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1章 左右為難
太子一走，李小桃整個人都癱軟了，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九兒啊，你怎麽能那樣對太子和太子妃說話，萬一把人得罪了，他們……”
“娘，沒事，他們都是好人，不會要了女兒的命。”
“可是九兒，他們到底是權貴，高高在上，一次兩次能容忍你，久了以後，萬一哪一次惹他們不高興，一句話就能要了你的性命，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穆九心說，不這樣他們也能一句話要了她的命，但她哪敢說，“娘，不會的，太子和太子妃對我很好。”
“再好人家也是皇家的人啊，你沒聽說過一句話，皇家的人多無情，你看啊，以前林地主沒死的時候，他的兒子就爭家產了，皇家權利那麽大，他們家幾個兒子不爭才怪……”
這牛馬不相及的事情！
李小桃卻又說道，“就算他不殺你，萬一其他的兒子見他對你這麽好，心頭不舒服，殺你泄憤，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穆九無法反駁，這事發生過！
但不能讓李小桃知道，“娘，不會的，現在皇上需要我治病，等治好以後，我就是功臣，他們不看太子的臉，總得看皇上的臉吧！”
李小桃還是擔心，穆九隻得側身抱住她，“娘，您知道嗎？我一點也不擔心我和長生的安全，可我擔心您老是不放心我們，一來二去，思慮過重鬱結成病，到時候，我和長生就是罪人啊！”
“不會不會！現在我的身體好著呢！”李小桃懂穆九的意思了，“放心，娘隻是有點擔心，不會太擔心的，你也不用擔心。”
萬一因為相互擔心產生問題，那才是得不償失。
穆九笑了，“謝謝娘！”
“說什麽傻話，你沒有個婆婆，我不來怎麽放心。”
“婆婆比不上娘親呢！”穆九靠著李小桃的肩膀，她沒相處過婆婆，但見到村裏沒幾個婆婆不磨礪兒媳婦的，或許沒有婆婆也不是一件壞事。
好在，她還有一個好公公！
瞬間，穆九覺得自己很幸福，盡管上輩子早死，但兩輩子，她的家人都很好。
嗯，穆榮光那樣的不算家人。
太晚了，母女倆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去睡。
……
四公主府。
夏晴萱借口肚子不舒服，讓人把白昱請來。
白昱嚇傻了，跪在四公主府的正堂上，臉貼著地大氣不敢出。
“白院首，你知道本公主現在在想什麽嗎？”夏晴萱陰陽怪調的。
“微臣不敢妄測公主的心思。”白昱小心翼翼的。
“本公主在想，到底是誰給父皇下毒。”
白昱不敢吱聲。
夏晴萱又說道，“你說，是不是吃了穆九開的毒藥方，父皇才中毒的？”
白昱還是不敢說話。
夏晴萱把手裏的茶杯砸到他的腦袋上，頓時，白昱的前額被砸得鮮血淋漓。
他卻仍然不敢說話。
“白昱！本公主告訴你，別試圖蒙混過去，你可以蒙混，你白家一百多口人可不一定能蒙混過去呢！”
夏晴萱冷笑連連，“下一次，再有這樣，你知道該怎麽做了？”
“微臣知道了。”白昱趕緊表示。
夏晴萱卻不滿意，“你說，怎麽表示啊？”
白昱的腦袋疼得厲害，血從前額流入眼睛，模糊了他的視線，他哆嗦著說道，“下一次微臣……微臣就說……是穆九開的毒方子，吃了毒藥才中毒的。”
夏晴萱，“然後呢？你以為父皇會信你？”
“然後召集太醫院所有的太醫一起查驗穆九的藥方。”
夏晴萱這才滿意了，“你可以滾了，你要記住，本公主出生時天有異象，跟著本公主，你才是最有福氣的！”
“微臣記住了！”
……
次日，穆九一如往常老早來到皇宮，去了禦藥房抓藥，意外的沒用見到白昱，隨手拉了他的弟子白盛，“你師父呢？”
“聽說昨晚天黑，摔了一跤，摔到腦袋，今天來不了了。”白盛崇拜的看向穆九，“師叔有什麽事，請盡管吩咐。”
穆九沉眸，好一會兒，見左右無人，低聲道，“最近你有沒有被誰威脅？”
白盛一臉懵，“被誰威脅？為什麽要被人威脅？”
“沒事，我隻是隨便說說。”穆九說完又專心挑選她要的藥材。
看著夏櫪皇喝藥以後，她決定出宮一趟，去了白府。
白府的門房稱老爺有傷，不宜見客。
穆九哪裏聽這些，在零一、零五的強勢開路下，闖入白府。
門房認識穆九，也有故意放他們進去得出成分在，穆九順利來到白昱的院子。
此時，白昱正在院子裏曬太陽，見到穆九下意識扭過臉去不敢看她。
