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大跌眼鏡
穆九終於明白為什麽顏如玉能叫板太子妃了，這樣的女人，隻要不被男人看到他們虛偽的一麵，就很容易勾起男人的保護欲，讓男人死心塌地。
而太子妃出身武將世家，練過武，性格豪爽果斷，加上天上驕傲，有時候給人一種盛氣淩人的感覺。
男子多大男子主義，對比之下，自然多數喜歡顏如玉哪一款的。
顏如玉似乎有些可惜的歎了一口氣，“是呀，時間過得真快，上一次我師姐在這個醫館裏義診，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沒想到，竟然還能遇到一個醫術很好、又跟我師姐同名同姓的奇女子在這個醫館裏義診，我們真是太有緣分了。”
穆九心說鬼才跟你有緣分！
顏如玉忽然希翼的看向穆九，“穆大夫，以前我師姐每個月都要來醫館義診，以後你能常常來穆家醫館義診嗎？這樣我也可以每個月都來看看你。”
她想幹什麽？穆九直覺的警惕起來，知道自己表現得太明顯，索性把敵意擴大，“我這樣的平民可高攀不起，再者，我已經有太子妃了，側妃娘娘懂我的意思嗎？”
也順便隱晦的解釋她為什麽對顏如玉有敵意。
顏如玉有些小小的失望，“那真是可惜了，不過，太子妃姐姐要每個月都在這裏辦一場義診嗎？”
所有病人都豎起了耳朵，他們希望有個好心的又有能力的人來幫助他們渡過難關。
太子妃麵帶遺憾，“本宮也想啊，但本宮沒錢，一年能辦一次就是極限了，既然妹妹在這裏說了，本宮就在這裏跟大家承諾，每年最冷的季節，本宮都會聯合幾位大夫辦一次義診。”
一年中最容易生病的季節辦一次，足以救命。
眾人紛紛下跪，“草民謝謝太子妃！”
“大家都起來吧，地上涼。”
顏如玉暗暗咬牙，也笑著走近太子妃，“恭喜姐姐，民心所向！”
“本宮沒你想得多，隻想著能為民做一點事情，為我那尚在繈褓中的兒子積點福氣。”太子妃重新端坐在火爐邊上。
顏如玉站了一會兒，見沒人理她，又輾轉回到穆九麵前。
這時的穆九正在給一個中年婦女診脈，一邊診脈，一邊說了脈象和病症，以方便林長生記錄。
也不怕顏如玉看到她的本事，診脈完以後，轉身去藥櫃抓藥，不用稱直接抓，一邊抓，一邊說出藥方。
顏如玉不就是想來試探她開的藥方是否跟她前世開的藥方一樣麽？試吧試吧，這世間所有的大夫開的藥方大同小異，都差不多，僅憑藥方就想確定她的真實身份？
在見到顏如玉之前，穆九一直想隱藏自己的身份，可是見到顏如玉之後，穆九忽然覺得，就算顏如玉確認了她的身份又怎樣？
她有一個完美的外殼，無所謂！
等穆九替那人看好之後，顏如玉又走到穆九麵前，“穆大夫，替我看看吧。”
穆九斜了一眼門口發號子的玫瑰，“雖然你是太子側妃，但是到了我這裏，得按照我的規矩來，去排隊取號吧。”
顏如玉的丫鬟田兒看不下去了，“你什麽意思！娘娘讓你給她看病是看得起你，你居然還要我們娘娘排隊！懂不懂規矩！”
穆九看都懶得看丫鬟一眼，直接叫了下一個號。
“你什麽意思！”田兒暴起，“你竟敢無視我們側妃娘娘，我告訴你，娘娘隨時能讓你在這京城混不下去！”
穆九故意抖了幾下肩膀，“我好怕啊！側妃的權利比太子妃還大！”
其他民眾不滿田兒，但她們的身份擺在那裏，也不敢說什麽，隻是不滿的看著她。
顏如玉柔聲勸道，“好了田兒，去取一個號來。”
“娘娘！您就是心善，小心什麽人都欺負你！”田兒狠狠的瞪了穆九一眼，“你確定不給我家娘娘看病？”
“我沒說，但這裏所有人都在排隊，就連太子妃娘娘都在排隊，你一個側妃憑什麽不排隊。”
太子妃十分通透，接過穆九的話說道，“本宮最近幾天頭疼病又犯了，可惜比他們來得晚，隻得排隊。
這場義診上報經由皇上同意的，規矩跟穆家當年定下的規矩一樣，就算是後宮娘娘來了，也得排隊，玉側妃若不想排隊，也可以回去跟太子撒嬌，讓太子殿下來親自下令你不用排隊。”
太子妃的身份比顏如玉高，田兒不敢再發牢騷，隻得去玫瑰那裏取了一張號。
但是看著黑壓壓的人群，田兒又開始不滿了，“娘娘，您先去對麵的茶館坐一坐，等到您的時候再來？”
