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滯留（上）
這是個沒有身份證的時代。這說明了一件什麼事情呢？只要走過邊界之後再隨便找個地方一住，周遠就算是另外一個國家的居民了。
基本上就是這樣。
現在周遠跟阿爾托莉亞就換了一套禦寒裝，一邊走在弗雷爾卓德的雪地上面，一邊思考著奧茲瑪昨天和他說過的話。
奧茲瑪真的是不擅言辭，僅僅說的幾句話還只是給周遠舉了個例子。
奧茲瑪被來自未來的愛麗絲所封印，不過實際上這是第二使徒，哭泣之眼赫爾德的手筆。
奧茲瑪在身為第八鬼神的同時也是第十使徒。這麼一想，哭泣之眼赫爾德貌似也是一個安吉拉-齊格勒……
不過奧茲瑪實際上舉的例子是他被封印之後的事情了。即使奧茲瑪被封印如此之長的時間，卡贊瘟疫以及當年的血之詛咒所帶來的偽裝者依舊沒有消失，即使身為使徒的奧茲瑪被消滅，身為鬼神的奧茲瑪也依然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上。
分割聖者米歇爾與冒險者，借他人之手殺死自己並且以鬼神之體再度降臨……這是一個精妙到大膽的計劃，就是和奧茲瑪想要說明的事情沒太大關係……奧茲瑪似乎不太善於用原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但是那的確不是內心不平靜之人能夠做出來的決定——奧茲瑪布下的整個計劃就彷彿走鋼絲一般，但是卻又在鋼絲之上徹底完成，每一步都看似危機但是又走的很穩。
「內心平靜……就我現在嗎？算了吧……」
周遠苦笑著搖了搖頭，放棄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怎麼可能平靜的下來。奧茲瑪在被封印等死的情況下能平靜下來是因為奧茲瑪也就自己一個人，死了也就死了；但是周遠可不一樣。
周遠的肩膀上面背負的，是整個世界。
「再往前面一些的話，應該就到艾希的部族的駐紮點了……」周遠一邊用雙手互相揉搓著來獲取一點溫度，一邊說道，「這倒霉地方可真是……」
雪實在是太厚了。就連懸浮機車在這裡都開不動——低溫對於周遠來說倒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主要是懸浮機車是以地面來固定高度的——因為檢測高度的設備沒辦法應付自然堆積的雪這種東西。
說到底周遠準備的也不是專門用來越野的車，越野車需要專門的牌照才能購買——很遺憾，周遠沒有，而且當初去幻想鄉的時候就沒打算準備一輛能越野的工具……
反正幻想鄉也沒有這麼糟糕的地形，周遠當時是這麼想的。
結果現在周遠就不得不步行前往弗雷爾卓德了。弗雷爾卓德除了冷之外沒什麼特點——連動物都見不到幾隻，這種冰天雪地的地方周遠一天也就抓到了一隻白色的雪兔，看著還挺可憐的都瘦成桿了……於是周遠又給放了。
手環空間裡面還有點軍用乾糧和罐頭，自帶加熱並且都是上好位置的肉罐頭總比這種看起來就沒多少油水的兔子強。
也省得處理了。
結果還距離兩公里才到的時候，周遠突然聽到了那邊隱隱約約有金屬撞擊的聲音傳來。
艾希和什麼人打架了？
其實這種北方部族說是部族，但是少說也有幾萬人，十萬人以上的大部落也不是沒有的——這都相當於一個小型城市的人口了，不過那種大部落都是固定了自己的地盤，並且會發展一部分種植業的部落，典型代表是艾希；還有另外一種雖然固定了自己的地盤但是整天帶著一群散兵游勇出去打劫的，整個部落幾乎可以全民皆兵；典型代表是瑟庄妮。
不會就是這倆部族在打架吧？
等周遠和阿爾托莉亞趕到的時候，戰鬥都已經結束了。現在周遠能看到的東西就比較多了：比如說好不容易被開墾出來的農田被破壞的亂七八糟，沒找到艾希，另外地面上有血液，也有不少人的屍體；除此之外，周圍還有不少人帶著武器守在周圍。
「站住！什麼人？」
果然，就有人馬上拿著武器出來指著周遠的臉了。雖然這種武器對周遠作用不是很大，但是這裡的人也一個個都是帶有一點符文能力的。
多少對周遠有那麼一點威脅：周遠不進行主動格擋或者躲避的話，這種武器就可以很容易的刺入到周遠的身體之內，對周遠造成傷害。
「那個……我們是路過，打算在貴部族借宿的，」周遠一看這情況就很不妙，剛打完架自己夠嗆能借宿了，「所以……」
「現在暫時戒嚴，請你理解。如果想借宿的話，部族南方有一些廢棄的房屋可以勉強使用。」
好吧，至少還有得住。
周遠聳聳肩，然後拉著阿爾托莉亞沿著邊界朝著南方走去——既然周遠沒辦法在部族裡面借宿的話，那也就只能在外緣地帶勉強湊合一晚上了。
沒趕上兩個部族之間的衝突，真是有點巧合。要是周遠到的時候還在打的話，幫著艾希進攻一下就差不多能進到部族裡面享受貴客的待遇了……結果現在只能住……
我說，這也實在是有點太破了吧？
倒是勉強不漏風，不過木板釘成的建築加上兩個床墊就是全部了……除此之外整個房間裡面倒是基本上什麼都沒有。甚至可以說乾淨到有些誇張的地步——這裡的乾淨指的是沒有東西的意思，如果另外一個意思的話……
這裡還有點臟，一看就很長時間也沒人打掃一次。
周遠抬起手來，周圍的雪隨即融化變成了冰水。在幻想鄉干這種活干習慣了，在這裡大概也沒差——用能力控制著流水掃過一遍之後，這個房間倒是終於勉強能住人了。
「好了……繼續來練習吧，阿爾托莉亞。」
依然是里門頂肘。周遠需要訓練到阿爾托莉亞使用不同武器時，周遠都能熟練的在阿爾托莉亞切入周遠身體附近的距離，並且使用里門頂肘的地步。
金屬與手肘撞擊的聲音，開始在周遠的房屋當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