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人心惶惶
穆宏升雙眼發紅，指著穆九罵，“別以為我不知你怎麽想的！裝白蓮花？裝乖巧，誰不知你心腸歹毒，連自己的親爹都不治！硬是看著他去死！”
穆察解釋，“他們去找我，擔心你不肯來守穆喬勇最後一程，想讓我去勸勸你，結果我去你家的時候，厚樸說你剛走，他們不信，非拉我們來看一看……”
說到這裏，穆九終於明白為何穆察和一眾族老會同時出現在這裏。
“裏正爺爺，昨天我來看過他，我懂醫術沒錯，但我不是神仙，我救不了他，讓他們再給找一個更好的大夫……”
穆宏升蠻橫的打斷穆九的話，“你撒謊！你昨天還開開心心的收了聘禮！”
穆九等穆宏升吼累了，不得不停下休息，現場安靜了，才繼續跟穆察說道，“裏正爺爺，昨天的日子對每一個人來說都很重要，我也沒打算操辦什麽，是他們見我家清冷，自動去給我熱鬧熱鬧的……”
穆察就是自動去的一員，自然明白昨天那樣的，穆九也不好把人趕出去，“我懂！”
穆察又向其他幾位族老解釋昨天穆九的情況。
族老紛紛表示要是他們，也不好把人趕出去。
更何況，其他人不知穆喬勇的情況，發自內心的去給穆九辦及笄禮，也在情理之中。
穆宏升已經被刺激到使勁的喘氣才能表達他的憤怒，“你們都在情理之中，你們都是合情合理的！活該我爺爺奶奶就得死是吧！你們都是殺人凶手！”
幾位族老和穆察沒有力氣跟他對罵，索性任由他罵累了自動停下。
“要不長生你把人給弄暈了，讓我們安靜安靜吧。”有以為族老實在受不了。
穆察搖頭，“算了，畢竟死了爺爺奶奶，心情不好。”
於是，一行人在穆榮光家裏聽著穆宏升和穆喬生罵了很久，陳三聲才帶著捕快到現場。
穆喬生見到陳三聲，第一反應是衝陳三聲跪下磕頭，“捕頭大人，您一定要給找出凶手，還給我爹一個公道啊！”
陳三聲來過兩次，都對穆九家裏的種種知曉一些，嗯了一聲，便帶了仵作去穆榮光的屍體旁。
仵作道，“接下來請女人離開。”
穆九很坦然，“我是大夫，沒事。”
穆喬生凶狠的瞪著穆九，“滾出去！”
但仵作已經開始驗屍。
當著林長生的麵，穆喬生不敢去拖穆九，隻能幹瞪著眼沒有辦法。
仵作驗屍，陳三聲沒閑著，轉了一圈之後，做出和林長生一樣的動作，推開穆宏升房間的門，從窗子跳出去，在後院裏喊了其他的捕快過去，大約一炷香時間，才帶著捕快從正門走進來。
恰好，仵作的驗屍也有了結果，“被人從正麵用刀割喉，一刀斃命。”
陳三聲心裏有數，走到林長生麵前，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是你最先發現案發現場的？”
林長生點頭，“我和穆九，還有穆宏利。”
穆宏升忽然又插了一句，“是他們殺死我爺爺奶奶的，當然是他們先發現的了！”
陳三聲不耐煩的喝道，“閉嘴！別妨礙公務！”
穆宏升卻不依不饒，“他們恨我爺爺奶奶，凶手一定是他們！”
陳三聲失去了耐心，衝他的手裏招招手，示意他們把人帶走。
穆宏升不願意，大吵大鬧，“他們才是凶手，你們抓我幹嘛！你們抓他們啊！”
但沒人理會他，幾乎是把他當做瘋子處理的拖了出去。
穆喬生心疼兒子，卻不敢得罪官差，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穆宏升被拖走，回頭，陰毒的瞪著穆九。
現場總算安靜，陳三聲公事公辦的語氣，“你們來的時候看到了什麽？比如人影？”
林長生同樣語氣冰冷，“沒有，隻看見屍體。”
陳三聲：“你們為什麽來這裏？據我所知，你們跟死者有仇。”
林長生和穆九一一的答上，最後，陳三聲大手一揮，“不好意思，你們得配合我們回衙門調查。”
穆九和林長生乖乖的跟著陳三聲走了。
穆喬生得意的走到穆察麵前，“看見了嗎？老東西！他們是殺人凶手，捕快把他們帶走了！你就等著被解職吧！”
穆察不語，公事公辦而已，又沒直接判定穆九和林長生就是凶手，得意什麽，再說，自己的爹死了，即便是抓住了凶手，也沒什麽好嘚瑟的！
這一家子的腦子都有病！
穆察招呼其他幾位族老，離開穆喬生的家。
……
林十五把穆宏利送回家，千叮萬囑的交待，“接下來，不管有什麽人叫你出去，你都不能出去，也要看好你娘，千萬不能讓她出去，知道嗎？”
穆宏利聽話的點頭，“知道了師傅，你可讓姐夫照顧好我姐姐啊！”
