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4.II：刀尖上跳舞虎口奪食
「你們內地有沒有這麼厲害？」
何家盛指著那邊，一個個古惑仔抄著傢伙，在瘋狂地進行破壞，整個場面就像是打仗一樣，雜貨鋪被弄得像是戰場。
「比這可殘酷多了。」沈揚幽幽地說。
香港的黑社會是要猖獗一點，但是一般而言，平時老百姓都不怎麼欺負，除非遇到特殊情況，就比如現在。
老百姓手裡本來沒有好牌，可是因港府出台新的政策，本來無人問津的東西，現在變得炙手可熱，於是就引起黑社會的注意。
和後世是一樣的，有些地方的拆遷辦和開商聯手合作對付老百姓，鏟車挖掘機橫衝直撞推到房子活生生碾壓人，那個場面比起現在可是血腥殘酷多了。
房地產這個東西太能賺錢了，一夜暴富也不為過。所以現在黑社會這樣瘋狂，也就沒有多意外了。
何家盛定定地看了一眼沈揚，本來想說一下內地也這麼黑暗混亂嗎，但是沒有開口。
因為意識形態的阻礙，和很多香港人一樣，何家盛對內地的印象極為模糊，對於內地人，同樣有一種極為矛盾的心理。
「跟我來。」
站在外面看著，古惑仔湧進另一個街道，這邊就看不到了，何家盛噔噔噔上樓。
上水圍這邊樓層很低，大多都是兩三層，很快就走到樓頂。樓頂光禿禿的，堆著一堆雜物，還弄了些小倉庫，不過視野倒是開闊，可以看到很遠。
「這些古惑仔，也就只能搗亂一下，多餘的不敢做得過分，要不然激起民變鬧大了，上面也會看不下去。」
上樓之後，那邊的情形也就一清二楚了，古惑仔們正在破壞另一家店鋪。
何家盛很老道，一眼就看出來那些古惑仔的外強中乾，如果是一個人，古惑仔有很多種方法可以玩死他，但是上水圍村民人太多了，只能破壞不敢傷人。
「嘿嘿，要不是雞仔價格壓得太低，現在把村民們逼得太緊，我們也鑽不了這個空子。」
確實，如果大公司可以直接跟村民談的話，那麼也就沒承包商什麼事了，也就更沒何家盛沈揚什麼事。
但是因為黑社會的加入，中間就產生灰色利益空間，因此何家盛也有了可鑽的空子。
那些村民一定恨極了黑社會，但是卻敢怒不敢言，香港黑社會根深蒂固，只要生存在這片土地上，就註定要打交道。
但是要村民屈辱地忍讓，放棄自己的利益，他們也不甘心，因此這便是何家盛的機會。
突然這時候，遠遠開過來一輛路虎，目標直指上水圍這個方向。
「那就是雞仔的車，他過來了，小心點，不要被他看到。」何家盛低下頭，將身子藏在鐵皮後面，小心地注視著那輛車子。
何家盛是本地人，他的提醒總歸沒錯，就是在那天的山上，沈揚老遠看到雞仔一眼。
這群古惑仔裝備很豐富，鋼管都是空心的打起來不致命，還有望遠鏡可以望風，老遠看到警察來了就跑，很快就溜的無影無蹤，警察一根毛也找不到。
沈揚有種無力感，儘管他過來是想幫忙的，但是眼前的這種情況，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真的無從著手，所以沈揚盡量不說話，只是聽何家盛如何說。
「在這次港府出台的新政策中受益的人，上水圍一共有**百戶，總價值過四億，蛋糕很大，但是我們吞不下去，做人不能太貪心，我們只能做很小的一部分。」
巨大的利潤讓沈揚感到驚嘆，房地產確實很賺錢，賺錢到萬達集團會成為國內no.1的存在，其中的黑色利益鏈更是讓人觸目驚心。
房地產和國內地方政界牽涉很深，這是重生后的沈揚不想去觸碰的，要不然，重生前沈揚也不會成為一名編輯，而是選擇進入體制內了。
「你把雞仔截胡了，小心滿世界追殺你。」
沈揚不想再說這個沉重的話題，於是轉而說到了其他，可是這個話題更令人尷尬。
「你以為我是傻子嗎？柿子挑軟的捏，雞仔是其中最弱的，他名聲又不太好，吃相又太難看，這幾十戶丁權是他看中的，是其中最少的。」
盯著雞仔的何家盛回過頭，像一個粗鄙的古惑仔一樣說著。
「私下裡大佬們大蛋糕已經分配好了，只要我們不動別人的東西，幹完這一票，我他媽香港不來了，雞仔又能拿我怎麼樣。」
何家盛很光棍，現在家人離開了，他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事情考慮得很全面。沈揚並不希望他被人滿世界追殺，但是何家盛如果能回內地，那最好不過了。
太陽此時正熱烈，曬得人一陣眩暈，來到香港才幾天，沈揚就感覺自己皮膚有變黑的趨勢。
那邊古惑仔還在進行破壞，何家盛不能出面，一時半會是沒法開展工作了，只好待在這個小小的天台，坐在地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你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我啊？」
沈揚陷入回憶之中，這輩子最想做的，當然就是彌補上輩子的遺憾。
上輩子的遺憾無非兩件事，第一件是沒能功成名就，沒能給父母帶來光榮，另一件就是彤彤了，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沈揚一定向她表白。
然而現在時間重來了，可是沈揚卻成了另外一個人。
「賺錢，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週遊世界。」
「最想做的？」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沈揚說這個的時候，腦海中竟然想到兩個人的身影，小雅和彤彤。
「我真是瘋了。」
沈揚嘴裡嘀咕著，努力吧繁雜的思緒驅逐出腦海。
「你最想做的是什麼？」
「我要成為世界之王。」
何家盛的話里充斥著野心，從這一刻起，沈揚就知道，何家盛這樣的人不甘居於人下，自己無論如何也收不到麾下了。
「斯皮爾伯格嗎？」
「當然不是。」
何家盛沒有再說，而是一下子把手裡的公文包遞過來。
「拿著，拿好，不要弄丟了。」
公文包里裝的是那些簽訂的轉讓協議，價值足足過一千萬港元，這也是何家盛辛苦一天的結果。
何家盛的手很有力道，直接塞到沈揚懷裡。
「全部拿到之後，你什麼時候動身？」
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可以的話，在離開香港的時候，沈揚希望完成這一切。
「時間快的話，明天早上就可以，晚一點下午就可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