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放心吧,我會給你們刻一塊墓碑的
時間回到更早一點的時候。
飛雪迷濛,寒風漸小,笛聲頓止。
阮小二、阮小五和阮小七不知是因為休息了這一陣的緣故,還是因為笛聲舒緩了他們緊張緊繃的神經,讓他們感覺自己的精氣神好了許多,尤其是阮小二,先是被金劍斬碎了蘑菇,沒有傷到對方,反倒連累的他吐了一口血,第二次進攻,阮小五和阮小七連遭襲擊,是他拼著氣力救了下來,這連番兩次的用力,讓他感覺身體有些發軟,幸好那笛聲響起,才讓他撐住,讓阮小五和阮小七脫出了困境。
笛聲悠揚,緩解了原本焦灼的戰局,讓雙方回到了原點。
高樓上,滕戣、馬勥、縻勝看著三阮,想著要不是害怕被偷襲,絕對會下來拼殺三阮。
可是,他們實力足夠,人手太少。三個人的實力都很強,所以當少了一方的時候,其他兩方的實力就會減少太多,所以他們在等援軍。
援軍在路上,很快就會到,這是他們知道的事情。
風雪中,有一個穿著風衣的男子在風雪中逶迤而行,看似走的極慢,可是轉眼便在風雪中消失。
阮小五看著這條風雪中的身影,眉頭皺了皺,阮小七也看到了。
「我們撤!」
阮小七的決定很堅決,很乾脆,因為對方的第一波援軍來了,那就意味著對方已經知道這裡的實際情況,更有可能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和能力,那麼,對方派過來的人手絕對是能殺得死他們的。
阮小五和阮小二點頭,三個人,開始向後撤。
撤,只是暫時離開,因為柳城還有人等他們救援。
三阮先向北而行,然後準備繞到東面去,東面有孫新和劉唐,幾人匯合在一處再想辦法。
他們走的很快,可是那個穿風衣的男子走的更快,幾個閃爍便到了他們的近前。
三阮這才看到,對方穿著風衣,帶著禮帽,可是胸口前血跡一片。
此時,這個人正在咳嗽,可能因為剛才追得太快的原因,牽動了傷口,咳嗽了兩聲,眉頭皺了皺,才鬆開。
「來之前不打聲招呼,走之時連句話都沒有,這樣可一點都不紳士。」
三阮看著眼前的人,相互一照眼,心照不宣。
——受傷的人,還是一個人,那就弄死他!
「紳士嗎?如果做紳士像你一樣慘,那還是算了吧!」
阮小五拿朴刀指著穿著風衣,胸口一片血跡的滕戡。
滕戡低頭看了一眼胸口的血跡,道:「這也是一個不速之客留下的,和你們是一夥的,看來我得受點累,教訓完那個人,再好好教教你們禮貌的問題!」
滕戡說著,身影晃動,已經到了阮小五的前面,帶著黑色手套的拳頭轟地向阮小五落下。
阮小五橫著朴刀,擋了一下,瞬間感覺有萬鈞之力透過刀身傳遞而來,身子忍不住向後滑了出去,朴刀也撒手飛了出去。
穿風衣的男子一拳得手,身子一動,追了上去,朝著阮小五再次揮了一拳。
後退中,風雪中,阮小五沒有慌張,嘴角扯出一絲的笑意。
滕戡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身子在原地一轉,向著側後方飛了出去。
他的身子剛剛離開,那把先前被他打的脫手的朴刀噗地插在了他站立的地方。
「好快的身手,好重的拳頭。」
阮小五再次拿著朴刀,看著眼前這個人,嘴角掛著那一抹邪笑,可是眼神中沒有輕視,只有重視。
「還好,沒有你的刀陰狠。」
阮小五笑道:「我原本就不是紳士,但是,如果能殺一個紳士的話,我的心情會更好。」
滕戡扶了扶禮帽,道:「好啊。」
三阮再次站在了一起,阮小二依舊像個傻不拉幾的大頭傻子,阮小七依舊像個遺世獨立了千年的巫婆,拿著一塊牌子。
阮小五拿著朴刀,指著滕戡,道:「這一次,我,要殺你。」
滕戡點頭,將手掌放在胸口,微微低頭,很有禮貌地道:「祝你好運。」
阮小五拖著朴刀,向滕戡沖了過去,阮小七舉起令牌,輕輕彈了一下,跟了過去。
風雪在雙方這段距離驟然大了起來。
滕戡腰微微彎了下去,胳膊肘向後彎曲,蓄力,等待阮小五的到來,他相信在相交的一剎那,他絕對會比阮小五他們快。
風雪中,朴刀舉起。
滕戡出拳,在他的預判中,當對方的刀舉起的時候,他的拳頭就應該到了對方身上,可是,對方的刀已經開始落下,他卻沒有擊到對方的身上。
滕戡發覺情況不對,但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已經根本沒有辦法改變,所以,他選擇繼續攻擊。
拳頭還是沒有到對方的身上,朴刀卻落了下來。
「噹!」
一聲脆響,阮小五眼睛睜大。
阮小七嘴張開,卻沒有發出一個音節。
風雪卷過,在刀鋒落下的一瞬,有一條黑色的繩子自雪地上突然出來,將滕戡一把拉的離開了刀光的範圍。
滕戡驚魂未定,那邊阮小五喊了一聲「起!」阮小五和阮小七躍上了半空,身子向滕戡再次撲了過去。
兩個人,就像在跳床上行走一般,飛快地到了驚魂甫定的滕戡身前。
阮小五的朴刀劈了下去,阮小七在半空中蓄勢了很久的拳頭也遞了過去。
「好快!」
滕戡再次遞出了拳頭,向阮小七的拳頭撞了過去,而在他的頭頂,陡然開出一朵黑雲化成的蓮花葉。
「叮」的一聲脆響,是朴刀與黑色蓮花葉的撞擊。
「砰」的一聲悶響,是拳頭與拳頭的碰撞。
阮小五倒翻著身子,飛出去三丈。
阮小七在雪地上倒滑了三米,方才站定。
這邊,滕戡頭頂那黑色的蓮花葉像是一條被摟頭打了一棍子的蛇,萎縮了下去,而滕戡與阮小七對了一拳后,身子向後滑了出去,比阮小七滑行的更遠。
阮小五站定,看著對面的滕戡、滕戣、道:「不守高樓,下來尋死啊。」
阮小七對著阮小五點了點頭,兩個人抱著一樣的心思,那就是殺死這兩個人,那麼高樓上守護陣旗的人就剩兩個了,他們就有機會摘下陣旗。
「小二,能種蘑菇嗎?」
頂著明愰愰大腦袋的阮小二嘿嘿笑了起來,道:「應該剛剛好。」
阮小五扭頭,看著滕戣和滕戡,道:「不好意啊,你們命犯太歲,又遇閻王,不短命都不行啊。」
滕戡沒有聽明白阮小五莫名其妙的話,但他本能的感覺這話里有玄機,需要小心戒備!
