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潘芷婭的下場
“花……花柳之病!”衛芸不解,但是潘芷婭卻大驚失色,蹭的從床上跳起來,“穆大夫,你不會搞錯了吧!”
“希望吧。”穆九故意擺出怪異的表情,“夫人坐在桌子的那邊,我給你看看。”
衛芸心說看就看,何必多此一舉搬一張桌子。
潘芷婭害怕之餘又擔心穆九誤會什麽,解釋道,“我一直恪守婦道,從來沒有做出格之事,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怎麽會得這樣的病呢,穆大夫,您一定是搞錯了。”
“衛夫人,請您坐好來,我先看了才知道。”穆九在桌子這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示意潘芷婭坐到床邊上,“您先別激動,我沒有覺得您為人怎樣。”
可你的神色分明在說我不信!
事已至此,潘芷婭想說什麽都顯得蒼白,隻希望穆九診斷錯了,可又忍不住的擔心,像大牢那樣的髒亂環境,什麽人沒住過,萬一,上一個住的人正好得了花柳之病,她住進去被傳染了呢?
正想著,耳邊傳來穆九的話,“夫人請把袖子卷上去,我好好看看!”
潘芷婭回過神來,把袖子撈了上去,白皙的手臂上,長滿了紅色的小疹子,有的已經破了皮,流出黃色的血水,觸目驚心,更可怕的是,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裏彌散開來,夾雜著一點令人作嘔的臭味。
潘芷婭擔心的問道,“穆大夫可以確診了嗎?”
穆九點頭,“的確是花柳之病!”
衛芸再不懂,綜合了潘芷婭的話,也明白了這花柳之病恐怕不是什麽好東西,一時之間,竟接受不了,喝道,“你別胡說,那麽多位大夫來診治都認不出這是什麽病,你憑什麽看一眼就知道這是什麽花柳之病!”
穆九站起來就走,“既然衛小姐不信,我無話可說,今天算我倒黴白跑了一趟,一萬診金你還是留著給別的大夫賺吧!”
“等等!”潘芷婭想追,奈何隔著桌子,愣是追不上,眼看著穆九就要出了房門。
“等等!”潘芷婭急忙說道,“穆大夫,我相信你!”
穆九唇角微勾,冷笑著頓住腳步,再回頭時,又換成了一副很生氣的麵孔,“衛夫人,衛小姐說了,你們請了那麽多的大夫前來,也沒有確診,我隻是一個十幾歲的沒有經驗的小姑娘,怎麽敢肯定!”
“穆大夫,小孩子不懂事,您別跟她計較。”潘芷婭一個勁給衛芸使眼色。
衛芸看得心驚,穆九能夠治好那麽多大夫都治不好的衛老夫,說不定也能治好那麽多人看不出病因的娘親!
變臉如同翻書,重新揚起笑容,看向穆九,“對不住了穆大夫,我一時衝動,您醫術高超,是個高人,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我計較好不好。”
今天已經為難過了,穆九沒有繼續為難她,而是重新走到桌前坐了下來,“麻煩衛夫人坐到對麵去。”
她表現得一副我怕你傳染給我的樣子,令衛芸心裏極度不安,更相信穆九的確是見過潘芷婭的病症的,不僅如此,這病還傳染人!
衛芸不動聲色的退後了幾步,“穆大夫,治好我娘需要多少時間?”
“三天。”
“該死。”衛芸情不自禁的說出聲來。
“你說什麽?”穆九故意逗她,不就是想利用潘芷婭的病來拖延她離開京城的時間嗎?哼!
“沒說什麽。”衛芸矢口否認。
“可我剛才明明聽見你說了該死,你覺得我三天太慢了嗎?若想更快,請另請高明,我沒有那個能力。”
“不不不,我說的不是你,我說的是之前那些大夫,怎麽那麽沒用,連病症都診不出來,可是穆大夫三天就能治好,是說他們沒用該死!”
穆九轉頭,“夫人可否將腳也給我看一下?”
這會兒,潘芷婭哪裏還顧得上難為情,撈起裙子。
穆九看了一下便心裏有數了,沒錯,其實這是她曾經用過的一種毒藥,在潘芷婭入獄後,讓林長生偷偷在獄中下的。
這種毒藥不會致命,破皮的傷口十天以後也會愈合長出新的皮膚來,但層層疊疊的疤痕會把整個人的容貌毀掉,比讓一個愛美的女人去死更殘忍。
解藥簡單,用九裏光煮水加上她獨門秘方製作的藥粉連續洗澡三天就好了,但其他大夫不敢用藥,一旦用藥不對,傷口的潰爛速度會加快。
看潘芷婭身上的紅疹的情況,起碼有兩位大夫用過藥,不然不會蔓延這麽快。
穆九好半晌不說話,衛芸著急了,“穆大夫,到底需要怎麽開方子,您趕緊開了吧,我娘治好了,我也早點給你付錢。”
“不急。”
“你不急我急啊!還是說你也治不好我娘?”
