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風與秋月的故事(十)
第10章:逃不開的輪迴
好運氣一直持續,我的地攤生意火熱異常,在放下面子問題的時候,這個行當然的感覺到了另樣的人生。但是,我的好運自見到喬胖子后,戛然而知。他似乎是一個開瓶器,在我正熱血沸騰的時候,他打開了瓶口,讓我集聚的好運潰散而出。
那晚見到喬胖子也挺意外的,或者是冥冥中的註定。我熱火朝天的向一對情侶推薦小飾品,嘴裡說這個能顯出女的氣質,男的個性,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個女的就算將皇冠戴在頭上都顯不出氣質,男的除了呆訥,實在找不出第二個個性,但是我說的頭頭是到,他們一人買了一件飾品,然後抬頭看見喬胖子鬍子拉差地站在跟前,看著我。
「唉,喬總啊,你怎麼也逛這種地方啊,不符合您的形象和氣質啊。」
他過來,看了看我賣的東西,苦笑著說:「小吳,你就別挖苦我了。」
我看他的形象和氣質較以前差了很多,笑著問:「感情還是家庭?」
「你啊,小吳,你上次說你離職的公司不出三個月就倒閉是不是真的?」
「白分之百的概率,不會吧,您老的也…」
喬胖子笑著罵了句:「你個掃把星。」
「唉唉,我當時可是告訴你了,你不聽的。說說,怎麼一會事,你老怎麼也是家財厚成的人,怎麼說倒就倒了呢?」
我給喬胖子點了一根煙,然後他寂寞地抽了幾口,滿眼的無奈和委屈。
「記不記得你走時的那個案子,他們是一夥騙子啊,我******製作了那麼多的廣告和VI標示,結果他們說走就走,公司也是個空殼,那些東西就成了廢品啊,賣廢紙都值不了幾個錢。」
我一聽,嗨,沒有哥們我,你們果然不行啊。
「這也不至於破財吧,那點錢,你老就當少去幾趟高級酒店了。」
「我…我那個小舅子,他…他拿公司的錢去賭博了,還欠了一屁股債,那些高利貸的人天天上公司鬧,打砸的,開不下去了,現在家都不想回。」
我一直覺得自己夠******背了,沒有想到這位比我還慘呢,人生起落的太快,我都有點不敢相信了,本來想要嘲笑幾句,結果覺得人家夠慘了,而且貌似多少跟自己有點關係,嘲笑好像有點不厚道,不過聽起來真的很爽。
「喬胖子,說實話啊,你公司倒閉呢,遲早的事,你說我們掙你幾個錢啊,你遲到早退的扣我們,而你那兩個小舅子,整天不著四五六,好處都他們拿了,公司的人心裡能服氣嗎,就算公司是你的,他們是你的親戚,但是你也不能把我們的勞動成果都給他們吧,雖然你怕我們跟客戶接觸的時間長了,有什麼不好念頭,但是你也做的太明顯了。交給你一個底吧,別看公司那些人嘴上不說,那個不是在暗地裡尋找下一家,準備炒您老呢。」
喬胖子被我說的,眼淚婆娑,不知道是抽煙被風灌的,還是真的說到了心裡。
「小吳啊,喬哥以前錯怪你了,你這個人其實挺有才的,想不想跟哥再從頭再來。」
我靠啊,你還真敢想啊,我就是跟你實話實說,你也不至於就想著拉我上梁山吧。
「喬總啊,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呢,剋星命,待那個公司,那個倒閉,已經禍害您一次了,我是真不好意思禍害您第二次,再說,你也看到了我這裡的事業剛剛起步,雖然沒有你那裡光鮮,但勝在報酬不錯,更重要的是自己給自己打工,你說是不是?要不您老來我這裡打工,我絕對待遇優厚。」
喬胖子看著我,笑了笑,沒提入伙的事,然後問了問我的境況就走了。我看著他那坨身影穿過川流的人群,消失在燈火中,才回過神。然後算了算,我靠,自我離職,他的公司真的沒有熬過三個月,還差那麼一點。想到此處,我感覺到初冬的冷氣襲來,讓我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你賣我這個是假貨吧,我女朋友買來沒有帶三天就褪色了。」
