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辯解無用(下)(二更)
「呯!」
板斧狠狠的撞到一層透明的護罩上,發出亮眼的火花,持斧人力氣極大,手上青筋畢露。
不過眨眼的功夫,幾道衝上來的人影手中一閃,幾道火花濺出,卻是沒有一把武器可再進分毫。
無論是俯衝而上,還是高高躍起,手中之物借與那透明的牆有著接觸,層層內力回蕩,反彈之力重擊回來,一些功夫不紮實的人倒是被打得翻了出去。
泥土之上,病癆模樣的青年雙手成章,一上一下極力伸展,身體壓得極低,脊柱微微顫抖,繃緊用力,雙腿大張半跪於地,內力自丹田而出,匯於雙掌,在體外運行周天,自上而下的內力與身體很好的連成一個環,支撐起了這道牆。
青年周身是一個透明的圓形罩子,罩子極小,只能剛好罩住他,看起來及其最弱的牆,卻是阻擋了殺招。
「哼,我看你能撐幾時!」坤陰山的雲真人冷笑著,滿面陰霾,說著,爆喝一聲,雙掌撤出些許,純白的霧自掌心而上,枯瘦的掌心每一個骨節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先天之境!」旁邊的大漢吸了一口涼氣。這成霧的東西不是別的,就是內力!
內力越醇厚,越有形,自無生有,生萬物!
這雲真人居然已達先天之境!
周圍不少人都看到,皆吸一口涼氣。
「不過一個老鬼,過幾年也歸土了,無所畏懼。」一個面目陰柔的中年男人邪邪的說著,撫摸著紫色的衣袍,手指輕動,幾個弟子便附耳過來。
雲真人手掌微轉,口中一吐,一掌就悍然印上。
透明的牆上頓時就有白色的霧炸開,像是燃燒一般,慘白色的雲霧時而依附牆面,時而輕舔。
「一掌不夠便再來一掌!我今日定要讓我那孫兒走得安心!」雲真人渾濁的雙眼外凸,花白的眉毛似乎成蒼老了幾分。
「笑話!」年江冷笑,雙手微動,拚命將雙手之間的距離拉到最大,吸著冷氣,眼眶發紅。
那似乎是脆弱的牆壁頓時一震,好似更加凝實了幾分。
這些人不過是上來探路的先驅者,真正厲害的要麼沒來要麼在上面看戲。
雖說這一路走來年江比較狼狽,倒是今日今時,不知為何這內力的運行環繞更加的流暢通順,平日還不怎麼熟練生澀的招數今天都打得非常好。
說是他狀態不佳,他是感受不到的。
所以,正道人自以為對上的重傷未愈的年江,在他本人看來,完全是全盛時期。
視線在幾人的縫隙間穿插,果不其然,真正衝上來動手的只是少數。
不過,這些人僵持在這裡,年江倒是得以把他們滿面的殺氣看的一清二楚,心裡卻是無奈的嘆了出來。
說到底,都是仇恨。
「讓洒家也來試試這龜殼!」剛才仍板斧的漢子眼眸一凜,雙手赫然緊握,龐大內力猶如過江之龍浩浩蕩蕩而下,板斧上亮起一層光芒,兩種內力相撞,卻不必剛才的火花四濺。
「咦?」大漢皺眉。
「我來助你!」
「加我一個!」
「喝呀……」
聯手打爆龜殼不要太酷也不要太爽,幾個弟子不過一逞英雄,年江話音剛落就衝上來,結果出來了才尷尬的發現只有自己,然而開弓箭不得回頭,只得上了。
不過年江一副病弱模樣,又是個醫者,毒醫的武功在江湖上都是拍不上號的,更別提年江。說不定是師傅/長老覺得手刃此人實在是殺雞焉用牛刀,讓我上去一刀結果,說不得還能得幾點賞賜。
單方面的肯定年江無害之後,就抽刀子上了。
就年江的感知來看,圍上來十四個人,真正面露殺意與仇恨的不過六個,那雲真人、大漢便是其中之一,其他的不想也罷。
想螳螂捕蟬?想得美!
