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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有錢能使人推磨

  夏楠說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就在她離開后不久,那些原本被李氏奪去的物品一一歸還,連帶著還附上了幾件。


  鴛兒望著這些被送回來的物品,不由得練練讚歎,「姐兒您真是厲害,真的讓三夫人將東西原封不動歸還!不過婢子卻好奇,您是怎麼知道三夫人屋裡有邪乎的?」


  聽聞她的話,夏楠不過莞爾。


  「我記得這話,還是你跟我說的。」


  鴛兒瞪大了眼,「我跟您說的?」她什麼時候說過這些話?

  夏楠卻不打算解釋,隨手將一枚鑲寶石鳳蝶鎏金簪從箱子里取出來,細細打量。


  鴛兒使勁在想,忽然目光一動!

  她想起來了!

  方才她曾與姐兒說過,近日三夫人總說自己身子不舒爽,經常留在院子里也不常與人來往,沒想到姐兒就這麼記住了,還以這個原因說三夫人屋子裡有邪乎,把三夫人唬得一愣一愣的,既沒傷了明面,又將東西給拿了回來。


  就方才自家姐兒那張能說會道的嘴,她也是被唬個一愣一愣的,想明白了的鴛兒,望向夏楠的眼神帶著几絲異樣。


  鑲寶石鳳蝶鎏金簪製作精細,十分好看,落在夏楠手間,彷彿與羊脂白玉相襯,無比光輝耀眼。


  鴛兒瞧著,不經意說出心中的疑惑。


  「姐兒,府里的人都說您是從不知哪個地方的鄉下來的,做多了粗活,可您怎地一雙手這般白嫩纖細,可有什麼法子可教教婢子呢?」


  鴛兒說完這話,還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望向夏楠。


  翩若狠狠又瞪了一眼鴛兒。


  「放肆,姐兒是身份尊貴,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說到這個,夏楠倒是放下了手上的金簪,目光也隨之落在自己的手上。


  從前在寧鄉時,確實做慣了粗活,也又黑又粗糙,可後來呢,蔣嬤嬤是盲人,每次與她再一次,無法見到她的模樣,只能用她的手細細撫摸。


  夏楠清楚地記得,蔣嬤嬤的手,溫暖而細膩,雖然年邁,可她的一雙手卻是保養得極好,後來啊,她見夏楠小小年紀一雙手便如此粗糙,心有不忍,便將保養手的法子告訴了她。


  夏楠抬眸,對上鴛兒緊張興奮的瞳眸。


  「哪有什麼法子,懶慣了,自然傷不得手了。」


  夏楠說完,清晰可見鴛兒眸中劃過的一抹失落。緊接著,夏楠忽地又拿起了擱置在桌上的金簪,塞到翩若手上。


  「這些日子,你管理這院子也辛苦了。」


  翩若接過金簪,說了感謝的話便收下了。


  鴛兒一見夏楠把這金簪給了翩若,眼睛都瞪直了,這一根金簪!足足抵得上她們一年的月錢啊!小姐就這麼隨手給了翩若!


  她呢她呢!


  鴛兒心中不聽祈禱催促,可夏楠卻是沒有絲毫下一步動作的模樣,把她急得不行。


  夏楠緊接著又交代翩若,讓人將這些歸還回來的東西放回原位,又取了一些小物件,讓她分發給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當做是這些日子來的打賞,可鴛兒就在眼前,她等了足足半刻鐘,還是不見夏楠提起她!

  鴛兒氣得都要炸胡了。


  終於,夏楠似是想起了她這個人,慢悠悠開口。


  「鴛兒啊,正好,我有個東西賞給你。」


  鴛兒被提及,雙眼都放光了,目中的欣喜不言而喻。


  只見夏楠拍了拍手,從袖口中取出一塊錦娟,打開便見躺著的一塊,四四方方,擺放整潔,對角處還綉著精緻蓮花的錦帕。


  夏楠將錦帕遞給鴛兒,「這錦帕可是用上好的絲線綉制的,我瞧你整天大大咧咧的,出門也沒個東西擦拭,這個最適合你了。」


  鴛兒一看手上的錦帕,雙眼都瞪直了,只能僵硬著唇角朝夏楠道了謝。


  領完之後便出了夕顏閣。


  只是鴛兒一雙眉毛都要揪在一起了,雙手更是死死揪著錦帕。


  心中腹誹,「誰要你這張帕子了!一張破布,能有什麼用!」


  她明明見著夏楠給了翩若許多金簪銀簪準備分發給底下的丫鬟婆子,她心悅翩若那隻金簪沒錯,可她的身份擺在那兒,大丫鬟的賞賜肯定是最好的她不可置否,可憑什麼那些金簪銀簪就沒她的份,那些閃亮亮的東西就沒她的分,這麼一塊破布子,能值幾個錢!