“不用了，我去姐姐那邊坐等就好，姐姐等得，我也等得。”說著還真的到太子妃身邊坐下。
才要坐下，太子妃竟做出令人大跌眼鏡之事，把凳子往旁邊一踢，踢給了一位平民，“大叔，您站了這麽久也該累了，坐一會兒吧。”
大叔瑟瑟發抖，“草民謝過太子妃！”但他哪敢跟太子側妃搶凳子啊，隻得推辭，“草民站習慣了，還是站著吧。”
太子妃乃是將門之後，從小習武，練得一身好功夫，又把凳子勾了回來，放在自己身邊。
看來沒人敢跟顏如玉搶凳子！那就放著吧。
顏如玉站在一旁，也不過去坐，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就像是太子妃在欺負她。
穆九搖搖頭，太子妃光顧著解氣，難道不知道顏如玉最擅長的就是裝可憐，裝柔弱嗎？
看來得著一個機會好好提醒一下太子妃，不然在太子麵前“被”欺負顏如玉，很吃虧的。
好在，太子妃任性，卻也知道分寸，隻一會兒便把凳子給了顏如玉。
今天來的人太多，顏如玉竟坐到晚上，才輪到她。
這一次穆九沒有推辭，裝模作樣的給她診脈。
本以為做點手腳，讓好好的折騰折騰。
但手指才搭上她的脈門，穆九驚訝了，顏如玉中毒了，是一種慢性毒藥，而且中毒的時間超過兩年。
穆九意味深長的看了顏如玉一眼，“側妃娘娘之前看過太醫了？”
顏如玉的聲音柔柔的，“是的，太醫說我體質太弱，寒邪入侵。”
田兒嘟噥，“你不是大夫嗎？連脈象都診不出來，這樣問我也會！”
穆九嗬嗬兩聲，“那就請這位大姐給你們家側妃娘娘開方子吧。”
“什麽！大姐！”丫鬟跟顏如玉差不多，二十出頭，但怎麽也稱不上大姐，她頓時炸毛了，“你才是大姐，你全家都是大姐！”
可重點是，穆大夫讓你自己給你家主子開方子。
顏如玉弱弱的斥了田兒一句，“別胡說，穆大夫是白院首的師妹，是有真本事的人！”
田兒癟嘴。
穆九冷漠的看著這主仆兩人一唱一和，沒有說話的意思。
顏如玉又衝穆九歉意的笑笑，“對不起了穆大夫，丫鬟不懂事，您別放在心上。”
“哦，原來是側妃的丫鬟啊，我還以為她才是你的主子。”穆九陰陽怪調的。
周圍的人也看出來了，但有些人覺得是顏如玉太好說話，田兒奴大欺主，有些人就覺得顏如玉虛偽，裝什麽裝！
穆九的目標和太子妃一致，顏如玉不開心，她們就開心。
顏如玉解釋不是，不解釋也不是，破天荒的尷尬了好一會兒，又溫柔的開口，“穆大夫，我的身體是不是很嚴重？”
穆九搖頭，“抱歉了側妃娘娘，我的醫術不精，並沒有覺得你很嚴重，反而，我覺得你的身體沒問題，天氣太冷，誰不鼻塞頭疼，這些都是小事。”
說完也不開方子，直接叫了下一位病人。
田兒所有的涵養在這一刻燃燒殆盡，“穆九，你什麽意思！別以為我家娘娘好欺負，我告訴你，你再不好好給我家娘娘看病，我……”
“你要弄死我嗎？”穆九打斷她的話，“你們主仆若不信我的醫術，大可以去太醫院找太醫，或者，聽說側妃得寵，你也可以去太子哪裏撒嬌，讓太子把白院首請回太子妃專門給你看病。”
田兒的一嗓子，把顏如玉之前營造的可憐的形象毀了。
穆九深思，或許顏如玉是故意讓田兒這樣的，有了暴躁的田兒的烘托，更顯得她的溫柔和寬容。
“你……”田兒驚呆了，她跟在顏如玉身邊多年，自然知曉白昱是什麽樣的人物，一個專門為皇上治療的太醫，豈是太子敢請的？說不定第二天群臣就會指責太子不孝，不顧夏櫪皇的健康把白院首帶走！她怎麽就說請白院首啊！
穆九已經在給下一位病人診脈，懶得理會田兒的各種瞪眼。
倒是林長生，憑空變出一棵小豆子，兩根手指一捏，彈了出去，正好打在田兒的頸部。
田兒疼的想大喊，卻發現喉嚨疼的厲害，根本喊不出來，隻是憤怒的朝穆九瞪去，那眼光，似乎要把穆九吃掉。
顏如玉什麽也沒有得到，不忘有禮的跟穆九道歉才走。
真是虛偽！
可惜世上大多數人都隻能看到表麵。
接下來，穆九又陷入昏天暗地的忙碌之中，一直到太黑看不清，又點起了燈火，直到深夜，送走了最後一名病人，穆九才發現她累得幾乎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