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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良風與秋月外傳(三)

  第3章:我爸姓吳不姓王


  整個派出所里,只有一間屋子亮著燈,想都知道那是值班室。我走進走廊,墳地跟來的女子一直扯著我的胳膊,滿臉的歡喜。我試著扯了幾回,都沒有扯開,只能仍由她拉著,但是我抬頭看著走廊上的標誌,計上心來。


  「那個,我去趟洗手間,你在這裡等我好不好?」


  女子趕緊搖頭,我臉色一變,喝聲說:「聽話,在這裡等著!」


  她看了看我的臉色,委屈地點了點頭,我則一路向洗手間走去。喝了不少的酒,一直憋著,急需釋放一下,當然,我在裡面待上一段時間,她睡著了或者走丟了,跟我沒關係了。心裡如此想著,便找了一個坑蹲了下去,點上一支煙,拿出手機,唰一下微信,然後突發奇想地給劉珂發了一個信息,說自己給老爹上墳,然後撿來一個美女,現在就在派出所,你說是不是女鬼啊?他給我回了信息,說,喝醉酒好好睡覺,做什麼美夢呢,以為這是演聊齋呢,醒一醒,想想明天的工作。


  我對他這種沒有想象力的偽文藝嗤之以鼻,胡侃了幾句,便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出來,接著聽到人聲傳來。


  「你確定你哥哥掉進廁所了?」


  「是啊,警察叔叔,哥哥說去上廁所,然後就沒有出來,他會不會…嗚嗚…」


  「好了,叫哥哥,我沒那麼老,再說,我們這裡的廁所不可能掉下去人。」


  「嗚嗚…救救哥哥…」


  「好吧,現在的大人也真是的,上個廁所都能被水沖走。」


  我聽著聲音,心道:「我靠,你還會報警啊!」話說我上廁所掉進去是怎麼個邏輯啊,但是知道自己的計謀失敗了,趕緊收拾利落站起來,而腳步步聲進了,我推開門,看到她和一個警察。


