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德萊文（上）

  和艾歐尼亞不同，諾克薩斯存在宵禁制度。所謂的宵禁制度也就是晚上八點之後，大街上不允許看到一個活人。不然的話，將會面臨嚴格到苛刻的處罰——最高可能監禁一到三個月，或者繳納最高十個金幣的罰款。


  而周遠之所以知道這一點，還是好心的旅店老闆的提醒——諾克薩斯的旅店都是統一的小房間，無論單人房還是雙人房都是，房間裡面根本訓練不開。本來周遠是打算下樓去訓練的來著，然後就被旅店老闆告知了宵禁制度的存在。


  很好，這很諾克薩斯。


  不過周遠也沒有隨便觸發別人法律的打算，反正只是在這裡休整一晚而已，訓練暫時暫停倒也沒什麼——在精神空間裡面還是可以訓練的，就是效果沒有直接在外界來的穩妥就是了。


  畢竟周遠的火箭重鎚專精就是這麼練習出來的……


  當晚。周遠靠著牆壁邊上正在閉著眼睛休息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陣讓周遠渾身發抖的寒意。


  「誰？」


  「不要這麼緊張嘛……」一個帶著面具，聲音有些沙啞的人影走了過來，「我又殺不掉你。再說了，我可是連夜趕過來才追上你的。」


  「這才幾天……」周遠一愣，「你就這麼被放出來了？」


  「不然呢？艾希最多能做的也就是談判一下，增加一下換回我的籌碼罷了……難不成她還敢殺了我？」燼用一種誇張的語氣說著，「為了部族她不會那麼做的……或者說那傢伙為了部族會付出一切吧？聽說為了抵制艾歐尼亞這邊的壓力，艾希已經決定和蠻族的泰達米爾聯姻了。」


  泰達米爾率領的部族算是資源嚴重過剩，但是不懂農耕和生產的一族，因此才被稱為蠻族——不過泰達米爾只是單純的遊獵而已，不會像瑟庄妮一樣偶爾還去搞搞其他部族的事情。


  兩個部族聯姻的確是比較好的選擇。泰達米爾部族的戰士實力都在常年遊獵當中強於其他部族，可以有效的守衛艾希的據點；而艾希的部族也可以為蠻族的戰士們提供一個舒適溫暖的落腳點，以及一頓葷素結合的美餐。


  「算是個正確的選擇吧。」


  周遠評價道。


  「但是很可悲……不是嗎？」戲命師的聲音彷彿都帶上了一絲笑意，「而最可悲的是……艾歐尼亞的高層們早就預測到這一點了。」


  「逼著艾希部族和泰達米爾部族聯合？這樣做艾歐尼亞有什麼好處嗎？」


  周遠一愣，然後問道。


  「好處嘛……誰知道呢？比如說，再過幾天之後蟲族將會迎來最恐怖的一次爆發……因為有一個大傢伙要來這兒。按照基蘭那個老傢伙時靈時不靈的預言，那傢伙好像叫卡茲克？


  「……」


  周遠沉默了——因為周遠大概知道艾歐尼亞的目的了。卡茲克這種高級虛空蟲族肯定是不懼低溫的——那麼這東西就有了兩條行進路線，一條是前往弗雷爾卓德，一條是前往諾克薩斯。


  萬一卡茲克選擇了前往弗雷爾卓德的話，聯合起來的部族實力有所加強，於是就有了對抗虛空的實力……一是替艾歐尼亞阻擋一次災害，二則是卡茲克經過之後，消耗了大量資源的聯合部族依然會購買艾歐尼亞出售的一些價格比較高昂的必需品——弗雷爾卓德唯一方便通商的地方，也就只有艾歐尼亞而已，諾克薩斯那邊怎麼看也不是商隊能隨便走過去的地方。


  尤其是糧食，鋼鐵之類的大規模廉價物資更是如此：想跨越那個草原，並且鑽過岩洞，再把物資運達這些事情是幾乎不可能的。


  考慮到這麼長的路途所帶來的損耗以及途中的危險，就算諾克薩斯的物資比艾歐尼亞便宜一半，也是遠遠不划算的。


  「對吧，很可悲吧。那傢伙為了部族幾乎犧牲了一切……但是到頭來呢？」


  周遠只有苦笑。自己為了挽救這個世界也幾乎犧牲了一切……可到頭來自己只是在黑爪的夾縫當中行動，即使到現在周遠也幾乎看不到勝機。如果有一個局外人在以燼的方式觀察這一切的話……那自己，是不是也顯得很可笑？


  「但是，如果卡茲克沒出現呢？基蘭那傢伙的預言也不一定準確吧？」


  「卡茲克沒來？艾歐尼亞會讓它來的。」


  燼這麼回答道。


  是嗎，原來是這樣嗎……


  「總之，你為什麼來找我？」


  周遠問出了這個問題。


  「有個有些麻煩的傢伙在找我啊……雖然我倒是不畏懼和他一戰，但是我的槍還在你這兒呢，而且他的爪牙也有點煩。」


  燼這麼回答道，並且展示了一下自己現在用的一把比較普通的左輪槍。


  明明這種槍六發子彈是最優設計，但是燼的槍永遠只裝四把子彈……只能說，從各個方面都好都理解不了這傢伙的想法。


  這次像個正常人一樣直接找上來聊天，好像之前沒有對自己出手過一樣也是如此……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你先別忙著拒絕……我是有自己的情報網的。把我的槍還給我，你要找的人我幫你，怎麼樣？」


  周遠一愣。


  這傢伙推斷出自己要去祖安找人了？

  「那你說說，我要找誰？」


  「嗯……無外乎三個人。首先你的手可能去找蒙多醫生治療……但是看你不在乎的樣子，可能性不大。」


  燼說道。


  「繼續。」


  「其次是維克多……但是看你的樣子對他也不可能太感興趣，所以你要找的應該是最近才出名的傢伙，艾克。」


  「……成交，」周遠把那把手槍連著上面的配件丟了過去，「不過你要是再襲擊我的話……」


  「放心，你可是我最完美的藝術品……而藝術品總是要留到最後的，不是嗎？」


  燼的聲音裡面帶著瘋子特有的微笑——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燼的表情也大抵如此。


  「那你隨意。」


  周遠聳了聳肩——找到艾克，並且拿到時間裝置之後自己就直接離開這個世界了，燼估計這輩子都找不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