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 好說好說
穆九刻意避開林長生，退開了一些，“我想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們之間不可能，你死了這條心。”
林長生卻置若罔聞，“走吧，再磨嘰天黑之前我們趕不到羅城縣。”
穆九鑽進車廂內，一直到羅城縣，都不再跟林長生說一句話。
有一種喜歡叫做希望他離開！
……
到了羅城縣，穆九直接去了章府，這一次隻露個麵，門房便把人往裏麵迎。
章老太爺聽說穆九來了，親自出院子迎接，笑容和藹，“九兒，你總算來了！”
自從上次幫章夫人醫治，無意發現章老太爺給章夫人下毒之後，穆九便無法將眼前這位看起來可愛可親的老人，看做一位和善的老人。
掛上假笑，穆九給章老太爺鞠躬，“章老太爺好，近日可好？”
“拖九兒的福，我老頭子的身體是越來越好了！”章老太爺笑容滿滿，“來來來，外麵冷，到裏麵邊坐邊聊。”
穆九跟著章老太爺進了堂屋，裏麵燒著木炭，暖洋洋的。
章老太爺讓穆九坐到他的對麵，依舊笑容燦爛，“上次買得了一些薑茶，這麽冷的天喝上一杯，身子暖暖的，每天喝上一杯，都不用怕冷了！”
穆九心說這薑茶不會是我最先賣出去的那一批吧。
結果喝上一口，還真是久安堂出品！
穆九起了心思，道，“老太爺似乎對這薑茶格外的推崇啊!”
章老爺子：“不瞞你說，這薑茶供應量太少了，老板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老師斷貨，我還是通過渠道買來一些，這不，要不是你來了，我還舍不得拿出去喝呢！”
穆九拱手，“九兒的榮幸了，謝謝老太爺爺！”
“說的什麽話，老頭子的這條老命都是你救下來的，你什麽時候來，都是我們家最尊貴的客人。”
“老太爺抬舉了。”穆九心想著，回去之後讓人送些薑茶來。
沒想到辦煤山的批文，之前帶的一些，都送給楊愛國和宋忠軍了，送給章老太爺的禮物還是在城裏隨意買的。
“九兒若是喜歡，等會我讓下人給你包一點回去，冬天就不怕冷了。”
穆九連忙站起來，“多謝老太爺，不過不用，我家裏有……”
章老太爺以為穆九不好意思，擺擺手，“哎，用的用的，反正也不是什麽特別值錢的東西，不過老板有點懶，做得少而已。”
穆九，“……”
汗顏！
老板就在你的對麵！
穆九說了實話，反正遲早要知道的，“老太爺，其實那薑茶是我做的……”
章老太爺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合著他吐槽了半天老板，老板就坐他對麵。
縱然經曆許多，他的老臉也沒法不尷尬，“咳咳，我就說哪位高人能做出此等好東西，原來是九兒啊！九兒啊……你可不可以多做一點。”
“說起來抱歉，本該帶一些過來看老太爺，實在是事出有因，來得匆忙，等我回去做些，讓人給老太爺帶一些過來。”
章老太爺笑得合不攏嘴，連連道謝。
兩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東西，章金偉便從衙門回來，直奔老爺子的院子，“爹！”
先是行禮，又是衝穆九拱手，“穆姑娘！”
“章大人好！”穆九起身行禮。
“穆姑娘不必多禮。”
穆九隻是笑，人家的客套話，一定不能真的不行禮，否則，印象就差了，批文一事，就容易節外生枝。
章老太爺很開心，“金偉啊，你上次送我的說很好的薑茶，就是穆姑娘做的。”
章金偉的眼睛都亮了，“穆姑娘真是多才多藝。”
穆九謙虛道，“章大人過獎了，不過是仗著自己會一點醫術，喜歡鼓搗罷了。”
章金偉自己拉了一張椅子坐下，“穆姑娘不必謙虛，雖然我不懂醫，但能感覺出來，穆姑娘的醫術在整個齊州府難尋對手。”
穆九警惕起來，萬一齊州府有人得了不治之症，章金偉把她供出去，那她的計劃就被打亂了！
在實力未能匹配之前，她不想去更大的地方，否則，稍有不慎，很容易全軍覆沒。
她的情況讓她不敢冒險冒進。
念及此，穆九站起來拱手作揖，“還請章大人幫忙，草民隻想守著我母親過平淡的小日子。”
章金偉不是很明白穆九的想法，他一度以為上次給穆九推薦到縣城來，穆九拒絕，是因為這裏地方不夠大，“為什麽？人往高處走，你的能力不應該隻局限於穆家村那個小地方。”
