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路邊有牌 林中有怪
一直向前,這是吳良風的信念。到了現在,他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可是,他只能向前,他想看到那三本書,然後理清自己心中的疑惑。
朱武等人也只能向前,因為吳良風是宋江,他說向前,那便向前。當然,如果那三本書真如吳良風所說的那樣的話,掌握在自己手裡總是要好過在別人手裡。
所以,那就向前,一直向前。
但是,他們還是被攔了下來。
就在離開西縣一百里左右的地方。
哪裡快到另外一個縣城了,朱武等人想要知道西縣的後續事情也陸續出來,在聯合政府的新聞里,這次事件是軍方和警方聯合行動的打擊黑惡勢力的行動,在新聞上,聯合政府軍將西縣的南幫和北派都進行了清洗,很多人都被抓了,當然,其中提到了一件小事,說有黑幫成員竄逃,一個班的軍隊觸動追擊,只有一個人經過搶救才活了下來,當成了英雄。
由於意外地死了縣長,所以給西縣的黑惡勢力定性更嚴重,說他們有了大規模的軍火,而盧行章則成了烈士。
石秀和史進看到新聞的時候,心情很不好,罵了兩聲。
「這是官方常用的手段,沒有辦法,如果說是怪物入侵,恐怕社會反響會更大,這樣說,更容易讓大眾接受,至於盧行章,死都死了,就別計較了。」
兩人想想,或許這就是現實,不論這人生前多麼地卑鄙、惡劣,但他在恰當的時候死了,那麼他就得到了不恰當的榮譽。
人的出生很重要,也當然也重要,只有在恰當的時候死去,那才是通常所謂的有意義。
「眼下,我們肯定還在軍方的考量範圍內,但是,並不用緊張,所以我們以後不用露宿荒郊野嶺了,可以正大光明的走。」
得到這樣的官方新聞,朱武等人再次走上了大路,可是就在他們走到第一個村子之前,他們被攔住了。
攔住他們的,不是人,是一塊牌子。
「猛獸出沒,行人繞行。」
朱武站在牌子跟前沉思,因為牌子是新製作的,上面的油漆也是新刷上去的。
史進和陳達等人看著上面的內容,忍不住發笑。
「猛獸出沒嗎?哈哈…」
「飛機大炮,汽車火車亂跑的年代,有猛獸?」
吳良風也樂了起來。
朱武卻是不言,站在牌子面前,就像前面有深淵一樣,他不敢往前踏半步。
「朱武兄弟,你…」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個年代有猛獸?除非…」
眾人沉默,天壽低聲道:「除非,水滸中的人。」
是啊,不是不可能有猛獸,他們就是,可是,在這個地方出現的猛獸,究竟是敵還是友?
「這個牌子是新放的。」
史進走過去,摸了摸,油漆未乾。
那麼問題來了,新的牌子,是有人故意在他們到之前放的,還是巧合。如果是故意放的,那對方究竟是什麼目的?
「裡面有我們梁山的兄弟,只是不知是那一位?」
陳達說了一句,朱武沒有回答,其他人也不好說話,如果裡面真有自家的兄弟,那麼這麼做很明顯,那就是合圍而殺。
「可是,如果對方故意讓我們這樣想呢?」
吳良風說了自己的猜測,如果對方故意讓他這麼想呢,那就很明顯這是一個陷阱,因為這樣他們就會進入,然後找機會殺死他們,畢竟前面是大山,是老林。
逢林莫入!兵法大忌。
「我覺得,這道題如果是對方故意設置的話,那麼他們想要的答題人肯定是朱武兄弟。」
石秀沉靜地說了一句,朱武渾身一怔,隨即笑了起來。
「走,進入。」
諸人一愣,雖然他們相信,對方出這樣的題,朱武肯定會解答,可是他如此快遞做出選擇,還是讓諸人驚訝。
「為什麼?」
吳良風不解地問了一句,朱武笑道:「石秀兄弟說的對,他們要的是我的答案,那麼進入不是我的選擇。」
吳良風摸了摸頭,也笑了起來。
「答題人給出不是自己的答案,妙哉!妙哉!」
一行人越過路邊的牌子,徑直走了過去。
這是一條土路,並不寬闊,大概只有一輛車的跨度,由於車輛長時間行走的原因,壓出了兩條彎彎曲曲的小徑,而至於其他的,則被野草覆沒著。
路蜿蜒向前,通向一片白楊樹林,黃葉滿地,枯枝綜合,割裂眼前一方天空,顯得秋意正濃,秋趣十足。地面上低矮的灌木叢枯黃地立著干枝。
諸人選擇進入,可不敢大意,都保持著警惕。
秋風頓起,吹拂著路邊的黃葉向遠處滾落,索索作響。
秋意肅殺!
