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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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殿,老皇帝還在為天牢失火,貫聞牧逃走氣憤不已。
“這個貫聞牧未免也太不把朕放在眼裏了!”老皇帝大怒,將所有的奏折打翻在地。
孫公公小心翼翼:“陛下,楚楓將軍也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您也操勞了一天,不如先歇下?”
“還歇下?歇什麽歇?不把那賊子捉回來,是不是有一天他也敢刺殺朕了?!”老皇帝越想越覺得可怕,“去,把承溪世子給朕找來。”
老皇帝坐立不安,等了許久,才等來了貫承溪。
此時的貫承溪一臉疲憊,眼下的青黛在白皙的臉頰上更加突出。
“承溪,你這是怎麽了?”老皇帝快步從殿上走了下來,朝殿外喊,“快,去傳太醫!”
貫承溪輕輕搖頭:“陛下,承溪無事,不必勞煩太醫。”
老皇帝明顯的不信:“聽話,你這樣子,怎麽是沒事,是誰欺負你了?給朕說,朕為你做主。”
貫承溪無奈一笑:“不瞞陛下,自昨晚商討貫聞牧一事,至今未眠。”
一天一夜沒休息?
老皇帝將貫聞牧的事情暫且放下,又朝孫公公喚了聲:“小孫子,快來,將承溪扶到便殿的床塌上去。”
皇恩浩蕩,再加上著實疲憊,貫承溪便沒有推辭。
不多時,清淺而均勻的呼吸聲傳來,老皇帝滿臉慈愛地看著貫承溪,眼神劃過一絲疼惜。
“微臣……”太醫趕來匆匆行禮,被老皇帝打斷。
“住口,下去吧。別吵到承溪睡覺。”
太醫與孫公公麵麵相覷。
正當太醫要邁出議事殿時,又被召了回來。
“快來看看承溪。”老皇帝放心不下。
太醫把了一會脈,誠如貫承溪所言:“陛下,承溪世子隻是操勞過度,無礙。”
老皇帝呼出一口氣,擺了擺手。
“陛下……方才淑貴妃差人來問,今夜是否還去靈袖宮。”孫公公聲若蚊蠅,怕吵醒了貫承溪。
老皇帝擺擺手:“跟她說,不去了,讓她早點睡。”
孫公公退了下去,偌大的議事殿隻餘下兩人。
老皇帝也順勢躺在貫承溪身側,看著那安靜的模樣,想起了那個女子……
一夜好眠,貫承溪醒來時老皇帝去上早朝還未回來。
為了不打擾到他,整個議事殿裏空無一人,宮門也牢牢地關著。
貫承溪揉了揉額頭,起身。
繞到正殿,一本奏折躺在龍桌的腳下,貫承溪本就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鬼使神差地,緩緩走了過去。
他微微俯身,就在要撿起那本奏折時,發現地上的磚瓦有一條縫隙特別大,與旁邊並行的縫隙並不相同。
貫承溪順著這條縫隙看去,正好將整個龍桌圍成了一個長長的方框。
他緩緩掀開龍桌披著的明黃色的布,露出桌下的地磚。
那是一整塊地磚。
貫承溪摸了摸,不,這不是一整塊地磚,而是一塊兒木板!
看來,這底下是一個暗道。
貫承溪斂了斂眉,摸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開啟的密鑰。
他的眼神快速略過周遭的一切事物,桌腿、玉璽、簾布……
似乎都不是開啟這個暗道的密鑰。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太監行禮的聲音。
貫承溪內心微緊,方一抬頭,不小心觸碰到龍椅左側下方的扶手,那塊木板動了一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來。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貫承溪依稀能看出老皇帝的身形,他立即碰了那個扶手下方一下,瞬間那個木板合上。
與此同時,老皇帝進來,看到站在龍桌旁的貫承溪,十分詫異。
“承溪,你怎麽在那兒呢?”老皇帝內心不安,眼神不自覺地瞥向龍桌下方,不過有桌布綴到地上,從外麵並不能看到那個密道。
貫承溪一如既往的溫和一笑:“這個奏折掉了,我過來撿一下。”
老皇帝看向他的手,果然握著一份奏折。
貫承溪將奏折放到龍桌上,微微抱拳:“感謝陛下昨日不怪承溪無禮。”
老皇帝仔細盯著貫承溪的表情,沒有看出來任何破綻,提著的心,微微放下,幹咳了一聲,說:“是朕考慮不周,朕才聽說苗氏故去,是你為她辦的身後事,端親王,很有福氣。”
貫承溪笑了笑:“應該的。不知陛下昨日召見承溪,是否有什麽事情。”
“哦,還不是貫聞牧。天牢失火,偏偏就貫聞牧逃了出來,你說,是不是故意有人與朕作對?”老皇帝想到這件事,就勃然大怒,“朕要是抓住那賊子,必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老皇帝一向將皇位皇權看的很重,有誰挑戰天威,那就是罪大惡極、不可饒恕。
貫承溪抿唇。
老皇帝說完那番話,拍了拍貫承溪的肩膀:“朕也不想殺了貫聞牧,隻是暫時把他打入死牢。端親王是朕的兄長,在這跪了半日,朕又心疼又無奈。若是就這樣放了貫聞牧,天下的百姓如何看朕?豈不是人人都可以謀殺朝廷命官,這讓朕跟那些臣子如何交代?”
“陛下此番,定有自己的考量。”
貫承溪說的話,一向符合自己的心意,老皇帝點頭:“有你此番話,朕心裏好受多了。”
……
貫承溪抵達世子府時,有些意外。
小涼亭底下,除了顏之歸,還坐著一個人。
貫承溪倒是沒想到他會來世子府。
“承溪世子回來了?”寧睿笑得開懷,“方才我還同顏兄討論呢,畢竟顏兄也是一國太子,住在這世子府倒是有些委屈,不如跟我去住西郊的行宮?”
貫承溪眼眸微冷,倒是沒有回答,眼神掃向顏之卿。
顏之卿還是懶散的樣子,斜倚著涼亭的柱子,眼皮微抬,似乎睡著了。
貫承溪走到顏之卿身邊,輕聲:“回屋睡。”
話落,貫承溪背朝顏之卿,半蹲身子,將顏之卿背起來,往外走。
“早就聽聞承溪世子身子骨弱,這點小事還是不勞煩世子了。”寧睿擋在貫承溪麵前,眼神鋒銳。
貫承溪毫不退讓,眼神平靜如水,卻堅定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