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急轉直下
看著孫澤昀抱著夏雪，好聲好氣的哄她，林月季扶著穆遠山悄悄的離開了夏雪的房間。
瑩夫人追了出來，一臉著急，“就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不等林月季和穆遠山說什麽，瑩夫人又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是一個母親，我非常能體會那種眼睜睜看著自己孩子流失，卻無能為力的痛，所以求你們，盡量的幫她保住孩子吧，你們讓我做什麽都可以的。”
林月季轉身，“夫人，這不是做什麽不做什麽的問題，我們的醫術有限，抱歉了。”
“不是，你們不是神醫嗎？你們不應該什麽都能治嗎？”
穆遠山可沒有林月季這麽好的脾氣，“夫人，神醫不是我自封的，若像夫人說的這樣，神醫無所不能，這個世界就不會有死亡，大家都可以成仙了。”
林月季，“……”
終於明白師父那暴脾氣從哪裏來了，從師祖這兒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瑩夫人愣住了，半天回不過神來，“我……我……我隻是心疼我家雪兒。”
“夫人，沒人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抱歉。”穆遠山的語氣非常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惡劣。
回到家裏，林月季的情緒不高，不管瑩夫人和夏治平怎麽算計，夏雪都是她的好朋友，出了這樣的事情，怎麽還可能高高興興的。
穆宏利回來的時候，看見林月季坐在桌子旁發呆，走了過來，輕輕的從後麵圈住她的肩膀，“怎麽了？”
“不知怎麽的，雪兒的孩子保不住了。”
“什麽？”穆宏利一愣，“昨天不還好好的嗎？”
所以林月季才覺得奇怪，“我找不到原因，師祖也沒多說什麽。”
穆宏利嗯了一聲，“好了，一切皆有命，盡力就好。”
“可是我還是覺得難過，或許師父在就不一樣了，我的醫術還是太差了。”
“月季。”穆宏利繞到她的前麵，“你的醫術在眾多的大夫中已經是佼佼者，你追求更高的醫術沒錯，但不要苛責自己，你為你的朋友不高興，但你換位想想，你的朋友是不是也會為你的狀態感到擔憂？”
林月季抬起頭來，懵懂的看著穆宏利。
一直以來，他都是嬉皮笑臉、口花花的出現在她的麵前，很少有這麽嚴肅的時候，但他說得真的有道理。
可現實是，道理大家都懂，若人人都能做到，那是神不是人。
“好了，別不開心了，再仔細的想想，有沒有其他的辦法，若是沒有，你也算盡力了，若是有，就不用像現在這樣不開心了？”
穆宏利了解林月季，看醫書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
林月季果然眼睛亮了些許，“你說得對，我回頭去找白師公，看能不能借一下宮裏的手劄看看。”
“那我現在就帶你去？”
“夜很深了，明天吧。”
“也好。”
穆宏利陪著林月季說了一會兒話，林月季就回去看書了，穆宏利卻沒有回他的小院子，而是轉身離開護國侯府，去了白盛家裏。
大半夜被穆宏利喊起來，白盛衣衫不整，有氣沒力的哼哼，“我說宏利老弟，你能找個好時間嗎？”
“抱歉，現在我白天都沒有時間，我長話短說哈，師兄，太子妃的二弟媳有孕了，昨天月季才給她診脈，脈象有點弱，但保住孩子沒問題，可是今天急轉直下，師兄常年在宮中，或許會有這方麵的記錄。”
大家都是明白人，白盛聽出穆宏利的言外之意，一下子驚醒了，“不會吧！”
宮中的妃子為了爭寵，常常無所不用其極的加害其他有孕的妃子，但孫澤昀就隻有夏雪一個妻子，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啊。
“宏利，這話可不能亂說，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師兄，所以我什麽都沒說，你也什麽都不知道，明天手劄給什麽，你考慮一下，我不懂醫術方麵的事情。”
“知道了。”
次日一大早，林月季才起床，就聽到小雨點匯報，“小姐，今天一大早白太醫送了很多的手劄過來，您想放哪兒？”
好一會兒，林月季才回過神來，“我沒跟白師兄說過這件事啊。”
“可能是昨晚公子去說的吧。”
“昨天他出去了？”
小雨點知道林月季說的是穆宏利，點頭，“嗯，從您這兒離開就出去了，我也是聽穆宣說的。”
林月季失笑，也隻有穆宣敢多管閑事泄露出來。
不過，心底湧出一絲甜意是怎麽回事，那家夥，自己白天就很辛苦了，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去白家，就隻是為了手劄。
