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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良風與秋雨的故事

  第15章:那些看不見的時光

  落下的身體,如飄落的黃葉。眼前的光明越走越遠,終究墜入黑暗,沒有了方向,也不知道終點。


  某一刻,我突然看到一點亮光,然後看到父親在那團光里走來。


  「終究是走到這一步了嗎?」


  我看著他的笑臉,如身前一樣,讓我心中覺得莫名的親切和溫馨。


  「老爸,你可是神算啊,應該早知道會這樣吧,用的著大驚小怪嗎?」


  「神算,你終於承認了啊,呵呵…」


  「說吧,怎麼回事?」


  老爸走過來,坐在那團光里,而我就靠在他的身邊。


  「好吧,對你來說這個故事可能有點荒謬,但是他確實是真的,事情從很早很早之前說起…」


  「老爸,咱們能省了這開頭好嗎,聽到這個,我就覺的你在編故事。」


  老爸伸手拍了我一下:「你個臭小子!好吧,從遠古說起吧……」


  「還是很早嘛。」


  老爸沒有理會我,繼續說:「那時還沒有人,只有神魔兩族,他們相互爭鬥,都認為自己追求的理念是正常的,後來女媧造人,神魔征戰,多累及人間。後來女媧補天,神魔坐定論戰,雙方爭持數年,沒有定論,後來神魔雙方看到人間從戰亂走向大治,從大治走向爭戰,雙方覺的,既然理論不出誰對誰錯,便以人間為賭注,神魔各自選擇,通過六道輪迴的轉生之機,各自施與人間影響,如果人間終走向惡,那麼神魔滅世,從新劃分三界。」


  「我靠,老爸,你夠牛逼啊,這種情節你都想得到。」


  「良風啊,你能到這裡來,便說明你已經知道其中的一星半點了,對不對?」


  我沉默,畢竟最後的的那個時刻,整個世界已經變的不真實了,那些話到了現在,也不再懷疑。


  「當然,神族為了魔族不至於隨便在人身上做手腳,便在輪迴轉生時,加強了封印,讓魔族對人間的影響變小,又為了印證魔族極端的理論,神魔定下三項約定,若人間頗了這三項約定,神魔滅世,也代表著神族的輸。」


  「那三項約定?」


  「神算測死生、痴女知天命、好人失其心。」


  「嗯,聽起來好像不太難。」


  「是嗎,這三項是神魔多次協商的結果,神算的關鍵在人,神魔想要知道人在能感知過去,預知未來時,會不會墮落。」


  「那這不是廢話嗎,這個不用賭,就知道人已經輸了。」


  「你啊,就你聰明嗎,魔族提出這個條件時,神族對魔族提了條件,那便是痴女知天命,故此,魔族的每一代魔女,全是智障者,除非有人測算她們的天命,而能知天命者,又非神算不可。」


  「神族腦袋有問題嗎,既然神算易墮落,他們這條不是白費心機嗎?」


  「所以,才有第三條,好人失其心。這是神族自己的附加條件,神族每個輪迴會派自己人轉生,謂之好人,這樣雙方才達成一致。」


  「這樣,魔族不是很虧,自己的魔女都成白痴了。」


  「有附加條件的,三約破一,人間的惡便多一分,除非三約中其中一項關鍵死亡。」


  「有道理,神算墮落,痴女知命,然後魔族就會有很大的時間和空間來操作最後一項,贏得賭注,那些神族,當真是自信的可以,好人失心,很難嗎?」


  老爸看著我,哈哈地笑:「你呀,如果不難,千百年來多是前兩項實現,人間多次戰亂,朝代更迭,但卻不至於到了毀滅的地步,皆因第三項很難達成。」


  「為何?」


  「好人失其心,不是心臟被人挖了,而是他心甘情願地將心臟獻給別人,而且是獻給了惡人,不能是好人。」


  聽到這裡,我沉默不語。


  「良風,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啰嗦啊,神算是我,痴女是秋月,好人也是我,對不對?前兩項我可以接受,可是好人怎麼就是我了呢?」


  「因為,你的母親是轉生好人。」


  「我靠,如果好人都遺傳,神族早輸了。」


  「這是你老爸我私心作祟,當初想要以一己之力,巧奪天工,但…終究沒能留住你的母親。」


  「算了,我代表我媽原諒你了。」


  「你啊,一點都不擔心滅世嗎?」


  「老爸,你這個故事從哪裡聽來的。」


  「我是神算啊,家族遺留,還有我死前算的啊。」


  「切,那你為什麼不遺留給我啊。」


  「我本想到你這裡斷了就好了,過上兩三代失傳了,這三約便永遠不會實現了。」


  「老爸,你這樣說是想獲諾貝爾******嗎?」


  老爸拍了拍我的肩膀:「該告訴你的,就這麼多了,剩下的路,就自己走吧。」話說完,人影踩著光走遠,我奔跑了幾步,想要追趕他,卻是無能為力。


  「滅世啊,無聊的遊戲。」


  我的自嘲聲剛落,整個黑暗空間開始崩落,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下跌落,心中感慨這是要下十八層地獄嗎?