阮小五和阮小七一對眼,兩人朝著滕戡和滕戣衝鋒而去。奔跑中,阮小五將朴刀扔了過去,直斬那團黑雲。
滕戡伸手將朴刀打飛,低聲道:「小心那刀!」
「知道。」
身前,阮小七的拳頭,泛著一層層的空氣波圈,遞了過來。
滕戡出拳,可是,這次兩個人拳頭的擦邊而過,就像兩個擦肩而過的人。
滕戡大驚,他原本是想要和對方拼拳的,可是拳頭竟然錯開了。
阮小七那乾癟的嘴唇張開,露出了黑洞洞的口腔,道:「錯的時間,怎麼可能遇到對的人。」
可是,就算這樣,滕戡相信,這是對方準備和他以拳換拳,以傷換傷的打法,所以他沒有收拳。
「短命鬼,上吊繩,起!」
一句起,滕戡原本行進的拳頭竟然莫名被一根根的繩子纏住,拉著向天空的方向走去。
「哥哥,小心!」
滕戣喊了一聲,而阮小七的拳頭到了他的身邊,他只是堪堪用黑雲做出了一個盾的樣子,就被阮小七一拳擊飛。
「原來,離開那兩個人,你什麼都不是!」
風雪中,阮小七嘶啞漏風的話,充滿了嘲笑。
「刀來!」
滕戡知道對方那把刀要回來,胳膊用力一扯,準備向後飛退,然而…
他的腳滑了,更糟糕的是,纏在手上的繩子又纏在了腳上。
阮小五微笑,道:「永別了,紳士!」
風雪中,朴刀帶著風聲,斬了過來。
「哥哥…」
滕戣喊了一聲,一股更加宏大的力量穿身而過,讓他哇地吐了一口血,昏死了過去。
滕戡此時手忙腳亂,完全失去紳士的風度。
「噹!」
阮小五忍不住罵了一句:「靠」!
風雪中,白氣中,有一個火紅色的岩漿人站在了滕戡面前。
「又是你。」
化成火紅色岩漿人的縻勝揮手將朴刀打飛,帶著滕戡躍在了後方。
阮小七皺眉,看向那個岩漿人。
他看的很真切,在千鈞一髮之計,那個岩漿人從半空中躍下來,擋住了阮小五的刀。
阮小七與這個人在半空中交過手,是個非常厲害的人,要不是阮小二護救的及時,差點被這人踩死在雪地里。
「退!」
這三個人,他們未必能拿的下了。
阮小五和阮小七說退就退,迅速就與縻勝三人拉開了距離。
「縻勝,那個人是誰,能力證明如此古怪?」
縻勝悶聲道:「是石碣村的阮氏三兄弟,那個光頭的能力好像是讓人暫時失去能力或者出現異狀,當然也能保護人,拿刀的那個是阮小五,刀能飛回來,還有繩索,至於那個駝背的,能力好像是延遲人的動作。」
滕戡將身上的繩索抖乾淨,道:「知道他們的能力,我們就能攔住他們。」
阮小五笑道:「攔住我們,講笑話呢?你們在西邊,我們準備走東邊,當然能攔住我們了。」
阮小五說著,阮小二和阮小七卻扭轉了頭,因為身後有動靜。
一隻張著雙翼的白色老虎,帶著白色項圈,背上坐著一個穿皮襖的匠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的百丈外。
「你們能攔得住,那真是最好不過了。「
阮小五扭頭看到了這一幕,嘆了一口氣,道:「這次不好走了。」
白虎低低咆哮了一聲,蹲下去,虎背上的匠人走下虎背,輕聲道:「放心吧,我會給你們刻一塊墓碑的。」
說著,拿下跨在身上的灰白色外帆布包,從帆布包里拿出一把鎚子和一個鑽頭。
「那麼,你們誰先死呢?」
匠人的眼神在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身上掃過,如死神的眼睛,尋覓著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