過去，童文立刻躲到童武後麵去了。
終於挨了半個時辰，這個死莫空老頭，沒要她小命也要了她半條命啊。你懂得多也不能整人玩啊！
“兩小童，帶我去一趟藏書閣吧。”謝縈紆喝了一點水擦了擦頭上的汗珠。
跟著兩小童來到了藏書閣，藏書閣一共有兩層樓，書架呈半圓狀，上麵整整齊齊地擺著厚薄不一的卷軸。
“童武，你剛剛看的是哪本書？”謝縈紆上下打量著書架上的書。
童武不知道姐姐要做什麽，“噢”了一聲，找到剛剛那本卷軸，“喏，姐姐，就在這裏。”謝縈紆打開卷軸看了兩眼，“好了，你們忙你們的吧。”
謝縈紆拿過卷軸就向外奔，“姐姐，藏書閣中的書是不能外帶的啊！師父交代過了的！”兩小童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等反應過來謝縈紆已經帶著卷軸跑出去了，無奈，隻好在身後喊道。
“知道了！師父出來之前我會完好無損地還回來的！”謝縈紆頭也沒回，在前方招了招手，隻留給兩小童一個瀟灑的背影。
“陰宮毒……正是由枸杞等大補的東西製成，所謂以毒攻毒……龍陽毒……”謝縈紆輕輕地念出聲道。
以毒攻毒……所以說，要解毒必先破毒，收集齊了製毒用的材料，謝縈紆似乎對製毒有種天賦，很快就做出來了沒有任何看不懂。研究了一下午，想著莫空老頭應該快要起床了，於是把書送回了藏書閣。
別看兩小童是小孩，還真坐的住，也是整整在藏書閣呆了一下午。
“童文童武，走，跟姐姐做飯去。”
“啊，姐姐自己做不就好了？”童武閃著迷茫的大眼睛。
“姐姐要做紅燒肉哦，想吃的就跟我過來吧。”說完這句話謝縈紆就故意轉過身去要走。
“姐姐，等等我。”童文一聽有紅燒肉吃，瞬間放下手中的書跟了上去。童武收拾好了地上的書也跟了過去。
上官雪昨天打了一隻小野豬，因為除了謝縈紆山上沒有會做的人，所以就放在了那裏，今天正好可以做紅燒肉。
做好之後謝縈紆直接盛了兩份，“雪，和兩小童先吃吧。”
“那師父怎麽辦，師父還沒有起床呢。”
謝縈紆摸摸童武的頭，“我給他送過去，你們就放心吃吧。”
來到莫空老頭的門口，“師父，吃飯吧。”沒等謝縈紆再喊第二聲，老頭就打開了門，“今天做了什麽好吃的東西啊？”話音剛落，老頭眼都直了，“紅燒肉，嗯，老夫在山上這麽多年沒吃紅燒肉了，快端進來，為師嚐嚐你的手藝。”
“誒，好嘞。”謝縈紆笑眯眯地把盤子端進去。“怎麽樣，好吃吧？”
莫空長老夾了一口，“嗯，不錯，真不錯。行了，你下去吧。”
“是。”謝縈紆笑容不變，出了門。
回到用膳房，盤子裏的紅燒肉已經下去了一半，“姐姐，你的手藝真好吃，不過……就是有點鹹。”童文滿嘴塞滿了肉說道。
“那你也吃的挺香。”謝縈紆一個白眼甩過去。
吃了一會兒，謝縈紆就放下筷子。“怎麽了，這麽快就吃好了？”上官雪關心地問道。
謝縈紆笑笑，“嗯，你們吃就好了，我飽了，去給師父收拾一下。”
還沒進莫空老頭的房門，就聽到老頭“哎喲哎喲”地哀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還是假裝不知情的樣子敲敲門，“師父？”
“進……進來。”
謝縈紆推開門，果不其然，老頭正捂著肚子皺著眉，頭上豆大的汗粒從腦門上流下來，打濕了兩邊的白色鬢角。
“師父你怎麽了？”故作關心的樣子上前。
“你……是不是在肉裏下了毒？”
謝縈紆一臉的無辜，“怎麽會呢？師父說的真難聽，作為徒弟以下犯上可是大不敬。”
“你是不是……埋……埋怨師父今天中午給你下了毒，所以就……就……”
“好了師父，你就別就了。沒錯，我確實已經查出了那種毒物，您都沒跟徒兒說一聲就在飯菜裏下了毒，可是讓漫風好生遭罪呢。”
“你……你……真是教會了徒弟餓死師父。”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況且羊尚且跪乳鴉尚且反哺，漫風才不是師父口中的那般人呢。”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白色藥丸，“師父，吃下它吧。”
莫空長老一臉的拒絕，“這是什麽……”
“解藥。”
“解藥？龍陽毒和陰宮毒都是無解的，你怎麽……會還有解藥，咳咳……”
“您先吃下，徒弟是不會害您的。漫風還要您教導呢，您就放心地吃下吧。”
莫空長老還是一臉的不相信，但是看謝縈紆說的信誓旦旦，而且她確實沒有殺他的動機，如果單單是因為上午的事她就要要了他的命，那他這個徒弟就這般心胸是沒資格當他莫空的徒弟的。
於是接過藥丸吃下，不出一分鍾疼痛就緩解了，最終一點也不疼了。
“漫風，說說這是怎麽回事？”莫空長老現在是又驕傲又有點怕他這個女徒弟了。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上午師父無緣無故就讓徒弟的肚子劇痛了兩個時辰，就想也給師父點苦頭吃吃唄。但是徒弟又不能讓師父也痛上兩個時辰哪，於是就自行研究出了解藥。”
謝縈紆說的雲淡風輕，莫空長老卻一臉的不可置信，“怎麽可能，此毒自有以來就是無解的，你又怎麽可能憑一個下午就研製出了解藥？”
謝縈紆努努嘴，“師父不信就罷了，但是看起來漫風的解藥效果可是還不錯呢。”
“你……你竟然拿為師試藥？”莫空長老現在真是有點害怕這個徒弟了，不過……這個性子倒是和他有幾分相似。
“徒弟知錯了，但是師父大可不必擔心，徒弟的解藥中沒有一種有毒的物質，就算不能解此毒，至少還能壯陽補身呢。”謝縈紆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你竟然拿為師取笑？”作勢要來打她，謝縈紆一個轉身跑出門外，出門前還不忘把桌子上的盤子碗筷收拾走。
這個莫空老頭，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以為她謝縈紆好欺負啊，從來就開始玩她，必須得給他點警告才行。不過……她是絕對不能告訴莫空老頭她的解藥靈感從何而來，她隻知以毒攻毒還遠遠不夠，但是《八十八毒》卻給她提供了必不可少的幫助。
莫空長老也坐在屋裏發呆，他這個徒弟天賦異稟，她短短半天就研製出了龍陽毒的解藥，著實不簡單，而且他這半生研究毒理，行走江湖，要給人下毒，有解藥則是給自己留下後患，所以他的毒大多是無解的。而漫風資質尚淺，卻先想到了研製解藥，看來他這半載活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