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重回京城
久安酒樓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穆九的心思也慢慢的轉移到報仇上麵來。
想要報仇，就得先查清當年之事。
林長生查出許多，都告訴了穆九，這些遠遠不夠。
光是顏如玉一個女流之輩，哪怕加上她手下所有的人，也不可能一夜之間把穆家所有的人殺掉。
她背後一定有一個龐大的勢力，可兩年過去了，那個勢力仿佛一夜之間冒出來，在毀掉穆家以後，又一夜之間消失了，不管林長生的人怎麽努力，都查不出半點蛛絲馬跡。
而顏如玉在踩著穆家的屍體上位以後，就成了太子的側妃，每天都活在和太子妃的爭寵之中，似乎再也沒有其他的動作，仿佛當年的事情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而太子、太後、皇後的人也在追查穆家的事情，但似乎也沒什麽進展。
穆九知道，以林長生的能力，查到的肯定不止這點東西，但林長生似乎刻意隱瞞一些東西，不讓她知道。
偏偏，林長生又掩飾得密不透風，她愣是問不出什麽來。
所以，有些事情還得自己去查、去辦。
洛城穩定下來，穆九首先想到重回京城。
洛城隻是一個跳板，以備不時之需。
這天收工回家，穆九把玫瑰叫來，商量回京城的事宜。
不同的小院子，唯一不變的是風格一樣樸素的茶幾，與別人的蒲團不一樣，穆九喜歡坐在小椅子上，安靜的盯著炭火慢慢的把水燒開，“你準備一下，我們過兩天就回京城。”
玫瑰坐在穆九的對麵，咽了咽口水，有些激動，“真的嗎？過兩天？”
她用的是回而不是去。
在她心裏麵，早就想重回那個地方。
不是為了熱愛，而是為了複仇！
別人不知，穆九了解玫瑰，這世間已經很少有事情能讓玫瑰激動起來了，唯獨複仇一事。
她本是丞相府嫡女，本可以尋一門好親事，過風光的一輩子，卻被輾轉賣到了遙遠的邊疆窯子，叫天不靈叫地不應，過著暗無天日的賣肉的生活。
從身到心，生生的被毀掉。
若不是遇到她，或許現在的她已經憑著自己的努力出來了，或許依舊在那個肮髒的地方，每天陪著不同的男人，被凶神惡煞的打手盯著，得不到逃出生天的機會。
從天堂跌落地獄，如何能不恨？
穆九伸手越過爐子，輕輕的握住玫瑰的手，“接下來才是開始，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玫瑰喜極而泣，卻隻是紅了眼，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倔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主子放心，玫瑰絕對不會壞了主子的事情。”
那明明委屈，卻又不得不堅強的模樣，穆九心都疼了，“對你，我一直都很放心。說不定我們還有同一個仇家呢，到時候我們一起弄死他們。”
玫瑰怔怔的，好一會兒，忽然起身跪在穆九麵前，“求主子，最後的壞人請留給玫瑰來處置。”
“起來！”穆九把玫瑰扶起來，“這是我們早就說好的。”
“是玫瑰生分了。”玫瑰仰起頭了，毫不掩飾眼中無限的恨意，狠狠的吸了一口氣，“主子，我先去收拾收拾。”
既然要回京城，洛城這邊的久安酒樓定要交給其他人處理，“主子，這邊的人選確定下來了嗎？”
她也好早點把工作交接一下。
“小草。”
玫瑰一愣，而後了然的點頭，“明白了。”
別看小草年紀小，但勤奮好學還很機靈，尤其是那股子狠勁兒，讓她這個成年人都自歎不如，經曆了家庭的摧殘，又跟穆九經過那麽多次暗殺和綁架，這丫頭膽大心細著呢。
又跟在她身邊學習多時，管理一個酒樓完全不是問題。
畢竟，穆九身邊需要用人的地方很多，可能用的人能信任的人卻不多，若小草能快速的成長，對穆九也是一種極大的幫助。
小草唯一缺乏的是經驗。
“我把廣術留給小草，必要的時候可以幫她分析分析。”
玫瑰嗯了一聲，“那我就放心了，我這就去找她。”
“她來了。”穆九看向院子的門口，“小草。”
“主子！”小草依舊很有規矩的給穆九下跪見禮。
穆九習慣了這樣的她，擺擺手，“過來。”
“謝謝主子。”小草乖巧的走到穆九身邊，抬起頭來看著穆九，五黑的眸子裏全是認真。
