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風與秋月故事(十三)
第13章:錯亂的世界
我推著老人往回走,秋月就跟在旁邊,不言不語。
「這麼多年,真是麻煩你了。」
「我也是從去年秋天才碰到秋月的。」
「去年,看來你們還真是有緣啊,不過,你父親可真是天下少有的神算。四年前,我找你父親算命,他說我家將有血光之災,親人分離之患。我雖不信,但是他說我的身前幾件事情都應驗了,所以我才尋求他幫忙。你父親起先是怎麼也不答應的,後來看到秋月,說她與你們吳家有緣,便答應下來,於是第二天,我們便把秋月的戶籍變在了你們的名下,誰知,他當晚就過世,而我們當晚也遭到了那些人的暗殺,秋月、我,秋月的哥哥、秋月的父母,我們被衝散了,然後失去了聯繫,原以為凶多吉少,沒有想到秋月竟然活著,而且你們竟然走在了一起,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老者說著,老淚縱橫,他的說詞我是相信的,因為我現在確定我的父親是個神算。
我們進了他的別墅,寬敞明亮。
「說實話啊,你張的真像我的孫子,難怪秋月會粘著你。」
我眼睛掃了掃別墅,裡面有幾張裱的景緻的相,那是秋月和他的哥哥,那個人真的很像我。
「看來我們失散后,秋月和他的哥哥一直在一起,現在…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不然他不會丟下秋月的,唉…」
這個故事有些離奇,我不得不問他們家是幹什麼的,怎麼會有人追殺。
「秋月的父母一直在一家外國公司做研究的工作,後來回國,那家公司說他們竊取了公司重要機密,然後就派人跟了過來,然後…我也是在我兒子死之前知道的,可惜…」
老者說的悲痛,但是他們這種層面的事情,就不是我一個小****能了解的,但是根據電視上,小說的情節的情節來看,這種事情的概率很高。再說,眼下這座別墅,估計也就是秋月父母那種頂級的研究人員才能賣的起,當然更讓我相信的是,這座別墅的裝修風格充滿著知性和儒雅。
當天晚上,我聽了最離奇的故事,吃了一頓最豐盛的晚餐,當然住了最豪華的房子。秋月自從來到這裡,便很少說話,默默地吃飯,連跟她爺爺打招呼都很少。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悄悄地走了,我怕秋月捨不得,當然,也怕自己…
我一路走了回來,想著初次見面的詭異,要賬時的無賴,KTV喝酒時的憤怒,擺攤時的勞苦,打架時的忘我,當然也有一起裝扮「大師」的日子。
我們在短短地半年時間,有了如此多的經歷,但是她應該過屬於她的生活,而我不能給她任何的許諾。
再見吧,就這樣吧。
「瘋子,你人在哪裡,回來勸一勸老楊。」
「老楊怎麼了?」
「他要離婚。」
我罵了一句,將思緒收回,攔了一輛車,直奔他的修車店,到了店裡的時候,老楊坐在一邊怒氣沖沖,而他的老婆在一邊蓬頭垢面,嘴角有血絲流出。
「怎麼回事?」
老楊嘆了一口氣,說:「這種婆娘,我…我沒有臉面說.……唉…」
「楊慶軍,你血口噴人。」
「楊總,我錯了,我…」
說話的是他的一個修車工,此時站在拐角,臉上被抓出好幾個血痕。
劉珂過來,將我拉在旁邊,說:「瘋子,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早上,老楊將他兒子送到學校,回來的時候,看到哪個技工和她老婆在床上親吻,所以…」
我看著老楊,看著他的媳婦,看著那個技工小伙,如果事情真的是老楊看到的那樣,該離就離吧,這種事情,放在任何男人的頭上都接受不了,尤其老楊這樣的,有錢不花心,而且是模範丈夫。
