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囂張
孫宜怎麽都沒有料到小魚兒竟敢那麽大膽，說得那麽大聲，反而把她陷入尷尬的境地，氣惱得差點沒注意形象，瞪著眼好一會兒才想起還有很多人在。
因為小魚兒的聲音，大家都往這邊看過來了，說不定夏長淵隨時會進來，孫宜收斂眼神，還是那副委屈的樣子，“林小姐，我隻是覺得你們說得不對，想提醒你們一下，不能這麽說。”
“我說什麽跟你什麽關係，皇上和皇後娘娘都沒有說我什麽，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小魚兒一副老子就用身份壓你的模樣，囂張至極。
她的凶悍讓不少人想起了穆九，那個恐怖的女人。
可現在穆九不在，一個及笄好幾年了還不嫁出去的老姑娘能做什麽？
孫宜擠出幾滴眼淚，表現出我也是關心你為你好的樣子，“皇上和皇後娘娘是這個國家最尊貴的人，能來參加他們舉辦的宴會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你不能非議，這樣是不對的。”
這種把戲小魚兒見多了，早在她幾歲的時候就不玩了，語氣咄咄逼人，“你說我非議皇上和皇後娘娘舉辦的宴會，我非議什麽了？”
“你……你……”孫宜一咬牙，“你說在這裏無聊，不如回家，皇上舉辦的宴會怎麽會無聊呢？”
“本來就是無聊啊，你想在這裏找一個好丈夫，自然不覺得無聊，但我不需要，除了吃吃吃就沒什麽了，當然無聊，皇上來了我也是這樣說的。”
孫宜驚呆了，沒想到小魚兒竟這麽敢說，但又很快的反應過來，這樣說不等於找死嗎？
“你……你怎麽能這樣說皇上……”
“我怎麽說皇上了？”
“你……”
小魚兒沒耐心跟孫宜一個勁在這兒扯，“我說什麽不關你的事情，你有這閑心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不如多想想怎麽才能嫁一個好丈夫吧！”
孫宜再也忍不住了，氣得再一次毫無形象的瞪眼，指著小魚兒，“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
“說都已經說了，有什麽不可以的？”小魚兒擺擺手坐下，跟林月季道，“真是的，怎麽哪哪都能遇上多管閑事的人，比那些愛打聽的大嬸還討厭。”
孫宜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林焱！”
不等小魚兒懟孫宜，孫宜眼尖的看見夏擎天和孫皇後往這邊走過來，身後是眾妃，再後麵便是夏長淵和眾皇子，頓時一噎，哭聲小了很多，努力的回憶平時對著鏡子哭泣時最美的樣子，照做，“林焱，我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做？”
“你哪裏都得罪我了！”扭頭看了一眼望這邊走過來的三人，小魚兒更囂張了，“還是收起你那些不值錢的眼淚吧，小心把妝哭花嚇著皇上！”
孫宜抽抽搭搭的，“我好心提醒你幾句，不能對皇上和皇後大不敬，你卻這樣欺負我，你怎麽能這樣欺負我呢！”
這時，太監高唱，“皇上駕到！”
所有人起立，跪到桌子前，“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免禮。”夏擎天走到主位上，臉色比平時在朝堂上溫和，然後說了一堆關於慶祝新年的話，然後就是一邊吃喝一邊看表演。
而一直在默默流眼淚的孫宜直接被忽視得徹底！
她氣不過卻沒有辦法，因為她根本沒有勇氣去跟孫皇後說這件事。
她不敢提，小魚兒是懶得提，這樣竟到了各家千金表演的時候。
其實每一年宴會都會有各家千金表演的項目，目的大家心知肚明。
以往夏長依都是這個節目的壓軸，今年夏長依不在，大家紛紛猜測是哪一位公主頂上。
這個環節一開始，各路人馬便躍躍欲試。
小魚兒終於興奮起來，摩拳擦掌，當然不是為了去表演，而是為了看別人表演，甚至在她眼裏看來，有的千金為了吸引眼球，刻意去學習一些看起來嫵媚卻有些低俗的動作，醜態百出。
那個時候最有看點。
林月季低聲道，“你真變太，看人家出醜你有什麽好開心的。”
“舅媽，你善良，你不懂。”
林月季隻是寵溺的笑了，古靈精怪。
也不知哪家的千金出了點小差錯，引來小小的起哄。
這裏到底是皇家，僅僅一會兒起哄聲便消失。
那家的千金臉色不好的下場，然後下一個上去。
小魚兒驚奇的發現，“舅媽，剛才那個孫宜居然也會表演才藝。”
林月季斥道，“不許這樣說！”