“衛小姐要不要再去請其他的大夫?”穆九一點麵子也不給。
潘芷婭給了衛芸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後者又悄悄的退後兩步。
穆九當做沒有看見,玫瑰這才把紙和筆拿出來,“主子,需要寫方子嗎?”
穆九搖頭,“你先去準備一口大鍋,等會兒我讓人把配製好的藥粉送來,你放水裏煮上兩個時辰,晾到合適的溫度,讓衛夫人進去泡一個時辰,連續三天,包你不留疤。”
說完和玫瑰離開客棧。
先去藥鋪買了一大包的九裏光,又回家拿出一小瓶毒粉,和九裏光一樣,分成三份,讓玉桂找人送去客棧。
而後,坐等衛芸把錢送上門。
三天後,衛芸果然上門了,但是臉色很臭。
穆九把人往院子裏請,但衛芸的眼睛一個勁的往屋裏瞄。
一萬頭神獸從穆九的腦子裏奔騰而過,陰陽怪調的說了一句,“衛小姐這是看上我相公了?”
“鬼才看上你相公,你以為你相公是什麽大帥哥不成,士農工商,不過是一介下賤的商人,本小姐才看不上他!”衛芸語氣特別壞,把一疊銀票狠狠砸到穆九麵前,“這是你的診金!”
“我還以為衛小姐舍不得呢!沒想到衛小姐是一個孝順的孩子。”穆九及時撈住所有的銀票,數了數,“好像數目不對呢。”
衛芸的臉又黑了不少,尖聲高喊,“你說什麽!這可是我親自數過的,不可能少!”
穆九不急不忙的說道,“所以我說是好像啊,好像多了一百兩,我再好好的數數。”
衛芸隻覺得一口老血上湧,差點噴出來,“你別太過分!”
“難不成以為衛小姐跟別人交易不允許人家數錢?”穆九把銀票重新放到一起,“真是的,老是打岔,又得重新數了,不過我想衛小姐等我把錢數清楚了再離開的時間還是有的。”
衛芸想說,見穆九認真的數錢,又擔心打擾了穆九得重新來,愣是沒有說出口。
穆九數了一會兒,隨手扔給玫瑰,“玫瑰,這是你的強項,你來數,我數不清楚。”
衛芸:“……”
好不容易等玫瑰數完,她才氣呼呼的離去。
接下來,穆九一心準備酒樓開張的事情,玫瑰時刻關注著潘芷婭的事情。
潘芷婭真的被發配去了邊疆,不過不是去南方,而是極寒的北方邊疆,身邊的丫鬟小蘭被她留了下來,許配給了薑祿,帶走的是另外衛芸給她安排的丫鬟。
自始至終,潘國公府的人沒有出麵過,甚至寫出一紙聲明,廣而告之潘芷婭是出嫁女,跟潘國公府無關。
除了衛芸姐弟倆,走的那天,潘芷婭連個送行的人也沒有。
玫瑰帶著人親自提前守在必經之路上,等潘芷婭和押送她的人到達之時,化妝成為土匪,把潘芷婭隨身帶的錢財搶了。
押送的官差見土匪的隻搶潘芷婭,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便作壁上觀,反正,他們的任務是把潘芷婭押送到極寒北疆,其他的不關他們的事情。
身無分文,衛芸派給潘芷婭的那兩個丫鬟當場返回,沒了錢,她們才不要跟著潘芷婭去北疆送死,賣身契在衛芸手裏,大不了回去以後撒個謊,就說潘芷婭在被土匪打劫的過程中喪命身亡。
潘芷婭在被搶之後的第三天,發現她身上的“花柳之病”又一次複發了,她苦苦哀求押送的官差允許她回京醫治,但是官差不為所動,又走了十天,官差見潘芷婭身上的皮膚開始潰爛,擔心她得了什麽不治之症,把潘芷婭扔在一座無人的山裏,跑回京城複命。
……
時間飛快,轉眼到了乞巧節。
忙了一天,穆九回到家裏,換上林長生給她送來的衣服。
粉紫色的繡落雪紅梅煙羅雙裙,真絲飄逸的設計,襯得她格外的仙氣。
不待日落西山,穆九便坐上林長生請來的轎子,往鍾千良說的清水苑而去。
不能在京城內騎馬,卻可以請轎子,但轎子比騎馬慢得很多。去的時候,街道兩旁的人們隻是開始布置花燈,等差不多到達清水苑的時候,大大街兩旁的花燈已經形成一片燈的海洋,各式各樣的花燈點亮了京城的夜空,街上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好不容易到達清水苑,穆九下了轎子,抬起頭來便看見清水苑裝修風格簡約的設計,抬腳往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