我看著眼前過來這個黃毛少年,旁邊那個熏妝化的跟煙熏了一樣的女的,實在是不好爭鬥。
「我看看啊,這個啊,我給你換一個。」
「換一個啊,你媽的,這是黃金的啊!」
「大哥啊,你真會開玩笑,您覺的買個老婆餅就能吃出個老婆來嗎,黃金能像我這樣的在地攤上批發嗎,那咱們早就成世界第一大國了,摔歐美好幾十條街了?」
雖然知道你是找事的,但是哥們還是笑臉相迎啊,現在我都覺的自己像個生意人了,和氣生財,笑迎八方客,嗯,也有點雞的感覺。
「少******廢話,我女朋友帶你的東西,都過敏了,你怎麼說啊。」
下三濫惡招數,真******噁心,要是老子是那些牛逼的都市修真者或者異能者更或者牛逼人物的附魂者,老子把你打的滿地找牙,讓你今後見到我就尿褲子、可惜自己不是,在幻想了那麼一瞬,然後依舊笑著說:「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女朋友這麼的脆弱啊,來我看看啊。」
那個男的一把將她女朋友的胳膊拉起來說:「你看,這些都是啊。」
我睜眼一看,尼瑪,你做假也專業一點吧,這分明就是拿紅墨水點的好不好,花點心思,花點價錢好不好。
「我記得我賣的是項鏈啊,這麼從手開始過敏啊。」
那個男的臉色一下通紅,說:「廢******什麼話啊,那不是用手拿的嗎?」
「哎呀,大哥你朋友這雙手,拿一拿就會過敏啊,太嬌貴,可是為什麼只有手過敏呢,我是不是懷疑她用手幫你干那個活的時候沾惹上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了。」
「你放屁,老子好的狠!」
「那大哥,你以後得小心了啊,你那裡過敏了,可就麻煩了。」
我的話說完,圍觀不少的人嘩嘩地笑了起來,那個黃毛也明白過來,踢了一腳我的攤布,拉著那個煙熏女走了,當然不忘壞人走時那句經典台詞:「你給老子等著。」
就這個智商,也只能出來干這個行當了。我將人打發走了,心裡想著,這裡這麼多的人,他們也未必會太過瞑目仗膽吧,再說了,現在是法制社會。
當天晚上,除了那個戲劇性的一幕外,我的口才贏得不少美女的青睞,有的故意過來和我搭話,我呢就胡亂的調侃,生意那個火啊。
然而我還是小瞧了他們的智商和過於相信了這個法制的社會。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每天都有人過來,有意或者無意得將攤位踢翻,甚至又一次故意在城管衝過來的時候搞這種動作,損失了不少的東西。
我不是笨蛋,這些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我便明白過來,所以我在賣東西的時候特別小心,小月站在邊上,我則盡量站在角邊,防止那些故意的行為。我的嚴防,他們很多次的「不小心」成了故意,但是人多,又發作不得。
我想,這樣幾次之後,他們的興緻會減淡或者在尋得下一個目標后,我便會被他們遺忘,然而我們暗鬥終於升級成一場明斗。
那天,我和小月如往常一樣下班,穿過燈火明亮的大街后,轉入常常要走的小巷,然後我們被四五個人堵在了巷口裡。
這樣情景,真******太熟悉了,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拔腿就跑,可是旁邊有小月,我只能慢慢的走,然後將她掩護在身後。
「你媽的,老子看你如何囂張。」
