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惡意之間（上）
陰雲遍布在大地之上，詭異的空間規則構成了昏暗的世界，在這裡唯一正常的建築就是立於混亂空間當中的，有著巨大不知名數字的，走動著錶盤上面的數字的時計塔。
「這裡是……」
周遠站在路邊，一臉茫然地看著周圍。這裡是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小鎮，但是又有所不同。周遠在上大學之前曾經在這裡生活——即使這裡的物理規則凌亂詭異，周圍漂浮著大量的磚頭和路燈之類的東西，周遠也認得這裡。
比如說，周遠現在站著的地方來看，旁邊的麵包店是隔壁劉伯伯開的，周遠還記得自己小時候著急上課的時候，有時候就來這裡拿個麵包吃。
「喲……阿遠回來啦？來來來，快來屋裡坐坐。」
周遠正這麼想著的時候，劉伯伯就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伸出手來招呼著周遠。
嗯，或者說穿著劉伯伯衣服的八雲紫……
然而周遠卻完全沒有感覺到眼前這個穿著打著補丁的手工服的傢伙就是幻想鄉的妖怪大賢者八雲紫，直接就走了進來。
「心靈裡面的世界已經崩塌的千瘡百孔了啊……話說在這傢伙的腦海裡面我竟然是和隔壁家的老爺爺一個等級的人物嗎？」
八雲紫的眼睛里透露出危險的光芒，把手指捏的咔吧直響。
「這裡這麼長時間了還是沒變啊，」周遠感嘆了一句，然後用手順手點了點一個明明空著的玻璃櫃的位置，「正好有點餓了……給我拿個麵包好嗎？」
八雲紫：「……」
這兒什麼都沒有你打算讓老娘拿什麼啊！
不過這只是吐個槽而已，八雲紫在這裡還需要配合周遠的——在這種地方周遠能知道這裡的異常，但是又察覺不到一些事情，想要解開心結的話還需要整個幻想鄉的人共同努力才行。
「好嘞，這就來。」
八雲紫把手放到背後伸進了隙間裡面。周遠現在的幻覺是建立在一些脆弱的平衡上面的，如果讓他親眼看到隙間的話，那周遠可就不會做這些理所當然的舉動了。
其實能用能力的也就八雲紫一個，或許再加上一個風見幽香？但是所有人都是只有意識被被動拉入這種地方的，只有有能力抵抗這一切的才能在這裡使用一點能力。
八雲紫自然能夠抵禦，所以也就能使用隙間了，但是境界之力卻是無法使用的狀態。
八雲紫沒注意麵包的樣式，直接拿了一個長條麵包來；周遠也就這麼接過來咬著開始吃了起來，也沒注意麵包的款式。
這種小失誤還是可以承受得住的。
「阿遠現在有出息咯，在日本留學……伯伯給你說啊，學習他們的技術就行了，可別跟他們一樣啊，要知道畢竟他們當初……」
八雲紫用隔壁阿伯的語氣嘮叨著一些有用無用的家常，周遠也就一邊嚼著麵包，一邊模糊不清地答應著八雲紫說出來的話。
「切……等那傢伙出來之後，我絕對要把那小子打死。」
等周遠主動朝著八雲紫告別之後，八雲紫站在麵包店的門口，一邊露出慈祥的笑容一邊嘀咕著一些聽起來就很可怕的話。
周遠從麵包店裡面出來之後，重新望向了那座巨大的時計塔。
那是這整個世界裡面唯一一個產生了異常的建築，只有這個圍繞了破碎的一切的地點與小鎮的一切格格不入。
周遠覺得，自己的目的地似乎就是這裡；於是，周遠也就這麼做了，朝著時計塔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所有人注意，看看你們能不能找到能證明在這裡自己扮演的身份的道具，」八雲紫直接打開了隙間，讓自己的聲音傳到了幻想鄉各處，「與周遠有關聯的人想辦法往死里拖延周遠，別讓他進入時計塔；沒有關聯的人就充當路人就行。」
只有周遠有記憶的地方才會清晰，周遠沒有記憶的地方實際上是模糊的。比如說比那名居天子就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完全就是一片虛無……這說明這個人在周遠的深層記憶里印象都比較淺，沒什麼對應角色的比那名居天子完全被周遠的潛意識因為找不到對應的身份而安排成了路人……
「真無聊……」比那名居天子看著周圍空無一物的房間，無聊的嘀咕道，「這裡就只有這些嗎？真是的……還不如下去玩。」
「你敢？」
八雲紫的聲音通過隙間傳來。
「算啦……我說著玩的。」
比那名居天子嚇得直搖頭。在這裡所有人都不能用能力，唯一能用能力的就是掌握了隙間能力的八雲紫。
八雲紫在這裡的影響力毫無疑問，僅次於周遠排列在第二。考慮到周遠只能用潛意識影響這裡，八雲紫才是這裡最大的掌控者。
「下一個該和周遠接觸的是誰？」
「是我，」博麗靈夢嘆了口氣，「為什麼我會是路邊賣唱的傢伙啊……在那個傢伙看來我就這麼缺錢嗎？」
周遠潛意識裡面的博麗靈夢還是那個二次元的博麗靈夢。
沒什麼可以唱的東西，博麗靈夢也就只好唱一段巫女祝詞——反正到周遠這裡能聽到的東西也會被自動過濾，變成周遠熟悉的旋律。周遠每天走到這裡都會聽完一曲——因此博麗靈夢大約能把周遠拖在這裡四五分鐘左右。
現在幻境還剛開始，周遠前往時計塔的慾望還不強烈。這麼下去的話周遠前往時計塔的慾望會越來越強，因此必須用由輕到重的事件依次拖住周遠——只要周遠沒憑藉著自身的能力發現這裡的異常，進入時計塔的話，這裡就會變成極度危險的存在。
幸好，至少現在周遠對於前往時計塔的感受還是可有可無的狀態。因此周遠還能在這裡完整的聽完博麗靈夢唱完整個巫女祝詞——而就在這個過程中，八雲紫還開著隙間，放在周遠後面觀察著情況。
嗯，一直到周遠聽完之後往博麗靈夢面前的零錢盒裡投了五元紙幣，八雲紫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