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給臉不要臉
“那你說有什麽辦法？”林滿生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實在不行他可以不理黑衣人。
黑衣人似乎看穿他的想法，冷哼了一聲，“林滿生，別給臉不要臉。”
林滿生不以為然，他還能拿他怎樣不成？“你就說怎麽做，首先說好，要是整不倒穆九，就是你的辦法不好，賴不得我沒做到。”
黑衣人低聲跟林滿生說了幾句，消失在黑夜之中。
…
次日天不亮，林滿生便起床，去了村口。
穆十四嬸和紅狗子早就等候在那裏，三人到達鎮上時，天才剛亮，等了許久，找了管理戶籍文書的師爺。
林滿生以家主的身份，把林月芽以十兩銀子的價格賣給穆十四嬸，入奴籍，生死不論。
此師爺非翟師爺，是衙門裏專門負責管理戶籍文書的，每天經過的戶籍不少，男人把家中女人賣掉的事例更是每天都發生，師爺讓穆十四嬸交了十個銅板的筆墨費用，便幫她把戶籍文書辦好。
…
林月芽是被穆十四嬸的大嗓門驚醒的，穆十四嬸拿著重新辦好的戶籍文書，得意洋洋，“現在跟我回家！”
林月芽不識字，見穆十四嬸的模樣猜到什麽，卻又不敢相信，林滿生居然敢這樣對她！
可站在門口的林滿生卻滿不在乎的說了一句，“姐，我養不起你和你的拖油瓶，把你賣給他們，你可以跟他們走了，這房子是我的。”
“滿生，你怎能這樣對我？”林月芽依然不敢相信，她隻是睡了一覺，醒來自己怎麽就變成奴隸了？
林滿生下巴揚的老高，“姐，我怎麽就不能這樣對你了，你看看我的臉，看看這裏這裏，都是被穆九和林長生打的，而他們是你喊來的，你都把人叫到家裏來打我了，我怎麽就賣不得你了！”
“可是不求他們救我，我就要難產死了！”林月芽試圖解釋，林滿生再不好，也是她弟弟，在林滿生手裏比在穆十四嬸手裏要強。
“賤命一條，不說還好，未婚先孕，把我家的臉丟盡了，你還好意思說，也就是欺負我年紀小打不過你！”
林月芽一口氣堵在胸口，疼得厲害，“滿生，自從爹娘去世之後，都是我在照顧你，難道你眼裏隻有我的不好嗎？”
林滿生猛地想起，他賣掉林月芽出氣了，可是以後沒有林月芽，誰來給他做飯！
林滿生不說話，林月芽還以為他回心轉意了，“滿生，你不要把我賣掉，我還在家裏照顧你好不好，你幫我帶孩子，我去賺錢養家。”
話音才落，穆十四嬸又嚷嚷開來，“賣都賣了，戶籍文書也已經辦好了，別在這裏墨跡，收拾東西跟我回家！”
林月芽縫了很多針，疼得坐臥難安，這會兒哪有力氣走到穆十四嬸家裏，哀求道，“嬸，讓我再多住兩天，我疼。”能拖就拖兩天，說不定林滿生會回心轉意。
穆十四嬸掐住林月芽的胳膊就拖了起來，“我花了十兩銀子買下來，不是想聽你違背我的意思的，生個孩子有什麽了不起，誰沒生過孩子似的，想當初老娘生完孩子一個時辰，就得自己起來煮飯吃，現在你是我的奴隸，趕緊回去給我煮飯！”
不解氣似的，又小聲的咕噥了幾句，“十兩銀子，老娘全部的家當，一大早的，為了辦這個戶籍文書，老娘連一口水都舍不得喝！”
林月芽再次求助的看向林滿生，希望林滿生告訴她，這一切都隻是夢。
但是，被穆十四嬸拖下床的時候，她不得不接受現實。
誰讓林滿生是這個家唯一的男子，女人的地位又太低，林滿生可以拿控她的生死！
不甘，卻無可奈何。
想了想，欠穆九太多，她沒臉再去求穆九，便抱著女兒，艱難的跟著穆十四嬸去了她家。
自從紅狗子廢了以後，整個人陰陽怪氣的，見誰都陰惻惻的，見林月芽抱著孩子，一想到那將是他此生唯一的孩子，便把孩子搶了過去。
翻開一看是個女的，生氣的把孩子扔掉。
林月芽也不知自己是怎麽把孩子接住的，隻是覺得喉嚨一緊衝了出去，等孩子到手，傷口疼的幾乎無法站立。
紅狗子氣急敗壞的衝林月芽就罵，“你個沒用的，怎麽不生個兒子！”
想當初自己年幼無知，被這母子倆騙了，林月芽就懊悔不已，但木已成舟，吵也沒用，不由得想到穆九，想當初穆九是怎麽在吸血鬼親人手裏殺出一條血路來，想想自己該怎麽做，也不出聲，抱著孩子小心的走到凳子上坐下。