那個黃毛一邊走,一邊罵,我將包著裝飾品的包袱放下,看著他說:「哎呀,你最近還好吧,你兄弟還好吧,你馬子的手不過敏了吧。」
「操,****!」
旁邊四五個人上來,對我拳打腳踢,我就算要動手,根本伸不開手腳,只得護住重要的部分,硬挨了一陣拳腳。
我挨打的時候,秋月在身後一直哭,喊著:「不要打我哥哥,不要打我哥哥。」
他們打累了,就這樣站著,看著他們。
「拉開他!」
四五個小年輕過來將我一把來開,然後我明白了那個黃毛的意思。
「你不是問老子小弟弟好不好嗎,老子證明給你看啊,很男人嘛,你就好好看著。」
我吐出一口血水,語氣平靜。
「你試一試。」
「老子怕你啊。」
黃毛走過去要動手,秋月害怕地蜷縮在牆邊,嘴裡叫著:「哥哥…哥哥…」
「不要怕,有哥哥在。」
我說完,順勢蹲下,在地上摸起一塊磚,然後說:「你們******想要死人的話,就動手。」
黃毛戚了一聲,過去撕扯秋月,我手中拿著板磚向前衝過來那人的腦袋上,那人嚎叫了一聲,鮮血迸濺。
「你…」
「你們敢不敢殺人,老子敢!」
他們驚訝,我卻是沖著倒地的人又是一板磚,那人連喊叫聲都沒有了。
「打殘他。」
剩下的人沖了過來,而我這是就是傷敵一千,自殘八百的辦法,殺人嗎,不是不敢,是不想,現在我們就試一試誰把自己的命不當一回事。
我被他們在肩膀上拍了好幾板磚,但是我卻將他們的一個人打的腦血四濺。
「死多少人,老子就賤命一條,來啊。」
我喘著氣,拿著鮮血染紅的板磚,一步一步走過來,黃毛手下的那幾個人大概對我這樣行為或者話語,抑或我發瘋的表情嚇到,竟退了幾步。
「操!」
黃毛罵了一聲,然後放棄秋月過來,手中拿出一把彈簧刀。
「我靠,******小混混就是不成氣候,拿這樣的玩具混社會啊。」
黃毛走過來,刀子噌地插向我的肚子,我感覺腹部一痛,旁邊那幾個人明顯被我臉上的表情嚇到,以為出了人命,開始潰逃,黃毛也愣了一下。
我右手的板磚啪地拍在他的太陽血處,他鬆手,人往旁邊退了一步,我跟上去,又是一板磚,他的腦袋撞在小巷的牆壁上,人倒了下去。
「哥哥…你…你…」
「小月月不怕啊。」
我想伸手摸她的臉,發現兩隻手都是血,然後停住,摸索出電話,撥了110。
「裕德巷,死人了。」
這大概是我說出最清晰的話,然後我看到了小月月用手捂著我腹部,鮮血染紅了她的手,無助地哭泣著,喊著:「哥哥…哥哥…」
從醫院醒來的時候,我見到了李充,當然還有劉珂和大象,老楊不在。
秋月的手一直握著我的手,從迷糊到醒來。
「夠命大啊。」
李充笑著說了一句。
「死了幾個人?」
李充看著我問:「想要償命啊。」
我沒說話,他繼續說:「很遺憾,沒有死人,不過那個帶頭的傢伙傻了,他的同夥都逮回來了,根據他們的口供,你屬於正當防衛,所以你是無辜的。」
我笑了笑,果然很難如願。
秋月見我醒來,哭著叫哥哥,那個揪心啊,我伸手安撫了半天。
「你啊,以為你做多大的生意呢,混黑社會啊,喋血街頭啊,有事你說一聲,我們幫你再盤一個店就好了,幹嗎啊,你是要感動誰,還是要體驗生活,拍個《**絲的奮鬥》啊。」
劉珂數落了我半天,但是他那種關心還是聽的出來,只是有的事情,自己心中有跟紅線,不論什麼情況下都不會僭越。
「瘋子,上次的事情,對不起啊。」
我看著他們兩個,笑著說:「怎麼,我沒死,你們表示很遺憾嗎,還是你們準備的淚水沒有發泄的地方,要感動淚流滿面才罷休。」
劉珂和大象看著病床上的我,笑了。
我們還是以前的我們。但是我知道,我的好運氣終究沒有來,我依舊一事無成,這似乎是一個逃不開的輪迴,就像我離職的公司,不出三個月肯定倒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