  「是不是這個?」


  她看到我,哭泣聲一下就沒有了,一臉雀躍地叫了一聲「哥哥…」然後過來拉住我的胳膊。


  「你啊,怎麼做監護人的,明知被監護對象智力有問題還將她一個人丟下這麼長的時間!」


  「警察同志,那個我呢,吃壞肚子了。」


  警察看了我幾眼,轉身要走,隨即想到了什麼。


  「外面沒有公廁嗎,來派出所來蹭廁所,挺有想法啊。」


  我趕緊說:「不好意思,天黑,就看到所字,就當成廁所了。」


  「少廢話,有這麼氣派的廁所嗎,身份證!」


  我趕緊將身份證掏出來,遞過去,警察看了看,又對了對我本人,大概覺得不太像。


  「我那時十八,比較年輕。」


  警察將身份證扔過來,一臉不耐煩地說:「趕緊走!」我接住身份證,準備走,而撿來的這個女子又扯在我的胳膊上。


  「警察同志,那個我來這裡不是上廁所的,我是來報案的,有人丟了東西,被我撿到了。」


  警察回頭,看了我兩眼,滿是懷疑。


  「到值班室說,沒有想到你還拾金不昧啊。」


  我跟著警察,拖著這個女的,往值班室走。進了值班室,我看到床上還躺著一個警察,手裡拿著手機打遊戲。


  「怎麼才回來啊?」


  「有人報案,撿到東西了。」


  我站在對面,四周瞧了瞧,牆上有值班民警,寫的是王東,李充,還有照片,過來這個叫王東,躺在床上那個叫李充。


  王東開始在抽屜里拿出筆和本,準備做記錄,李充看了一眼我們,繼續打遊戲,象徵性地問了一句:「撿到什麼東西了?」


  「人。」


  「那撿的?」


  「西山墓地。」


  王東拿著本和筆看著我,李充起初初沒有反應過來,現在聽到這句話,呼地坐起,手中的遊戲都不打了。


  「再說一遍,你撿到了什麼?」


  「我今天在西山墓地給我爸上墳,撿到了一個人。」


  他們兩個扭頭,相互看看,然後又死死地看著我,我的旁邊是那個女子,低著頭,用手指划著我的衣服。


  「人呢?」


  李充試探地問了一句,我也沒有在意,隨口說:「就在跟前啊。」兩人又相互看看,臉色更加難看。


  「你確定?」


  我一把將旁邊的女子拉出來:「就是這個女的。」


  兩人鬆了一口氣,王東將本子啪地拍在桌上,冷著臉說:「很好玩嗎,你知道像這種報假案是要坐牢的。」


  我急忙解釋:「王警官,這不是我妹妹啊,這真是我上墳撿來的。」


  李充也向我看過來,不冷不熱地說:「現在的人啊,真是只是…連自己的妹妹都不要了。」


  「好吧,我知道剛才她過來報案,讓你們以為這個女的是我妹妹,可問題是,她真的不是,你不信問問我的街坊鄰居,我爸就我一個兒子,二十幾年了。」


  兩人看著我搖頭,王東準備收拾本子,不再做記錄,我急忙過去按住:「警官,你查一查你們的戶籍系統,看一看就知道了,你說我現在無憑無據地帶回這麼一個女的,居委會王大爺看見了,明天我還得來你們這兒待著,說不定成了誘拐少女罪,如果一個把持不住,就成了誘姦罪了,我可不是當官的,不可能判個嫖宿幼女罪。」


  王東看著我滔滔不絕的胡侃,一把抽開我手裡的本子,說:「像她這種智商的人,你覺得她會隨便叫人哥哥嗎,會隨便擔憂一個人掉進廁所嗎?」


  李充又開始玩遊戲了,一邊玩一邊說:「說不定你老爸外面有了,只是一直沒有告訴你。」


  我一聽這話,這不是污衊我爸二十幾年來對我媽守身如玉的忠貞嘛!啪地將手掌拍在桌上,怒聲說:「我爸姓吳不姓王,我呢也不叫小明,哪來這麼快的繁殖能力,念四年大學就給我整出一個十八九歲的妹妹來。」


  李充笑著說:「不是姓王就能到處留種的。」然後忽然想到旁邊還坐著王東,趕緊起身說:「東子,不是說你爸啊。」


  王東大概覺得我故意拿他的姓開玩笑,面上更冷。


  「坐回去!」


  我可不敢在派所給他們撒野,悻悻地坐回對面,一邊退一邊說:「警官,真的是我在西山墓地撿的,我是看她可憐,才把她帶回來的,求你們進戶籍系統查一下。」


  王東扭轉身子,將旁邊的電腦打開,李充一局遊戲打完,將手機放下,第一次鄭重其事地看了過來。


  「唉,你別說,你們還真不太像,話說你去一趟墓地就能撿來這麼漂亮的妹妹,還真是夠有運氣的。」


  「漂亮的可能不是人,是鬼啊。」


  「女鬼啊,嗯,有可能,那我們這是在演現代版的聊齋嗎?」


  「身份證!」


  我趕緊將身份證遞給王東,李充坐在床頭笑著說:「有沒有成家?」


  我趕緊搖頭。


  「有沒有對象?」


  我又搖頭。


  「我說,是不是你爹實在看不下去,送一個女鬼給你。」


  我低聲一句:「要是女鬼就好了。」


  「你啊,回去寫一個《我家住著一個妖冶女鬼》的小說,在起點,或者什麼網站上發一下,說不定還很受歡迎呢?」


  我實在不想和這個二貨聊天了,我這裡撿了一個智障的美女,看智商也就七八歲的樣子,我能高興的起來嗎,還寫小說呢,照顧就夠人心煩得了。


  「啪!」


  那邊王東將身份證丟在桌上,李充過去在電腦上看了看,然後笑著說:「恭喜你啊,吳良風先生,你真的撿到了你妹妹。」


  我霍地站起來,跑到桌前,想要探頭看,李充將電腦屏幕扳過來,我眼睛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面真的寫著「吳秋月。」