簌簌作響的聲音猛然間大了起來,遠處地面的灌木叢處,搖晃更急。
「救命啊…」
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從灌木叢中爬了出來,頭髮凌亂,臉上血痕縱布,身上的衣服被划的支離破碎。
諸人停步,看著爬出的人,不動。
因為他們一路遇到太多這樣的事情。
「救命…」
低壓沙啞的聲音,恐慌中帶著著急與恐懼。
吳良風看著拚命向前爬行的人,一個頻臨死亡的人,帶著求生的眼光,以及最後的勇氣和毅力,向前爬行。
吳良風看著無動於衷的人,邁步走了過去。
「你…」
「我沒有你們想想的偉大,但我也不可能看著一個人就這樣死在我的面前。」
吳良風往過走,秋月想都不想跟了過去,天壽也往過去走。
那人還在向前爬,吳良風走了兩步,灌木叢中,狂風驟起,吹的地面的樹葉滿天而起,塵土如煙暴漲,而灌木叢被直接壓的向後倒去。
沒有吼聲,風來的突然。
吳良風腳步不停,伸手擋住眼,卻發現腳步忍不住向前滑去。
不是風,前面有什麼東西在吸他過去。吳良風想要停下去,卻不可能!
地面上那人用手拚命地想要在地上抓住是你東西,可是什麼也沒有,兩隻手在土地上犁出一道土痕,向後飛去,眼中絕望瀰漫。
秋月離吳良風最近,在大風起來的瞬間便伸手將人拉住了,手中的魔刀瞬化而出,來不及將刀插在地面,身體被拉著向前飛去。
「宋大哥!」
史進猛然向前竄了過來,可是吳良風和秋月已經飛到了那片風沙的漩渦。
……
在入林的路口,同樣來一個人,一個戴著蓑笠,穿著月白色僧衣的和尚。
牌子就那樣醒目地擺在那兒,來人用手中的竹杖輕輕敲打了幾下牌子,牌子上面留下了點點的斑點,如任性淘氣的孩子在新漆的板面上的惡作劇。
「有猛獸?」
僧者低聲說了一句,低著的頭,臉被掩蓋在一片陰影下,只有嘴角翹起的弧度更加明顯。
夕陽如血,將他孤單的身影拉的更長,如一條細長的線,似乎隨時都會被溶入暮色里。
「從善如流吧。」
僧者抬頭,向旁邊的路走去,走的很堅決。
「路是長了一點,但總會到的,不是嗎?」
修長身影伴著一身低低的嘲笑,向暮色中走去。
蔡京和陸謙過來的時候,同樣被面前的牌子攔住了去路。
「猛獸嗎?」
陸謙輕輕嘲笑了一聲,腳步不停,可是等他走出三步的時候,抬起的腳落不下去了,因為蔡京站在牌子面前,沒有動。
「你說朱武知不知道我們落在了他們後面?」
「不知道吧?」
陸謙有些不確定,可是他覺的朱武應該不知道。
「那牌子是誰立的?」
若在平時,陸謙會說可能是好心的村民,也可能是政府的人,可是既然蔡京問出來,他便沒有了答案,只能沉默。
「如果知道知道,那這個牌子是他立的話,他要我們怎麼做呢?」
「此地無銀三百兩!」
「可是如果不是朱武呢,那牌子是誰立的,誰寫的?」
陸謙想要退回來,腳步剛想動。
「不要動!」
蔡京說完,佝僂的身子躬的更低,在牌子跟前慢慢看了起來,一直觀測著走過陸謙的身邊很長一段路,才折了回來。
「去往林子的路上腳印很多,很整齊,是朱武等人的,錯不了。」
蔡京退回來,看到旁邊的路上腳印更多,已經分別不出來。
蔡京站在牌子面前,看著牌子上那淡淡地泥土印思索,很認真,過了很久,才笑了起來。
「那個和尚來過了。」
陸謙身子一怔,有些緊張。
龐萬春回去將他在巷口看到的那一幕的信息也帶了回去,方臘知道了,蔡京、李助也知道了。
但他們明白,那個僧者應該故意讓龐萬春帶著這個消息回去的,已龐萬春的描述來看,那個僧者絕對有能力將受傷無力的龐萬春留下的。
那麼,對方為何要將著個消息帶給他們?
對方是友是敵?
他們心中也有過猜測,在整本水滸中,出現的和尚掐指可數,智真長老是最一個,魯智深算一個,還有一個就是在太原城外,突然出現的纏緣井的無名和尚。
這是敵!
那麼還有另外的,便是寶光如來鄧元覺,生鐵佛崔道成,淫僧裴如海。
這是友!
他們摸不清楚,所以他們需要進一步去試探或者觀測對方。可是一路上,他們都沒有再碰到那個僧人,這人放佛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但是,他們隱隱感覺著個人就在他們身邊。
現在這個人終於在這裡出現了!
「我們如何做?」
陸謙有些緊張地問,蔡京用手摸著牌子上的斑點,微笑不語。
Ps:周一回來,那個和尚究竟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