可是,我實在找不出他媳婦要和那個技工好的理由,人張的帥嗎,應該不至於這樣啊,再說他媳婦我們也了解了多少年了,不是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老楊,事情或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過去問問嫂子。」
老楊沒有反對,我過去看著老楊媳婦說:「嫂子,你把眼睛閉上,想一想早上的事情。」
她不解的看著我。
「相信我。」
她閉上眼睛,我看到了早上的一幕,也是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一幕。
早上,老楊起來后,給她涼了一杯水,然後她喝了那杯水,那個技術工卻有他們家的鑰匙,走了進來,然後兩個人開始親熱,而她的樣子明顯被下了葯,隨後老楊進來了,一切都太巧合了,太巧合了。
她睜開眼,我笑著說:「好了,我知道了。」我轉身,看著站在牆邊的那個技術工,一把將他拉進裡間,將門哐地關住。劉珂他們以為我要做過激的事情,啪著門說:「瘋子,你不要胡來啊。」
「我知道。」
那個小夥子進來,我拿起旁邊的扳手,嘡地摔在桌上。
「說,你哪來的老楊他們家的鑰匙?」
那個小夥子明顯一愣。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是嗎,我告訴你,你和老楊的圈套我全看見了,他下藥,你去做戲,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那叫****,要坐牢的。」
修車工怔怔地看這我,不解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老子算命的,你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就給老子實話實說。」
我哐哐地將扳手拍在桌上,那個小伙看著我,退後幾步,才低聲說:「是楊總…」
「過來,低聲說給我聽。」
一切都如我猜測的一樣,我不相信,才要問這個人,可是答案依舊是真的,這個我無比熟悉的人,一瞬間讓我覺的很陌生,只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捨棄他現在一半的家財。
我出來,劉珂他們朝裡面看了看,沒有出人命,鬆了一口氣問:「怎麼樣?」
我看著老楊,搖頭。
「老楊,珂子,我們好久沒有喝酒了,離婚的事,以後再說。」
劉珂愣了一下,我罵了一聲「去開車!」
老楊想要拒絕,我一把將他拉起。
「恭賀你馬上恢復自由。」
三個人坐著車,劉珂想要去他的酒吧,我指了一個比較偏的小攤。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就是喝酒,直到我們都覺的酒氣上頭。
「老楊,我現在是大師啊,哥們免費給你算一次如何?」
「切,算了吧,我們誰還不知道誰。」
「算算吧,看你是不是流年不利,不行讓瘋子給你破解一下。」
老楊連忙擺手說不用,我說:「你閉上眼,想想最近的事情,有哪些不同尋常的。」老楊閉上眼,他的心緒不定,但是一小會兒后,那些畫面開始出現——豪華的賭博大廳,老楊一把一把的往回攔籌碼,滿臉的笑意,畫面再轉,老楊躺在全市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旁邊是一個穿著浴袍的女的,不是失足婦女,然後他們交談著什麼。
「賭博,賺了很多錢啊,多少,能讓你拋棄妻子?」
劉珂愣住,老楊看著我,笑著說:「你真的能看到,你真的是大師啊?」
「我問你,多少錢讓你拋妻棄子,那個在五星酒店陪你的女的又是誰?」
「哎呀,吳大師啊,呵呵…」
我拿起桌上的酒,啪地撲在他的臉上:「說啊,為什麼要用那麼下三濫的招數陷害你媳婦,說啊!」
老楊看著我的憤怒,伸手摸了一把臉上的酒:「原來你都知道啊,果然是大師。」他說著,給自己到了一杯酒,一飲而下。