“不用你說！”林十五沒好氣的橫了穆宏利一眼，“沒良心的小東西，也不見你這麽關心過師傅。”
“師傅小心。”
“這還差不多！”
林十五把零四也安排到穆九的家裏，這才帶著零一離開。
李小桃是不知穆榮光和穆老太遇害一事的，見穆宏利回來，還關切的問道，“怎樣？你爹他……”
穆宏利拉著李小桃的手，“娘，我爹沒死，不過爺爺奶奶卻死了。”
李小桃，“……”
這話……
可是……
天啊！
穆榮光和穆老太……
“發生什麽事了？”李小桃很著急，“為什麽你回來了，你姐姐呢？你長生哥呢？”
穆宏利有些沮喪，“他們被捕快帶走了，不過人不是我姐姐和姐夫殺的，相信他們很快就能回來。”
“不對，衙門進去了不是那麽容易出來的，你看林劉氏就死在裏麵了，之前你奶奶進去一次，出來時都瘦成哪樣了，不行，我得想想辦法，我……我能有什麽辦法……”
李小桃嘀嘀咕咕，一陣天旋地轉，暈倒在院子裏。
穆宏利深深呼吸，姐姐不在，他得為姐姐守住這個家！
“厚樸！你趕緊去林郎中家裏，把林郎中請來，我娘暈了。”
“大姐！你出來一下，幫我把娘扶進去！”
穆宏利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不要慌亂，把事情一一的安排好。
穆三喜把穆載恩往搖籃裏一放，便出來和穆宏利合力把李小桃扶回房中，放床上躺著。
“哇……”穆載恩在堂屋裏發出洪亮的哭聲。
穆三喜趕緊出去一看，穆載恩從搖籃裏摔了出來。
穆載恩坐了兩個月的搖籃，從來沒摔出來過，眼下可謂是禍不單行！
穆三喜心煩意亂的把穆宏利拉到一旁，問了一聲，“怎麽回事？”
穆宏利把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告訴穆三喜，問道，“大姐，你說我們要不要告訴秀秀姐，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還是先不要告訴她，免得她受到刺激……”
“成，待會兒我們裝作什麽事也沒有，可是娘……”
“等會兒我會先告訴林郎中，讓他說是娘身體不好。”
姐弟倆商量好了，穆宏利便去門口等林郎中前來，穆三喜拿了背帶把穆載恩背起來，一邊照顧李小桃。
林郎中來的時候，穆宏利趕緊的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讓他幫忙瞞著。
林郎中也被嚇到了，差點忘了怎麽走路。
這個偏僻的小山村，幾十年來吵吵鬧鬧有，卻從來沒出過命案，繼林劉氏殺死兒媳婦林五嬸之後，又出了一起凶殺案，這日子要怎麽過啊！
林郎中照著李小桃的指尖紮了幾針，李小桃便緩緩睜開眼睛，“九兒……九兒！”
穆三喜連忙握住李小桃的手，“娘！我在！”
說完湊近李小桃的耳朵，“娘，秀秀姐還不知發生了什麽，您千萬不能說漏嘴啊！她肚子裏的孩子……”
李小桃這才驚醒，“那她發現什麽了沒有？”
“沒有沒有，暫時沒有，我讓林郎中說你身體不好導致的暈倒，秀秀姐暫時沒懷疑什麽。”
李小桃點頭，“可是紙包不住火……”
“嬸，什麽紙包不住火？”張秀秀捧了一碗紅糖水走進來，“林郎中說您的身體不好，我給您住了一碗紅糖水。”
“秀秀！說了你多少次，你現在不方便，讓三喜去做就成！”
雖然不止一次聽到李小桃和穆三喜這麽說，但每一次張秀秀都特別感動。
這些人不過記了她的一飯之恩，就把她當做寶貝一般的照顧，比起被穆老太奴役幹重活到差點流產，穆九家裏的生活，簡直就是天堂。
“嬸，沒事!又不用燒火，我坐在一旁看著水開了扔塊糖的事，我幹得來！”
張秀秀走到李小桃床頭，肚子雖大，動作卻很靈活把碗給了穆三喜，“嬸，有點燙，您慢點。”
“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剛才宏利回來說，今晚九兒和長生可能不回來了。”
“哦。”張秀秀以為是給穆喬勇守夜，這事也不好說什麽，便起身去了堂屋拿起她給小孩子做了一半的鞋子，安靜的坐著繼續做鞋子。
可穆宏利有心瞞著，有些人卻不給張秀秀安靜。
陳三聲走的時候把穆宏升放了，穆宏升在家裏待了一會兒，越待越煩，不知怎麽想起了張秀秀，就跑這裏來了，進不來，便隔著門大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