哎，完了，好像更喜歡他一點了。
林月季粗略翻了一下，選出幾本，帶到醫館，等沒有病人的時候看，越看，越心驚。
不止一次聽玫瑰和張小草說起為了宮中、大家族裏的女人爭寵而加害腹中胎兒一事，可夏雪沒有競爭者啊，誰會加害她肚子裏的孩子？
林月季默默的扭頭看了穆遠山一眼，以師祖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來，他卻裝作什麽都沒有看出來的樣子，原因隻有一個，夏雪的孩子是被害的。
林月季嚇得臉色有點蒼白，孫澤昀不可能害夏雪，身邊都是小廝，沒有丫鬟來爭寵一說，夏雪身邊的丫鬟是她從逍遙侯府帶出來的。
瑩夫人和夏治平的臉在林月季腦中浮出。
可這兩人都是夏雪最親的人啊！
不可能，不可能！
林月季搖頭否認了自己這個可怕的想法，繼續往下看手劄。
結果怎麽看，夏雪都跟手劄上記錄的一樣，孩子的情況急轉直下，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中毒，而且是非常厲害的毒！
自從星羅派退出大夏國以後，很少聽說毒術的事情了，她自己隻學了一點皮毛。
林月季想到了穆九，要是師父在，一定可是看出來吧，說不定還可能把胎兒救回來。
正晃神，孫澤昀的小廝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冰瑩郡主，求求您救救我家少夫人！出事了！”
林月季站起來，被穆遠山製止了，“你在這裏看著醫館，我去看看。”
林月季快速的想了一下，她的醫術沒有師祖的好，師祖去才是最合適的。
“好的，辛苦師祖了。”
小廝非常期待的看向林月季，“冰瑩郡主可以跟穆神醫一起過去嗎？瑩夫人……”
穆遠山替林月季拒絕了他，“你在懷疑我的醫術？我的醫館還需要人，我們兩個不可能同時去的。”
小廝為難了一下，慌慌張張的做出請的動作，“請神醫。”
馬車已經在門外準備好，小廝心急如焚，索性把穆遠山抱上馬車。
車軲轆吱呀，馬車迅速消失在街的那頭。
穆遠山離開，林月季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可又覺得這裏是醫館，能有什麽事情？何況，穆宏利給她的八個保鏢一直跟著她。
林月季努力甩開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一直到穆遠山回來，也沒發生什麽事。
或許是自己多想了。
林月季搖頭失笑，真的是被陰謀論控製了，什麽事情都能陰謀論化。
傍晚回家，林月季門都沒進就直接往孫家而去。
見狀穆遠山跟了上來，“月季，你等會兒，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走著，穆遠山低聲告訴林月季，“孩子已經沒了，中午的時候我開了方子，你不用多想，等會兒跟我一起回去。”
林月季嗯了一聲，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了起來。
和以往輕鬆的氣氛不一樣，孫家上下彌漫著一層陰鬱之氣，就連丫鬟走路的姿勢都顯得非常沉重。
孫澤昀的小廝說道，“今天少夫人還是不吃東西，少爺很著急，求林大夫待會兒勸勸少夫人，讓她想開一點。”
其實不用小廝說林月季也會勸說夏雪，一邊走，一邊想著待會兒怎麽跟夏雪說。
走到房門前，瑩夫人已經站在那裏，把穆遠山攔下。
其實穆遠山也沒打算進入夏雪的房中，免得以後有嘴說不清。
八個保鏢隻有兩個跟了進來，分別站在穆遠山的身後。
林月季進入夏雪的房中時，孫澤昀也在，難聞的藥味充斥著整個房間。
夏雪帶著帽子，一臉呆滯的躺在床上，就連林月季來了也沒有反應。
林月季一下子心疼起來。
孫澤昀故作輕鬆的安慰夏雪，隻是眼中的血絲依然泄露了他的擔憂和難過。
“哥。”林月季衝他點頭。
輩分什麽的早就亂套了。
“你來勸勸你嫂子，是不是以後還可以養好身體，可以再養很多孩子？”
林月季點頭，走到床邊，輕輕的握住夏雪的手，“嫂子，我不怎麽會勸人，但我保證，以後一定會調養好的你身體，那時你們想生多少個都可以。”
孫澤昀道，“是呀，雪兒，或許我們跟孩子的緣分還沒到，就像是當初你嫁給我，我死乞白賴的追了你那麽多年，直到去年你才嫁給我一樣，以後緣分到了，孩子自然會來。”
林月季握住夏雪的手同時給她診脈，她的手很涼，脈象中空而弱
誰這麽狠心，竟舍得對這麽個可人兒下毒手。
林月季覺得，等師父回來，她有必要跟師父多多學習毒術，免得像現在這樣，什麽都不能看出來。
“嫂子，你聽哥的，你看，這兩天他都瘦了，你心裏不好受，他心裏同樣不好受啊，哥這麽愛你，你也這麽愛哥，你舍得讓他為你擔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