“師兄。”穆九緩步走到他的麵前，“額頭怎麽了？”
“摔跤摔的。”白昱眼神閃躲。
“師兄，師父就剩我倆弟子了，你我二人何須這樣。”穆九歎了一口氣，“四公主不是好人，你能妥協一次，她就能威脅你無數次。”
白昱眼睛都紅了，“我何嚐不知。”
看著白發蒼蒼的他，穆九於心不忍，“師兄，若有需要幫助的地方，您盡管來跟我說。
我依舊記得剛到京城時，您僅憑一把手術刀就放話罩著我，那時多虧師兄罩著，不然我也不會這麽順利。”
白昱一把老淚在眼眶裏打轉，好半天，泣不成聲，“是我對不起你啊！我愧對師父！愧對所有穆家的人！”
穆九安靜的等著他平靜下來，站不住，便讓小米去搬一張椅子過來。
白昱這才不好意思的抹了一把眼淚，“對不起，師兄失態了。”
“沒事，我們是師兄妹，情同兄妹，我能理解師兄的感受。”
“師妹……”白昱又哽咽了，“是師兄對不起你！”
“師兄別說了。”穆九遞了一張帕子給白昱。
再一次等他情緒穩定下來，穆九才問，“師兄，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是嗎？”
白昱臉都白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終歎氣道，“師妹放心，忌憚於白家的一百多口人命，但師兄還是有底線的。”
穆九懂了，“她讓你陷害我？”
白昱沒想到穆九能猜出，愣了許久，“師兄沒用。”
“師兄不要老說自己沒用，你是太醫院院首，怎麽可能沒用？隻能說，權勢能讓人喪盡天良，或者說貪心迷了她的眼睛。”
她從來不認為女子比男子差，可夏晴萱選擇用陰謀詭計的方式去爭奪皇位，是她所不恥的。
白昱眼睛又紅了，“師妹啊，當初師父說了，能不入宮盡量不入宮，我們學醫的是為了廣大的老百姓治病，可是我沒有選擇，皇上下旨了。
我以為勤勤懇懇的替皇家賣命，不摻和到任何皇家的爭奪之中，我就能過安穩的小日子，可是我仍然沒有選擇的權利。”
穆九不知說什麽好，白昱什麽都好，就是性子有點軟。
所以他才會一次次的麵臨被迫選擇，換了她的暴脾氣，哎，現在的她不也差不多，被權勢磨得早就失去了很多。
白昱咬著牙，“她是讓我陷害你，還讓我召集太醫院的其他太醫一起陷害你，師妹，你自己小心了！”
“放心，她還做不到一手遮天。”穆九搬出李太醫的例子，“當初李太醫以為三皇子得勢，不把太子放在眼裏，堅持陷害我和長生，後來滿門抄斬了。師兄，您覺得現在是皇上和太子的勢力大，還是一個公主的勢力大？”
“可是防不住小人啊！皇上和太子都是君子，那公主就是一個瘋子。”
這話說到穆九心頭了，夏晴萱的確很瘋狂。
但人家是公主，皇後相信她，皇後把她當成是寶貝疙瘩，文武百官都知道她是福星，若沒有證據，不能在所有人麵前讓她現原形，根本沒人相信她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來！
證據讓容易拿到，白昱又何必如此傷腦筋？
坐了一會兒，又該到了給夏櫪皇煎藥的時候，“師兄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等我有時間再來看你。”
“師妹。”白昱忽然問了一句，“你覺得，我說是如果啊，如果我不做院首了，下一個上位的會是誰？”
“好好的，說什麽不做的話，我無心太醫院，皇上不會放你告老還鄉的。”穆九隻覺得白昱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我說如果。”
“會是白盛吧，又或者是陳太醫。”
“陳太醫是二皇子的人。”白昱想了想，“師妹，一直沒告訴你，太醫院也被幾個皇子和各妃控製著，我一直是皇上的人，我的弟子跟我一條心，但陳太醫和黃太醫是二皇子的人，劉太醫……”
白昱一口氣點了太醫院所有的太醫，告訴穆九他們是誰的人。
穆九聽的心驚，這是要做什麽！
為什麽她有一種白昱在交代遺言的感覺！
“師兄，你千萬別想不開啊！”穆九不放心。
小米有點著急，該走了，萬一耽誤了皇上喝藥，回頭又是一番的腥風血雨。
白昱楞了一會兒，笑道，“怎麽會？師兄怎麽會想不開？師兄可是有妻兒的人，我可能要好幾天不能上太醫院，師妹知道誰是誰的人比較好，免得信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