  空間陡然一亮,我卻置身在一個明亮的大廳里,四周是閃動的畫面,如過往的流年,一幅幅平鋪開來,我仔細看著這些畫面,這是我不知道的事情,卻與我有關。


  第一幅,我坐著車到了墓地,而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男子帶著秋月到了哪裡,然後跟小月說玩一個遊戲,讓小月躲起來,他找。可惜,在秋月藏好后,他走了,然後我來了。


  第二幅,在派出所,李充打的不是遊戲,而是用手機侵入了戶籍系統,修改了我家的戶籍檔案。


  第三幅,一個男子給王大爺說誘拐強姦智障少女是死罪,然後王大爺報警了。


  第四幅,有個人在酒桌上讓姓鄧的那個傢伙收拾我。


  第五幅,有人出錢讓那個黃毛,將我趕出夜市的地攤。


  第六幅,我曾經工作過的公司,被同一幫人欺詐交易,然後破產。


  第七幅,林先生從我家出來,走進了秋月爺爺的別墅,然後那些我找我算過命的人都來自哪個別墅。


  第八幅,我給秋月測算完命理后,秋月抱住了我,我看到了她眼睛里的紅芒一閃而逝。


  第九幅,在秋月爺爺的別墅,在我睡熟的時候,秋月和她爺爺在書房談話,內容是關於神魔三約,那時的秋月比正常人更正常。


  第十幅,老楊賭錢,賭場的老闆,那個自稱是某高官子女的女子,也進了秋月爺爺的別墅。


  第十一幅,大壯賭錢輸了,受到高利貸的威脅。


  第十二幅,秋月的爺爺說好人之心在我的身上,然後他要秋月在我家玩的時候,吃下一粒藥丸,秋月答應了。


  看著這些畫面,如那些流走的時光,以及曾經美好的一切,似在嘲笑,也似諷刺。


  如果,在一天之前,我看到這些,我或許會憤怒、會難過,會有深深的欺騙感,可是現在,我卻生不出這許多的情緒,如看另外的一場人生之戲。


  「怎麼樣,好看嗎?」


  我扭頭,在我的正前方,出現了兩個老頭,一個一身的白衣,身上散著聖潔的光華,而另一個一身的黑衣,腳底黑煙滾滾。


  「嗯,不錯啊,老爺子,你腿好了啊?」


  秋月的爺爺看著我,冷哼了一聲,他對面的白衣老頭笑著說:「嗯,看來對你挺有怨氣的啊。」


  「你們輸了,滅世在即,你們兩個沒有話說嗎?」


  「我說你們兩個,不要擺這樣造型,加這麼一點特效就裝神族和魔族,該回精神病醫院就回去,葯別停,知道嗎。」


  兩個老頭看著我,臉上一點的笑意都沒有。


  「想必你的父親都跟你說了,你惹下如此彌天大禍,尚不自知。」


  我看著一本正經的兩個老頭,笑著搖頭。


  「你們兩個啊…我告訴你,全世界那麼大,別往我身上壓,那些超級英雄都不忙,我著急什麼啊?」


  「你仔細看看。」


  那個穿白衣的老者一揮手,眼前又是一副副的畫面。


  「夠高科技的啊。」


  老者不說話,畫面上從公交縱火案、大地震、大災害、病毒肆虐、到局部戰爭,美俄軍備競賽,等等一些列的事情,總是用醒目的紅色大字顯示有多少人死了。


  「你夠關注時事的啊,可是,這和我有關嗎?」


  「因為你破除三約,這些都是滅世的前兆。」


  我聽到這裡,哈哈大笑。


  「兩位,你們別逗了,滅世啊,你們多長時間不出來看看這個世界了,滅世,我告訴你,人是有貪慾的,這些貪慾造就了那些殺戮和破壞,但是也正是這些貪慾,讓人類不斷的發展,看到了吧,現在的社會,方便快捷,你覺得你們出場特牛逼是吧,我告訴你,我們一個三流導演就能做出這個特效,現在人在天上飛,外太空走,海底游,不要以為這只是你們神魔才有的能耐,人類也有了,但是人比你們想想更聰明,他們比你們更明白自己的慾望,所以才會制定法律、道德、制度來約束自己,他們比你們更怕死,同樣的他們比你想的更善良,你給我看的那些大災難啊,算了吧,建議你們看看《2012》,那麼大的場面,人還是活下來了。所以啊,兩位沒事呢,喝喝茶,下下棋,實在不行去跳廣場舞都是好的,不要想著滅世了,一來你們實現起來有點困難,二來呢,你們得受多大的累啊。」


