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義診
穆九很是平靜，“娘娘別生氣，且聽我細細的道來。”
太子妃一臉驕傲：“看在昀弟的份上，給你一次機會！”
即便是太子妃，也不能輕易的離開太子府，每個月出來的次數是有限製的，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總不能生氣了就回去。
“娘娘，我需要您的配合，據我調查，顏如玉得到太子的特許，可以隨意出入太子府……”
不等穆九說完，太子妃急躁了，“你是故意來羞辱本宮的嗎？”
堂堂太子妃的權利還不如一個側妃啊！
穆九歉意的說道，“抱歉，我沒有那個意思，娘娘稍安勿躁且聽我說完，我保證您滿意。
顏如玉每個月出門幾次，幾乎每次出門都會去同一家茶館，這家茶館背後的主人是三皇子的人，也可以說，茶館真正的主人是三皇子。”
太子妃這才顯露出一點點感興趣的眼神，“你的意思說，顏如玉很可能是三皇子派到太子身邊的？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可現在太子對她百般寵愛，隻要不傻，她都可能轉投太子這邊。”
穆九搖頭，“可萬一她有把柄在三皇子的手裏呢？”
太子妃沉默了，許久，“這隻是你的猜測，我們沒有直接的證據。”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不一定需要證據，隻要能在太子心裏種上懷疑的種子，以後還擔心顏如玉不露出破綻嗎？”
太子妃嫁入皇家多年，比穆九更能體會皇家人的多疑，“我懂你的意思了，我隻需要找一個機會，意外的讓太子知道，顏如玉和三皇子的人有接觸，接下來就好辦了。”
“娘娘聰慧！”穆九適時的拍馬屁。
但太子妃不吃這一套，“合作歸合作，千萬別讓我知道你對我昀弟有企圖，不然……”
穆九知道她想說什麽，“娘娘放心，我是有夫之婦，孫二公子隻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一個孩子！”
太子妃滿意的點點頭。
穆九一點也不擔心太子妃無法把消息傳到太子耳朵裏，能屹立東宮女人之首，就算沒有顏如玉得寵，太子妃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臨別之前，穆九送給太子妃幾樣久安的香料，太子妃一開始挺嫌棄的，但打開小瓶子聞到裏麵的香味以後，就變得驚喜起來，反正是自家茶館，跟掌櫃的要了幾盒茶葉回贈了穆九，兩人分開。
……
黑衣人、顏如玉，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跟夏擎弼有關。
而夏擎弼的性格暴躁，不似二皇子那般城府深，做了什麽事留下尾巴很正常。
可穆九總覺得這一切都不正常！
穆續斷和明一等人還在持續的跟蹤那些黑衣人，發現他們除了出入三皇子的地方，卻跟三皇子沒什麽關係，做的事情也不是三皇子的發布下來的任務，卻暫時找不到他們背後的主人。
京城最冷的天，京城裏得傷寒的人越發多了起來，醫館人滿為患，很多窮人沒錢醫治，死在這個冬天。
京城裏每天都要舉行幾場葬禮，送葬的隊伍能在城門匯合排成長龍。
穆九給太子妃出了一個主意，請上幾個大夫，來一場義診的活動，既能給那些無錢醫治的窮人一個活下去的希望，又能建立她在民眾心中的威望。
威望代表著著地位，太子妃欣然答應下來，親自準備藥材，而穆九則準備場地。
穆九直接選擇了穆家醫館原來的舊址。
太子妃知曉之後坐不住了，自己不能出來，便讓孫澤昀來找穆九，“姐，穆家醫館的舊址被封了多年，這不適合吧。”
穆九卻堅持，“我就覺得沒有其他地方比穆家醫館舊址更適合。”
孫澤昀還想說什麽，被穆九打斷，“孫二公子，我選擇穆家醫館舊址是有原因的，第一，穆家沒有犯罪，封存醫館舊址的不是朝廷，隻是民眾覺得可惜，把醫館封起來而已，不是不可以用。
第二，也不知是誰好心，醫館每年都有人修葺過的痕跡，房屋雖然破舊了一點卻能用，而且以往穆家有義診的習慣，有足夠大的空間接納那些病人，其他的醫館就沒有這個條件。”
孫澤昀有自己的見解，“可是穆家不明不白的滅門，不吉利，隻怕……沒人敢去。”
“在活下去和不吉利麵前，你會選擇什麽？”
孫澤昀乖乖閉嘴，當然是選擇活下去。