  鴛兒氣得頭都要冒煙了,只能恨恨踹了樹一腳,憋著離了院子。


  鴛兒走後,翩若望著夏楠淡漠的眉眼,糾結了下,還是說出了聲。


  「姐兒,不是婢子說鴛兒的壞話,只是……您為何這般放任她,婢子前些日子,見她還與玲苑的芸香有說有笑的,難道您就不怕……」鴛兒出賣您嗎?

  翩若後面的話並沒有說出聲,夏楠卻懂得她的意思。


  夏楠並沒有回答翩若的話。


  有些事情,她心中有數便好。


  斥退了翩若,她便小憩了起來。


  可她卻不知道,今日的表小姐,成了侯府里人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表小姐回了家不過大半個月,便又重新回住夏威侯府,這到底是為何?是江南那邊的家不歡迎這位表小姐?還是紀氏真的極為思念表小姐?

  這個消息傳到蝶翠軒的兩位耳里,夏嫻依舊是一片淡然,夏落則是目露欣喜。


  「楠姐姐真的回來了?」


  底下的小丫鬟連忙點了點頭。


  「千真萬確,方才還去了夫人院子里呢,據說是送去了什麼禮。」


  「送禮?」這話一出,就連夏嫻都忍不住疑問出聲。


  她沒記錯的話,先前自己母親可是極其厭惡夏楠,而夏楠對自己的母親,也沒有到送禮的地步。


  「嗯,奴婢聽人說,表小姐送去了十幾盆艾草呢,據說還幫了夫人看風水。」


  小丫鬟將事情前前後後說了出來,包括先前夏楠不在,三夫人去她院子里搬走了不少東西的事情一併講了出來。


  聞言,夏嫻只是揉了揉額頭。


  她這個母親,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她不過是聽底下丫鬟說了一番,便曉得夏楠的意圖,可李氏偏偏就被這麼給騙了過去。


  這件事情一眼便明了,也不知道底下的小丫鬟會怎地編排李氏。


  「這些事情你們別亂嚼舌根,小心掉了!」


  底下的小丫鬟抿緊了唇,生怕舌根真的掉了。


  五小姐的手段,她們都是見過的。


  夏落聽聞,無聲地擺弄這手上的絹布。


  自從自家母親知曉二姐姐一直在學習蘇綉之後,便讓她們也學了起來,說是為了不輸於旁人。


  兩姐妹礙於她的哭鬧,只能應了下來。


  對於李氏,夏嫻夏落更多的是無奈。


  夏穎的及笄禮就在三月,此時的她正習著蘇綉,美眸凝望,神色認真,一針一線將一副蝶戲花綉於絹布上。


  而此刻,蘇氏正坐在她的身旁,見她模樣,眼角眉梢也不由得透露出些許柔意。


  蘇氏等著她將手上的絹布綉好,這才說道。


  「穎姐兒,你的及笄禮便快到了,你祖母已經邀請了定國公夫人來做你的正賓,有司則為白夫人,她是我的知交好友,人品自是沒得說,這兩位夫人的身份地位可不一般,極少有人請的動,你看你祖母多在意你。」


  蘇氏極為滿意,定國公夫人是怎樣德智雙全的女子,在京中口碑極高,許多人家請她為少女插簪,也並未見的她答應。若是由她為夏穎插簪,夏穎此次及笄,無疑是聲勢最為浩大的,這可是夏威侯府嫡女才有的……


  而白夫人的名聲雖沒定國公夫人那般響亮,可也是她的知交好友,年輕時也是京中的才女人物,又怎會差呢?