  兩個老頭看著我,滿臉的憤怒,穿白衣的老頭憤怒的說:「污衊神,你罪該萬死!」


  秋月的爺爺說:「藐視魔,你將萬劫不復。」


  「拜託啊,兩位,這樣台詞很不新鮮,再說了,我都死了,死一次和十次有區別嗎?」


  「你…」


  「你…」


  「年紀大了,不要生氣,我承認你們是神魔,好吧。」


  我指著穿白衣服的老頭問:「你是神對吧?」


  老頭傲氣地仰頭。


  「你們神是相信人類是善良的對不對?」


  老頭伴著臉點頭。


  「你說你們既然相信人是善良的,為何整天關注這些惡的行為呢,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白衣服的老頭高傲愣在臉上,我接著說:「你們關注一下善行,多多鼓勵和宣傳一下,不是比你現在給我整的這一套好很多嗎?」


  我的兩個問題,白衣老頭回答不上來,滿臉的焦急。


  「秋月的爺爺,你是魔,對吧?」


  老頭有前車之鑒,保持幾分警惕,不言不語。


  「我呢,得承認你老布局的手段高明,但是你說你一個魔,利用我的善良和愛來達成目標,你不覺的很對不起你的信仰?」


  「你…」


  「你們和居委會王大爺一個毛病,老是愛操心別人家的事情,其實呢,自家的事情,自家會打理,沒有你們一樣也會很好。用我們的話說,這個地球沒有了誰,都照樣轉,你們呢,就收起這份閑心,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兩個老頭看著我,滿臉的疑惑,大概好多年沒有人給他們說這樣的話了吧。


  「哦,對了,聽說你們搞了一個六道輪迴轉生,怎麼走,我著急去投胎。」


  兩個老頭指了指遠處的門,我飄然而去。


  「兩個無聊的傢伙。」


  我過去,推開那扇門。我不知道門后是什麼,但是對於一個人死了,心死了的人,也就不存在恐懼、害怕、驚喜等感情了。


  推開門,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在走廊的兩邊,是反覆播放的畫面。第一幅,大象在醫院給秋月挂號,然後沒有弄到床位,跑出去和黃牛黨買了床位。


  第二幅,出了醫院的大象,坐在車上,捂著臉哭,那是因為我和她說,以後不要再來的話。


  第三幅,大象給他爸爸的朋友打電話,讓給我賒貨,說好半天。


  第四幅,在我關掉門市部的那晚,我掛掉電話后,大象嘀咕里一聲:「肯定出事了。」


  第五幅,大象開車到了我的門市部,看著滿地狼藉,給房主打了電話,說了好多好聽的話。


  第六幅,大象開車到了夜市,在車上跟一個人說了好多的話,而那個人正是賣我文具的人。


  第七幅,在我受傷之後,大象跟他父親打電話,給我調了最好的醫生。


  第八幅,大象一個人歡快地在菜市場買菜,歡快地在廚房做飯,如新婚的少婦,很認真,很幸福。


  第九幅,大象在我的房間里吃了一頓很飽的飯,回到家開始胃疼。她的媽媽說:「你傻啊,吃飯都能吃成這樣。」她說我做的飯很好吃,她在笑,可是她的母親哭了。


  第十幅,大象收到我的信,罵了好幾聲混蛋,捂著被子哭。


  我從來只看到了發生在自己眼前的,或者聽到的事情,卻從沒有想過過一件事情之所以是這樣的原因,我總是習慣的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去想一件事情,然後覺的理所當然。


  畫面再轉。


  第一幅,深夜裡,秋月出來,捂著我的手,爬在沙發上睡覺,這是她第一次到我家。


  第二幅,我擺攤賣東西的時候,她凍得流鼻涕,然後悄悄的擦掉,我招呼完客人看她的時候,她依舊笑嘻嘻地。


  第三幅,在醫院裡,她哭泣著喊:「要救救哥哥,要救哥哥!」手從來沒有離開我的手,哪怕進了手術室。


  第四幅,在醫院,我出血過多,需要輸血,她閉著眼,顫抖地等著護士抽血,嘴裡說:「我有很多,都可以給哥哥。」


  第五幅,我背著秋月在碧影華城裡兜轉,每次聽她的指示,都錯開了和她爺爺的遇見。


  第六幅,我看到她接下她爺爺給的葯之後,一個人在房間里發獃。


  第七幅,她在我們的房間里玩耍,好幾次拿出葯,又都放了回去。


  第八幅,小月在我閉眼的時候,落了一滴淚。


  「好吧,這局你們贏了。」


  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洒脫一點,可是眼中的淚依舊往下落,根本不在自己的控制範圍。


  「不錯吧。」


  「看他這樣,我覺的很爽。」


  我猛然回神,看著屏幕上兩個奸笑的老頭,大罵道:「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啊,有滅世快點去,最好等老子一出生,就被你們滅了。」


  「哎呀,生氣了,吳良風,我們決定了,看在你污衊神,藐視魔的罪過上,我們決定送你一份禮物,然後我們好好玩。」


  「喂,你們有病去精神病醫院啊,不要放棄治療,我救不了你們的。」


  我高喊了一句,周身瞬間黑了下來,身體又開始飄落。


  這一次,我的彼岸會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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