「簡單啊,我有錢了,我要過我想過的日子。」
「你想過的日子,什麼日子,現在的日子不好嗎?」
「好嗎?」
老楊自嘲的笑了一下,又喝了一杯酒。
「我們一起長大對不對?劉珂,他們家是高幹子弟啊,有錢有權,又征了地,富二代啊,你,吳良風,雖然常說自己窮的一無所有,但是,你的東西在腦子裡,在肚子里,你說你落拓,可是你他媽落拓的很有型是不是,你坐在桌上,說話大家就喜歡聽,哪怕是罵人的話,都聽起來很舒服,你是知識分子嘛,噢,對了,你現在是大師啊,我呢,我呢?楊總嗎?算了吧,脫了西服,我就是******一個修車工,一年拼死拼活的掙個十來萬,然後要賬的時候裝孫子,見了客戶裝孫子,見了那些管人的裝孫子,回到家還得裝個好丈夫,因為你們都說我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才娶到她的,你們看的到嗎?」
我和劉珂不說話,看著老楊說著瘋話。
「現在,我有錢了,我認識那些上面的人了,一個工程,我不用動手,從這裡拿來,放到那裡,就是幾百萬啊,現在沒有人說我楊慶軍是沾了誰的光,誰的福,你有沒想過,我現在,不用再忙了,我有時間陪我的兒子了,見面有人叫楊總,我覺得那是應該的,而不是諷刺了,我的兒子再也不用擔心同學問他爸爸是幹什麼的,也不用害怕回答了,因為我要讓他上最好的小學,成為一個貴族,體體面面的,這就是我要的生活,以前不可能,現在,我可以啊,那我為什麼不呢?」
「這跟你老婆有關嗎?」
「你見過五星級酒店裡擺著八塊錢的酒嗎?」
我和劉珂看著他,無話可說,老楊,我們或許不曾了解過。
「鐵了心啊。」
老楊不說話,臉上有眼淚流過,然後仰頭將酒喝下。
「這種便宜貨,真******難喝。」
老楊摔了一個杯子,晃晃蕩盪地走了,只留下我和劉珂一杯一杯的喝,這次,我真的喝醉了,後來好多的事情不記得了。
老楊真的離了婚。有錢了辦事效率就是不一樣,他把那套房子和車行都留給了媳婦,換得了孩子的撫養權,然後我們就沒有再聯繫。
老楊的事情剛完,劉珂哪裡也出了事情,他被大壯拿刀子捅了。我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腦袋嗡嗡地響,我總覺的自從秋月離開那一刻起,我的世界開始出現莫名的變化,先是老楊,現在是劉珂。
我跑到醫院,劉珂的父母都在,大概他的受傷,讓他們驚恐不小。
「我說報警,報警,你幹嘛不讓啊。」
劉珂穿著病服躺在床上,眼睛有一層死灰,這是我從不曾在他身上見到過的事情。
「阿姨,你出去,我和珂子聊一聊。」
劉珂的母親出去,我看著他問:「你說,還是我看?」
劉珂凄慘地笑了一下,閉上眼睛,一滴淚從眼縫流出。
我從沒有見他流過淚,這是第一次。
我閉上眼,然後…
「瘋子,很可悲是不是?」
「沒有,只是你遇到人渣而已,錢沒有了可以再掙,但是你的心呢?」
「我想過出國,去丹麥或者挪威,可是我的父母就我一個兒子,我不忍心扔下他們,我曾想找個一女的虛情假意的結婚,可是我覺的對不起人家,我…」
劉珂說著,顯得倉皇無助。
「瘋子,我想,如果我這次死了,就好了。」
「珂子,好好養傷,你的事情,我會幫你,相信我。」
劉珂搖頭。
「我會給你和你一樣的人,像斷背山那樣,兩個家庭,然後偽裝正常的生活。」
劉珂抬頭,我笑著說:「我是大師啊,不論概率多低,我都會給你找到的。」
劉珂的事情之後,我開始擔心我身邊的朋友,我給大象打了電話。
「好久不見啊,大師。」
「算了吧,現在失業了。」
大象問了半天,我說良心發現,然後開玩笑的告訴她要小心,要照顧好自己。
「不要搞的生離死別的好不好,這不像你的風格啊。」
大象暫時沒有出事,我心裡稍稍好受了許多,可是在我樂觀的時候,秋月哪裡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