說不過穆九，隻得乖乖的幫助穆九一起清掃穆家醫館舊址。
林長生帶著一幫人也去幫忙，很快把穆家醫館收拾一番。
過路的見到穆家醫館裏有人忙忙碌碌，感到奇怪，上前詢問，得知太子妃聯合了幾位大夫，要在穆家醫館裏舉行義診，一時間，歡呼雀躍奔走相告，短短半天，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那些沒錢治病的窮人，巴巴的盼著義診那天的到來。
轉眼到了臘八這一天，也是義診這一天。
穆九和林長生起了一個一大早，幫林嬸一起熬了幾大鍋臘八粥，晚點兒安康來取。
做完這些，夫妻倆便去了穆家醫館。
那個陳舊的牌匾還高高掛在醫館的門楣之上，隻是，物是人非。
觸景傷情，穆家那些人走馬觀花似的在穆九腦子裏過了一遍，她站了好久。
林長生陪在身邊，默默的摟著她的肩膀，給她依靠。
“走吧。”依稀有人往這邊走了過來。
兩人走進穆家醫館，裏麵幾個大的藥櫃已經放滿了藥材，濃濃的藥味撲鼻而來。
一個年輕的大夫正在整理藥材，見到穆九走了過來拱手見禮，“白術見過師叔。”
“嗯，師兄讓你過來的？”穆九見過他很多次，是白昱的徒弟。
“師父說太子妃大善之舉，作為醫者必須支持，就派了弟子前來。”
“我替所有窮苦百姓謝謝你們師徒。”
“師兄折煞弟子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便開始把診脈的桌子抬了出來。
此時，穆家醫館外已經聚集了一大幫病人，駝背咳嗽，鼻子不通用力吸鼻子的，各種各樣的病狀露於表，在山奈和一幫人的指引下，到門口取了號，再找一個暖和的地方坐下來，等候叫號。
穆九熟悉的走到藥櫃前，開始叫號，第一位是一位重度傷寒的大叔，一邊咳嗽著。
穆九去藥櫃拿了一片甘草讓他含著，這才好了一點。
不用開方子，不用稱，直接去藥櫃抓藥。
大叔歪著頭，似乎想到了什麽，激動的說道，“是穆神醫！是穆神醫！以前穆神醫也會不用稱重量就抓藥的！”
穆九心頭一個咯噔，暴露了什麽！
林長生不動聲色的擋在大叔麵前，解釋道，“內子天生能用手感覺重量，不是什麽穆神醫，大叔看花眼了。”
“沒有，我雖然病重，但是眼睛沒有花，以前穆神醫在時，也會這樣抓藥，很快很快的！這裏又是穆神醫家的醫館，是不是穆神醫轉世了！”大叔非常激動，忽然就對著穆九就要跪下去，“感謝上蒼，穆神醫轉世了！”
林長生扶住大叔，不然他跪下，低聲道，“大叔，當年穆家做好人好事卻沒有好下場，我不希望內子因為義診受到什麽傷害。”
大叔驚恐的捂住嘴巴，私下裏瞄了瞄，激動的看著穆九已經抓好的藥，不停的呢喃，“謝謝神醫！謝謝神醫！”
小米緊盯著周圍的人，充滿了戒備，似乎隻要她一不小心，就會有人衝上來對穆九不利似的。
穆九司空見證，但陪同太子妃一同前來的小丫鬟蘭兒就看不順眼了。
因為義診是太子妃辦的，今天一大早她也來了，因為幫不上忙，便端坐在一個稍微偏一點的地方，看著人群，微笑得宜。
蘭兒站在她的身側，兩人的身後站住兩名強壯的護衛。
“小姐，你看那個穆九，好大的派頭，不就是義診嗎，帶相公來幹嘛？相公就相公，還帶了丫鬟和護衛，您的身邊都沒有這麽多人！”
因為蘭兒從小跟在太子妃身邊，是個陪嫁丫鬟，所以叫太子妃小姐，兩人感情好，說話也就沒遮攔。
太子妃隻是淡笑，“蘭兒，今天可能會很亂，待會兒你自己小心一點。”
“小姐！我說的是那個穆九！”蘭兒跺腳，“那個穆九分明是來搶您的風頭的！”
“胡說，哪有什麽風頭？再說了，我是太子妃，她不過是一個醫女，還嫁了人了，就算搶了能有什麽用？”
蘭兒這才舒服一點，“照我說啊，那種人就是想巴結小姐您，想從您這裏撈點好處。”
“蘭兒！不許胡說！”
蘭兒見太子妃真的不高興了，才勉強的閉嘴。
林長生常年習武，把主仆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唇角勾起一絲似有似無的冷笑，不管別人什麽眼光，拿著筆，把穆九一邊說的病症和方子記錄下來。
他的速度很快，基本穆九說完，他也差不多寫完了。
夫妻分工，看病的速度是其他大夫的好幾倍，往往別的大夫看完一個病人，他們已經看完三四個了。
白術豔羨的扭頭看了一眼，感歎道，“難怪師父對師叔稱讚有加，師叔您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