“好吧。”小魚兒立馬意識到她的態度出現問題，吐吐舌頭，不再說話，專心的看孫宜表演。
可能因為半路出家的關係，很花哨，很吸引眼球，但功力稍微欠缺。
等到孫宜下來，夏侯府的小郡主上去了，彈了一曲《高山流水》，現場反響不錯。
小魚兒遺傳了穆九，從小就對這些不感興趣，琴聲悠悠，她卻無聊得慢慢的剝瓜子殼。
本來以為乖乖的吃完了回去就行，誰知被點名了。
孫宜站起來，道，“皇後姑姑，夏侯府的小郡主表演了一曲，同樣作為郡主的林焱郡主是不是可以來一段？說起來這麽多年來，還沒看見過焱郡主的表演呢！”
小魚兒放下瓜子，回頭似笑非笑的掃了孫宜一眼。
孫皇後眼皮子直跳，給了孫宜一個眼神，示意她安靜。
後者看到了，非常不服卻不敢再出聲。
但有她開頭，本來就看小魚兒不順眼的一些人便躁動起來，左相劉家的劉美媛平時跟孫宜關係不錯，這會兒見縫插針站了起來，擺出一副天真好奇的表情，“孫小姐這麽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從來沒見過焱郡主表演過什麽呢，焱郡主，來一段唄，讓大家好好的看一看你的才藝。”
小魚兒同樣給了劉美媛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然後回頭看向夏擎天和孫皇後，“皇上，皇後，你們想看嗎？可是我隻會舞劍呢。”
夏擎天從小看著小魚兒長大，雖然忌憚林家，但寵溺小魚兒的程度不亞於夏長依，語氣很溫柔，“你想表演一段嗎？”
小魚兒非常果決的搖頭，“不想！”
“隨你喜歡。”夏擎天倒也爽脆。
孫皇後默默記左相家的小本子，回頭找左相夫人聊聊，也得找自己本家的人聊聊。
劉美媛不服氣了，平時在家裏撒嬌習慣了，語氣裏也帶著撒嬌的意味，“皇上，我們都作了表演，焱郡主不表演一個是因為她不會嗎？”
說完挑釁的給了小魚兒一個驕傲的眼神。
小魚兒隻是笑了笑，“所以你就不要為難我這個不會的人了，能者多勞，你這麽會，再下場表演一段舞蹈吧，聽說最近你去跟舒月齋的舞姬學了一段甩袖舞，剛才沒有表演，現在上去唄，讓我們大家都看看，你學習能力怎樣。”
劉美媛的臉色像是打翻了調色盤，五顏六色煞是好看，一般人誰會去風月場所去學習舞蹈啊，分明在諷刺她風塵！
“你……你別亂說，我是跟家裏的舞姬學的。”
快速的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劉美媛極力的挽救自己的形象，“那次去舒月齋隻是路過。”
“哦——”小魚兒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長，“你敢在皇上麵前發誓嗎？”
劉美媛急哭了，一緊張就忘記了這可是欺君之罪，趕緊的上前跪下，“皇上恕罪！”
夏擎天和孫皇後一眼就明白了，但今天是新年，夏擎天隻是擺擺手，“下去吧。”
“多謝皇上！”
孫宜少了一個幫手，著急卻無可奈何，使勁的給孫家另外一個旁支的女孩使眼色，讓她趕緊出來搞事情。
那女孩不敢不從，怯生生的站出來，“皇上，皇後娘娘，剛才……剛才……”
“不用說了，按照報上來的名單，繼續。”
夏擎天臉色不太好，沒人敢再站起來說什麽，節目繼續，接下來兩位公主也表演了，小魚兒無聊的等候結束宴會，準備跟著林月季一起離宮，被孫皇後的人叫住，“娘娘有請。”
“舅媽您先回去，等會兒我再回去。”
林月季沒有多想，“也好，小心一點，皇後麵前最好別亂說話。”
“知道了，舅媽！”知道林月季是真心為她好，小魚兒沒有再調侃林月季，轉身跟孫皇後的人走了。
孫皇後住的鳳儀宮距離舉辦宴會的光明殿有點距離，小太監在前麵引路，走了好一會兒才到達。
小魚兒進去的時候，孫宜也在，不知跟孫皇後說了什麽，逗得孫皇後挺開心。
夏長淵也在，坐在孫皇後的下首位，目光放空，跟不在場一樣，見到她卻是快速的回神，立即露出笑臉，起身走過來，“小魚兒，你來了。”
“嗯。”小魚兒興致不高，“今晚還得回家陪舅舅、舅媽吃飯。”
孫皇後寵溺極了，“你呀，跟你爹娘一樣，誰的麵子都不給，快點過來坐。”
“娘娘，給了他們麵子，他們就不會想著算計我害我了嗎？”小魚兒跟夏長淵來到孫皇後的下首位坐下，“反正他們都想著算計我，與其那麽憋屈，不如爽快一點，該怎麽來就怎麽來。”
“說得很有道理。”孫皇後歎氣，說到底她這輩子都做不到這對母女這麽瀟灑，甚至不如夏長依勇敢，唯一一次勇敢算計了穆九，還用錯了地方！
這也是她願意去保護小魚兒這份肆無忌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