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怎麽說出口
那個男人被關在了單獨牢間裏,一切好似都恢複平靜。
安振宇雖然已經恢複自由身,但案子還在查,就算是個病人,也不能讓他替自己背黑鍋,事可以這麽做,但人不能這麽做。
而謝縈紆呢,以為是哥哥所以想要替他解圍,結果發現是自己的老板,也無所謂了,好歹他現在是脫離了險境,她自然也從這個案子抽身出來。
天天也就是到處隨意溜達溜達,去山頂上吹吹風唱唱歌了。
滋潤沒多久,雨虎雲龍就押著糧草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個說是好消息不是好消息,說是壞消息不是壞消息的消息。
“小姐,莊主說,他很快會來接你回山莊。”
“回山莊?為了引我父親?”
“小姐不必多想,莊主說他很快就會還小姐清白。”
看來劍齒虎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或者說很快就要結案了,這麽說,我又要回到當初那種生活?
老實說,相比圈養在山莊,她還是更喜歡自由自在但也充充實實的好,比如說現在。
還有安振宇……
也罷,先去問問他有何打算吧。
“雨虎雲龍,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們不必跟著。”
“小姐,這……”
“你們不在的時候我不也沒事嗎,現在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幫助府衙的吏兵把糧食和水分配到城裏還有住人的人家,不可遺漏。”
“是。”
傍晚的山風有點輕,還帶著點涼意。
“老安!”剛登上了山頂就看見坐在木屋門口的安振宇。
聽見謝縈紆喊他,安振宇回過頭來。
“嗨,幹嗎呢你?”一來到他麵前,謝縈紆一點也不客氣地拍了拍他的背。
“嗬,什麽風把謝大小姐吹到這來了?”自從熟絡起來,安振宇也早就已經習慣了謝縈紆的不客氣,一如往常的打趣道。
而謝縈紆呢,知道了安大老板的大秘密了之後好像老板與員工的那種隔閡也隨著那天的雪花融化了。
“別貧了,案子查的怎麽樣了?”順勢坐下來。
“我懷疑確實不是人為。”
“什麽?難道你真的相信藥王?”謝縈紆一臉的不可置信的望向他。
“嗬嗬,當然不是了。你說藥王他為什麽要幫助我呢?”
謝縈紆思考了一會兒,“就像他說的唄,醫者心善。”
“沒那麽簡單。其實他根本沒必要讓我們對他起疑,或者說如果他沒有來找我們,我們怎麽也查不到他那裏,你說,他又為什麽要來蹚這趟渾水呢?”
“你是說,他就是為了避開自己的嫌疑?我們都不是衙府的人,他斷定了你會為了自保而放棄這個案子,結果沒想到你是共產主義接班人,現在看來是把那個人送去牢裏頂罪,實際上你反過來利用了藥王獲取自由來更好的查案。”
“你還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啊,當初就應該讓你來當我的特助啊。”
“切,就算真的回去了我才不要再給你打工呢!”謝縈紆嫌棄地瞥了他一眼。
“哈哈哈,好了好了。我們接著說案子,這些日子我又去了幾次現場,還是像之前一樣,除了明麵的線索什麽收獲都沒有,我隻好又去了一趟存屍室,觀察了三個死者。”
“有什麽發現?”謝縈紆急切的問道。
“每個受害人脖子上的牙印上都沾著一些汙血。”
“唉,我還以為什麽呢,這很正常啊,如果說我在你脖子上咬一口,你不得流血啊。”
聽了謝縈紆的話,安振宇的眸子裏都透著笑意,“那你來咬下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聽出來安振宇話裏的意思,謝縈紆“唰”一下臉又紅起來。
“說什麽呢!接著說案子。”
“這血有毒。”
“什麽?難道這是一條毒蛇?”
安振宇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你到底是聰明還是不聰明呢?”
“怎麽了啊……”謝縈紆還有點不明所以。
“好了我就不嘲笑你的智商了。按照常理來說,如果說是蛇先把他們咬死了,然後凶手又向他們下毒,這顯然不可能,如果他想要完成蛇妖作案的假象,那他根本就不可能多此一舉再加上人為下毒的嫌疑。”
“嗯,對……”謝縈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麽說,死者在被蛇咬之前就已經被下了毒?”
安振宇搖了搖頭,“我用銀針試了,毒隻到脖子那裏。”
謝縈紆更不解了,“那就是說還是在死者被殺之後又下的毒。但是這不符合常理啊,如果說是有人知道實情,故意讓府衙的人知道這不是妖魔所為,最後又會回到最初的問題,所有的作案現場都是密室,他們無法脫身。”
安振宇抬起頭看著今夜星星不多的夜空,“或許事情根本就沒有那麽複雜。”
“為什麽這麽說?”案子的進行真的是讓謝縈紆頭疼起來,似乎真相正在慢慢浮出水麵,但又被一層一層地落了浮灰,讓人看不真切。
“放心吧,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
謝縈紆點點頭,“嗯嗯。”
其實她心裏裝著一個消息,隻是不知道要怎麽跟他說。
“不提案子了,死太多腦細胞了。”謝縈紆努力讓氣氛輕鬆一點。
“那也是因為你的腦細胞不夠用,我們的都是死了再長新的。”
這個混蛋,看來是我想多!就算我不說話,隻要有他在,氣氛就不會沉重的。
“那個……”
“嗯?”
“……”
風偶爾擦過二人的頭發,頭頂上的星星也一閃一閃的亮起來。矮山也是山,終究是離星星近一點,感覺一伸手星星就能被握在了手心裏似的。
“我還沒有跟你說過在古代的身份吧。”謝縈紆放鬆地躺在草坪上,又挪了挪身子,避過了身下的野花。
安振宇也躺下來,“嗯。你想說就說吧。”
“我是從小被寄養在攝政王名下的清雲山莊裏,剛到這裏從樓梯上摔下來被有心人知道,後來這個身子的原主的父親牽涉到一起血案,山莊的人要抓我做人質引我父親出來,而後塵,噢對,你還不知道他,他叫尹翕塵,”謝縈紆講的時候很平靜,沒有什麽波瀾,好像在講述著別人的故事,當一提到“尹翕塵”的時候,音調立刻提了上來,“是他連夜帶我逃出來的。”
安振宇看向她,她的眼裏正閃著光。
“他……對你很好嗎?”
沒有察覺出安振宇的異樣,謝縈紆接過問題就答,“當然了,我們原來可是青梅竹馬呢,他武功特好,比電視上演的還好。”
“你們從小一起長大?”
“嗯是啊,還有堇,他可是個溫文爾雅的美男子呢,你說我原主命這麽好呢,從小就有兩大美男在身邊陪著,想想就好養眼。”
“嗯。外麵有點涼了,時間也不早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說著安振宇就站起身。
“哎哎,你著什麽急啊。”
安振宇沒有說話,隻是伸出了一隻手。
謝縈紆還沒躺夠,無奈,還是伸出手都拉起來。
“走吧,我送你回家去。”
“唉,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了。”
“哦。”然後,進了屋。
這個安振宇,每次讓我加班說要送我回家,感情就是說說而已啊!這個混蛋到了古代還是改變不了周扒皮的本質,哎還別說,他怎麽不穿到周扒皮身上呢。
謝縈紆一邊走一邊順便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然而那個消息,她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