  「良風有信,秋月無邊,虧我…你爹還是金庸迷啊,挺韋小寶的。」


  「你爹才韋小寶呢,我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揉揉眼睛,在看看。」


  王東和李充看著我,好像白痴一般。


  「那個你們是不是輸錯了,世界上同名同姓的很多的,再試一試?」


  王東不耐煩地將我的身份證用手指戳了幾下。


  「看身份證號。」


  我將身份號對了一遍,沒有錯啊。


  「是不是,你們系統出錯了。」


  王東扭頭看著我說:「你如果再這樣,我告你擾亂治安,拘留你,信不信?」


  我趕緊求饒:「警官啊,我活了二十幾年,就不知道自己有個妹妹,也從來不知道,你現在忽然給我弄出一個來,你讓我怎麼相信,我怎麼給別人說啊。」


  「什麼叫我給你弄出來的,看看,這是你老爹吳運三年前改的。」


  我探過頭,看哪個變更的記錄,真的是我老爹名字,而且時間是7月18日,7月18日,這個日子我記得太清楚了。


  「不對啊,我7月16畢業,我爸7月17死的,怎麼可能7月18過來辦理這個戶口?」


  李充看著我,笑著說:「也許他心裡內疚,死不瞑目,所以…」


  「喂,你放尊重一點啊,再說,你們可是無神論者。」


  王東站起來,拿出手銬,哐地將我靠了起來。


  「你看清楚了,你老爸是7月18晚上死的,他前一天來這裡辦的手續,死亡日期也是你報的,有居委會的證明,我看你是故意來搗亂的,不蹲一天號子,你是不死心。」


  李充將王王東的手銬拿開,笑著說:「東子,不要生氣,說說吧,你爸給你留下多少遺產,讓你處心積慮地要處理掉你妹妹?」


  我一直記得我爸是7月17死的,怎麼可能成了7月18,難道我報錯了,不可能啊,那居委會的證明怎麼說,難道我當時太傷心,將日期寫錯了,還是我真的記錯了日期,還是,我真的如劉珂說的,在做夢,上墳是假的,撿來的美女是假的,這裡的派出所也是假的。


  回頭看看,王東在發怒,李充在笑,那個撿來的女子,那個叫吳秋月的,我的妹妹此時背靠在椅子上睡著了,長長的睫毛,白皙的臉蛋,此時有口水從嘴角流出,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


  「小子,我告訴你,如果你存在獨吞家產,隨意丟棄你的妹妹,或者你妹妹出現任何事故,我們都將你視為第一責任人,第一嫌疑犯。」


  聲音如此清晰,這個夢太荒唐了,我坐在椅子上,向後砰砰地搗了兩下腦袋,真他媽的疼——原來不是夢啊!

  「警官,麻煩你讓我再看看哪個資料?」


  王東讓開,我過去,眼睛死死地盯著屏幕,一個字一個字的看,沒有錯,我撿回來的這個人,真的是我妹妹,是我父親臨死前添加的,看來他大概知道自己大限已至,覺得愧對這個女孩,才如此做的,可能他想跟我說,可惜我們當晚鬧了意見,然後一直沒有說出口,成了永遠不知道的秘密。


  「趕快回家吧,還有,我們有正當理由懷疑你想將你的妹妹丟棄荒野,如果有第二次,我們將以故意殺人罪,拘捕你。」


  我蹣跚著過來,看著椅子上睡覺的人,輕輕地拍醒。


  「嗯~哥哥…我們能回家了嗎?」


  睡眼迷離,別樣的美。


  「嗯,回家。」


  她站起來,然後攀在我的脖子上,又閉上了眼睛,如一個小孩。


  我無奈,只好將她的手搬開,然後將她背了起來,走出派出所,往家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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