才坐下，就被穆十四嬸拉住耳朵，“把你買回來不是讓你享福的，你給我做飯去！”
“嬸，我才生下孩子，你讓我安心的休息幾天可以嗎，我保證，我以後一定會更勤快的！”
穆十四嬸不依不饒的，正要打下去，穆十四正好從地裏回來，見狀，說了一句，“鬧什麽鬧，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林月芽轉而求了穆十四，“叔，不是我矯情，我真的需要休息幾天。”
穆十四，“去吧，紅狗子的房間在這邊。”
…
穆九聽說林月芽一事是在午後，一家人飯後坐在紫藤下商議接下來的事情。
林長生拿著瓜子一顆顆的剝好，放到穆九手心裏。
穆九想說這些可以由下人做，實在不忍奴役林長生，但隻要是關於她的事，他都喜歡親力親為，她說也沒用。
倒是李小桃看不下去了，使勁給穆九丟眼色：不要過分了啊！
穆九雙手一攤，“娘，你也看見了，不是我欺負他，是他非裝可憐。”
林十五沒忍住笑出聲來，“這話說得好，對於裝可憐的人，最好的辦法是讓他變成真正的可憐！”
林長生陰森森的，冷眸掃了林十五一眼。
林十五縮了縮脖子，轉移了話題，“九兒，林郎中說你那些什麽藥材可以收了，你給句話。”
穆九搖頭，“這事又得麻煩爹了，你幫我把那些看起來弱的收回來陰幹，那些強壯的等過一段時間種子成熟了，再把種子收起來。”
這樣明年就不用去買種子了，有更多的種子，還可以發展萬寶鎮周邊幾個村子的人一起種植。
林十五一點就通，“我明天就著手準備。”
看著又曬黑了不少的林十五，穆九生出愧疚來。
自己和林長生到處跑，家裏幾乎丟給林十五，他卻從未埋怨過什麽，愣是把家裏給她打理得井井有條。
心想到了齊州，一定再去買幾個人回來。
但得力的人，真的可遇不可求！
林十五走之前，說了一聲，“對了，林月芽被林滿生賣掉了，賣給了穆十四嬸做奴隸，我好像記得大夏國普通的貧民是沒有資格買奴隸的吧。”
穆九記得律法，點頭，“是有此事，不過，也不是很嚴格，隻要買賣雙方都是自願的，戶籍文書好辦，爹，你是不是……”
穆九不好往下說，妄議公公啊！
“九兒，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你不能跟長生一樣欺負我，我就是看穆十四嬸不順眼而已，我可是要為我妻子守身如玉一輩子的男人。”
不知是不是穆九的錯覺，以往林十五在說這話時，都是一副不正經的模樣，但今天，他的語氣竟透著些許的傷感。
天氣晴好，適合晾曬藥材，穆九讓林十五多請點人，爭取三天之內把藥材全部采收，免得影響藥材的品質。
村民自種那邊，也請了林羅氏幫忙去指導一下，等曬幹就可以拿來藥廠過稱，除去種子錢，剩下的就是藥農的。
一時間，整個穆家村都忙碌起來，人人臉上洋溢著豐收的喜悅。
穆九站在藥田邊上，看著大量的藥材堆在地裏晾曬，仿佛看見大把大把的金元寶在向她飛來。
由於請的人多，第二天早上時候，可以采收的藥材已經采收了大半。
穆九跟昨天一樣，老早來到藥田裏，不時的把曬得過厚的藥材翻開，爭取曬勻稱些，林長生的腿還不能幹活，隻得坐在田埂上看著穆九。
穆九累了，就回到林長生身邊，陪他一起坐會兒，“長生，再過一天我們就可以完工了！”
“要上齊州嗎？”
“嚴世嵩那邊沒法在拖下去了，食品店是個什麽情況，也得去看看。”
“成。”
兩人說著話，卻見林月芽步履蹣跚的往這邊走來。
難不成還想來求她？穆九皺眉不悅，這人太貪心！
果然，林月芽走到他們麵前，跪了下來。
穆九頭也不回，“你走吧，我沒法幫你。”
林月芽一愣，磕了一個頭，聲音沙啞，“我來，是想謝謝你幫了我，我無以為報，現在又是這個樣子，以後更加沒有能力報答你。
我……昨晚上我疼得睡不著，偷偷聽到了紅狗子和嬸跟一個陌生的聲音說話。
他們說，等你把藥材都采收好，曬在田裏的時候，他們晚上就帶人把藥材偷了，我來是個你提個醒的，嬸不是好人。”
說完也不看穆九的反應，又步履維艱的返回。
看著那佝僂的背影，穆九心頭湧上難以言喻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