穆九笑了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九兒的理想暫時隻是過平淡的日子。”
她決口不提師傅，以免這父子倆刨根問底找她師傅。
章金偉還想說什麽，章老太爺笑嗬嗬的，“這樣也好，我老頭子也想回鄉下過我悠閑的日子。”
穆九心說鄉下哪有悠閑的日子？哪一個不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辛苦幹活，還不夠吃飯。
唯有金錢物質充足才能悠閑！
但她也隻是笑著打馬虎眼，“多謝老太爺理解，九兒也喜歡鄉下的悠閑啊！”
章金偉：“得，我不跟別人說就是了，不過你知道的，萬一有比我官高的人問起來，我就沒法了。”
“章大人不主動提，穆九便感激不盡！謝謝章大人。”
章金偉還能說什麽，穆九救了他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於是轉移話題，“今晚穆姑娘就在府裏歇一晚？”
“不了，今天來找章大人是有事想麻煩章大人。”穆九開門見山，“剛才老太爺嫌我太懶，薑茶老斷貨，我就想著，我也跟無辜啊！”
穆九一點點的引導話題，“老太爺有所不知，熬製薑茶需要大量的柴火，但我們穆家村隻有那幾個矮坡，我已經砍了一整座矮坡的柴火，村民已經對我有意見了，我再多砍一點，估計村民沒法過冬了。
所以我一直在尋求新的燃料，這不，經過多方打聽，聽說青山鎮有一座煤山，就想著能不能把開采權辦下來，以後也不用擔心因沒有燃料熬製薑茶而斷貨了！”
章金偉當場就同意，“這事好辦，你且安心在這裏住一晚，明早我就把批文給你。”
穆九擔心批文的手續費，“不知要多少銀子。”
“那座煤山我知道，按照規模起碼得一千兩銀子，不過穆姑娘要開，我給打個折……”
“不用了，凡事按照規矩來，以後才不容易出錯。”
章金偉訥訥的揪住袖口，“穆姑娘令人敬佩啊！是我想岔了，官府的東西又不是我的東西，穆姑娘對我們家的恩情如山，實在是……”
穆九也不點穿他，順著他的話道，“人非聖賢，總有一時激動。”
章金偉挺意外穆九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畢竟一般人聽說有利益，肯定不會想得那麽深，甚至恨不得占點便宜，不過也不算意外，他認識的穆九就不像是貪財之人，區區五百兩，不足令她違背原則。
三人說了一會兒話，有丫鬟來報，說晚飯已經做好，叫他們去吃飯。
盛情難卻，穆九隻得留在章府吃一頓。
這次林長生沒來，不過告訴她，隻要她出了章家得門，便能看見他。
林長生為什麽不來，以往不管她做什麽，林長生都主動相陪，穆九疑惑，卻從來不問什麽，隻是默默的記下。
章家人吃飯在正屋的堂屋，穆九去的時候，章夫人已經在那裏坐著，見到章老太爺，依舊跟過去一樣，擺出討好的姿勢，但章老太爺依舊不給麵子，愛答不理。
穆九無意八卦章家之事，待章金偉招呼之後，安靜的坐在一個角落裏。
章家的人不多，章金偉夫婦，章老太爺，還有一個孩子，十歲的章佳業。
章老太爺很熱情，不時的讓丫鬟給穆九添菜，“九兒，你多吃一點，看你瘦的。”
相比前兩次的傲慢，這一次，章夫人對穆九的態度也好了不少，但完全沒有救民恩人的自覺，最多是打了一聲招呼，然後裝作沒看見。
穆九無所謂的，她不在乎這些，隻要章夫人不暗害她就行。
安靜的吃丫鬟夾到她碗裏的菜，不發出一點聲音。
倒是章老太爺，不時的找個話題說上一兩句，章夫人都積極的回應著，章金偉話不多，偶爾接上一兩句。
吃到一半的時候，一個打扮精致的女孩子帶著一群丫鬟雄赳赳氣昂昂的跑了進來，“爺爺！爹！我回來了！”
穆九抬頭看了一眼，裝作沒看見，這不是之前在絲綢店裏跟她搶絲綢的女孩嗎！
沒想到是章家的孩子。
不過，看章家的風氣，不像是能教出刁蠻小姐的家庭啊！
還有，她隻叫了爺爺和爹，說明對章夫人有敵意，也說明了章夫人不是她的親娘。
不過這些都不關她的事。
章老太爺一臉寵溺，“慧慧回來了，快點坐下吃飯。”
章金偉沉著臉，“叫娘。”
章佳慧理所當然，“她又不是我娘！”
然後挨著章老太爺坐下，笑容甜美，“爺爺，慧慧餓了，可不可以先吃飯。”
章老太爺寵溺的點頭，“先吃飯。”
立即有丫鬟拿了一副碗筷上來，給章佳慧盛飯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