“我要去京城，洛城這邊的酒樓交給你。”穆九同樣審視著小草。
隻見她楞了一下，而後撲通一聲跪倒在穆九麵前，“主子放心，小草一定不會讓主子失望的。”
“起來。”穆九就知道，這丫頭從來沒讓她失望過。
不質疑她的決定，不推辭、不妄自菲薄。
日後，這丫頭絕非池中之物。
穆九心中又多出了幾分歡喜。
玫瑰笑得跟花似的，“小草妹妹，你千萬別長大。”
小草不是很明白，“為什麽？小草快點長大就可以幫主子做更多的事情。”
“隻怕你未及笄，求婚的人都要把主子的門檻踏破了。”玫瑰笑得有點放肆。
但穆九並沒有不悅，反而腦補日後那場景，忽然覺得不想把小草嫁給別人，若能留在自己身邊就好了。
“可惜了，要是我再早出生幾年，現在有個兒子幾歲，就能把小草留來做兒媳婦了。”
穆九的年紀本來就不大，這麽一說，惹得玫瑰哈哈大笑，“誰讓你運氣不好。”
這句話兩人都能聽懂，若是原來的穆九沒有死，也二十好幾了，若是她早點成親，兒子也好幾歲了。
世事難料，若是那樣，或許她這輩子都不會遇到小草，而小草也會折在張家那不把女兒當做人看的家裏。
世間沒有若是，眼下說這些隻是徒增感慨罷了。
穆九觀察著小草，發現她隻是臉有點紅，神色如常的聽著她們倆頭調侃她，對她更滿意了。
做掌櫃的就需要這樣，聽到什麽樣的話都能淡然應對。
等玫瑰的笑聲終於停下來，小草又衝穆九跪下，“小草願意一輩子不嫁人，待在主子的身邊，替主子做一輩子的事。”
“別，我還想給你找一個好婆家呢。”穆九把人扶出去來，她可不想做那麽自私的人，“現在你還小，等哪天你長大了，遇到了喜歡的人，一定要跟我說，我給把把關。”
“多謝主子。”小草不拒絕，“以後再說。”
哎喲，穆九說不上有多喜歡，要是以後自己的女兒能有這麽能幹就好了。
可，隻有不幸的孩子才會這麽早熟這麽懂事，她又希望自己的女兒幸福天真的。
嗯，今天怎麽了，老想到孩子的事情。
穆九收起那些亂糟糟的心思，拉小草和玫瑰都坐下，坐在她的對麵，重新跟玫瑰商量了進京以後的事情。
穆九：“我們先找一個院子住下來，久安酒樓是一定要再開張的，還有香料店，那些配方我都會。
酒樓交給玉桂，香料店你親自來，找個時間我教你調香，你最好能親自為那些官夫人調製專屬的香料。”
穆九懂穆九的意思，“放心，隻要她們來，我一定能套出消息。”
圈子就這麽大，穆家那樣的事又是轟動一時的大事，總會有人記得之後發生的一些怪事或者細節。
林長生有他舒月齋，服務的對象都是男人，他們知道的都是明麵上的事情，但很多時候，很多是是非非的話都是從女人嘴裏說出的，即便她們隻知道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卻足夠穆九抽絲剝繭發現更多。
“衛家那邊，我先讓人混進去，你想怎麽開始？”
衛家便是玫瑰的本家，右丞相衛士銘的家裏，玫瑰的聖母已經去世，如今的衛夫人是小妾上位，當初玫瑰被賣很可能就是她的陰謀，畢竟有玫瑰在，她生下的兩個女兒始終被壓一頭。
玫瑰一直都知道穆九把她的事情放在心裏，但忽然被提上日程，她竟有種近鄉情怯的心理，“讓我好好想想。”
“你爹對你好嗎？”穆九問道，她好有一個方向。
水開了，小草默默泡茶，給每人斟了一杯。
玫瑰接過小草遞過來的茶杯，放在茶幾上，苦笑道，“那樣的家裏能有多好，女兒不過是家族爭權奪利的工具罷了，同樣是賣，不過賣的價錢更高，買家更有權有勢罷了。”
穆九從小被爺爺寵著，沒有那樣的經曆，可是見慣了大夏國女子的命運，穆九還是能體會玫瑰的感受，卻不知怎麽安慰她。
倒是玫瑰，經曆了人生最黑暗的時候又走了出來，心境非常的豁達，“主子也不用擔心什麽，用你曾經說過的話，在乎我的真正喜歡我的，不會在乎我那些經曆，若是不在乎的，即便我高高在上是丞相府的嫡女，那又怎樣，照樣沒法獲得幸福。”
小草聽得有些發懵，卻不敢輕易的問出口。
倒是玫瑰看穿她的想法，很隨意的告訴了她，“小丫頭，你玫瑰姐姐我以前是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被奸人所害才會被賣到萬寶鎮的，這次回來是要給自己報仇的，所以啊，人得學會好好的待自己，尤其是你，別對自己太苛刻了，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