  「那贊者呢?」對於兩位夫人,夏穎很是滿意,不過她更好奇地是誰做她的贊者。


  「這個就要看你自己意願了,不過我看老夫人的意思,似是要讓楠姐兒做你的贊者,不過最後還是得你說了算。」


  聞言,夏穎峨眉緊蹙,美眸之中劃過一抹厭惡,隨即被她抹去。


  「那就她吧。」


  她要讓她看著她是如何蛻變,而後以最嬌美的模樣嫁與衛國公世子。


  ==

  午時整座侯府都極為安靜,而位於東邊的玲苑更是靜謐得可怕。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兩三個丫鬟婆子,兩個婆子靠在門邊正睡得熟稔,而丫鬟也低垂著頭,打著瞌睡。


  外院冷清,內屋裡則更為安。


  屋裡被打掃得整潔乾淨,並無多大擺設,只是簡單弄了些花兒點綴房屋,餘下的便是整潔了。


  屋裡只有女人深深淺淺的呼吸聲,除此之外,再無它聲。


  突然,只見原本緊閉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小條縫隙,一隻烏眸探了進來,滴溜轉了幾圈,最終落在床榻上那道起伏的身影上,確定其睡熟了之後,方才躡手躡腳走了進來。


  只見夏馨熟稔地走到屋子裡的書桌前,輕手輕腳將放置在桌上的東西拿起,隨即又放下,似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突然,夏馨雙眼一亮,目光緊緊落在被壓在最底下的那份信件里。


  她迫不及待將信件打開,只是還沒來得及讀,便聽聞一道嬌柔的聲音喚著她的名字。


  「馨兒。」


  夏馨身形一僵,一轉身,便見已經坐直起身子的房姨娘,正望著她。


  夏馨有一瞬被抓包的感覺,不過旋即她便將信件扔回桌子上,急忙上前將房姨娘扶了起來。


  「娘。」


  房姨娘走到書桌前,見她動過的東西,眸色瞬間冷卻。


  「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動那些東西嗎?!」


  她眸子凌厲,看得夏馨直垂下頭。


  「這種事情,我不希望再看見第二次。」


  房姨娘厲聲,不怒自威。


  夏馨低垂著頭,目光不經意落在房姨娘小腹上,眼角微微濕潤。


  「娘……你為何不讓我聯繫房氏一族,如今李氏一直欺壓著人,不斷地減少我們院子的口糧,甚至剋扣,這些您都忍了,可換來了什麼?換來她將我們所有與外界所有聯繫都斷了的結果嗎?您如今身懷有孕,卻瘦弱成這樣,若是外祖父知道了您如今這個樣子,還不知道得心疼成什麼樣子?!」


  聞言,房姨娘心中也是一陣顫動,她下意識地撫摸了下肚子。


  從檢查有孕到如今,已經快四個月了,可她的肚子,依舊並無多大的弧度。


  三房李氏自從知曉她懷孕之後,便將她視為眼中釘,派人無時不刻看著玲苑,所給的飯菜更是少得可憐,若不是顧及她肚子里這個孩子,只怕她早已不在侯府了。


  房姨娘朝她搖了搖頭。


  「房氏一族不過是商戶,就算你外祖父知道了,又能怎樣?當年是我自願跟了你父親,縱使如今受了苦,也心甘情願。」


  「可我不情願啊!」


  夏馨眼中含淚。


  「娘,您只是一個姨娘,而我只是一個姨娘生出來的庶女,他日您肚子里的弟弟生出來,也只是庶子,永遠比不上正房一根毫毛,正房要我們生就生,死就死,您就甘願嗎?您若是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弟弟著想啊,他日他成長時,卻被冠上庶子的名聲,一輩子被人壓在底下,您願意?」


  夏馨說的聲淚俱下,可房姨娘面色依舊淡然不變,只是望向她時呆了幾分憐惜。


  只聽她幽幽嘆道,「誰說我沒有了,傻孩子,如今還不是時候。」


  還不是時候?

  夏馨沒聽明白。


  房姨娘撫了撫她的頭。


  「如今我們受多大的苦,他日就能得多大的甜頭。」


  見夏馨不明所以,房姨娘便把芸香喚了進來。


  鄖縣恭恭敬敬對房姨娘行了個禮,又望向一旁紅著眼眶的夏馨,說道。


  「回姨娘,姐兒的話,前些日子表小姐離京,三夫人沒少她房裡搬走東西,昨日表小姐回京,今日便帶人前去,不知使了什麼法子,便將東西帶了回來。」


  聞言,夏馨眸中劃過一抹奇異,望向房姨娘。


  後者輕撫著小腹,面上掛著一抹恬淡的笑容,襯得一張明麗的臉龐愈加柔和。


  「馨兒,你記住,就算你人被囚禁住,可這外面的事情照樣能知曉。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們不使鬼,使人。」


  使得是。


  鴛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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