年江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眸色一變,深紅蔓延,體內真氣運轉也快葯穩定下來了……
他並非託大之人,體**力自然是撐不住的,奈何有得毒醫保命真傳。
真不知毒醫是教著玩玩,還是想保住這天地間唯一一個活死人。
年江嘲諷的想。
「小子可笑,雕蟲小技!」那蛇婆也是圍上來的其中之一。
蛇婆吐息詭異,雲真人香甜之極,年江重點盯防的就是這兩個人。
蛇婆冷笑,手杖輕點,「這小子是在吸我們的內力鞏固這一套龜殼。」
「果然!」大漢恍然大悟,下一秒便惱上了。
燃燒起來的白色雲霧,細看果然是和牆壁生生相息,環環相扣。
「別想著擊潰這小子的周天,倒是轟碎這套殼子,這小子不死也殘。」蛇婆陰冷的說,身上暗色長衫綉著蛇紋,周圍光亮明明滅滅,她真的像一條陰冷的毒蛇,冰冷的目光似細針,狠狠的扎在年江身上。
「老毒頭一身偷奸耍滑想必被這小子學了個……啊!」
呵呵。年江不免冷笑。
「轟!!!!」
一聲悶響,透明的牆自內而外轟炸而開,氣勁內力爆發開來,重重的反擊到攻擊者身上,稍弱的一口血就噴了出來。氣波蕩漾,以年江為中心極力向外飛速延展。
混合了雲真人的先天級內力、大漢的醇厚剛烈內勁,還有一些閑雜人等貢獻出的普通內力,雜七雜八轟然而出,生生的把幾人轟退幾步,原先在旁觀戰的人也好似受驚一般,紛亂了一會兒,便又恢復過來。
年江衣袂紛飛,面目慘敗,如同地獄惡鬼,自半空中翩然而下,波瀾不驚。
「倒是個天才,只可惜跟錯了師傅。」梁副門主微微搖頭,向白康騰看去。
白康騰堅毅無比,只看側臉也只能稍微看出一些嚴肅和威嚴。梁副門主抿了抿唇,輕輕的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倒是好玩!」在旁邊觀戰許久的人群眾中有人忍不住叫到,一甩酒壺,踩著同僚的肩膀一竄而上,一道帶著火烈氣息剛猛霸道的拳風直直的朝年江砸去。
年江挑眉,直迎而上!
事到如今,年江已經沒了和平解決的念頭,這一圈師傅的老仇人在這裡,自己頭上還莫名其妙的被安上一個天大的帽子,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人呢?
「赤火門李戟!」
「天,這等人物居然也出現在這裡……」
在半空中迎上的兩人無心關注下面的吵鬧,年江深知拼武功是拼不過,只得運出毒醫教的功夫來抵擋。
半毒人的身體,想必只有當年參與了賭約的人知道。
一般人,是死都不會把一個活生生的人往活死人那邊想的。年江想通這點以後,心下稍微安定了一點。
故意以刁鑽的角度躲過這隨便砸過來的拳頭,手掌成刃,直朝對方胳肢窩戳去。
「哎呀好毒!」這人吹了吹鬍子,揮出去的手像是沒有骨頭一樣甩著回來,像一塊破布一樣很是隨意的往後一翻,掌心撞上年江的手腕。
年江只覺得手腕上氣勁一滯,凝成刃狀的內力瞬間被打散。
頓時明白這人不是自己可招惹,年江朝他拍出一掌,身體借力向後滑去。
這人也沒個抓著年江死打活打的意思,踏上地面之後一個反身就回了自家門派的陣營。
空地之上又恢復了原先的樣子,那些正道人士依舊圍成個圈,像是審判一樣,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憐憫的意味。
和年江打架自是無趣,沒那個天雷地火的碰撞,也沒玄奇奧秘的身法,和一個醫者想打出這個效果,真是想得太美。
白康騰背後是微微泛亮的天際,原來,黎明已經過去了。
遠處的亮白,襯得這邊又黑了幾分。
「你與明鶴門是什麼關係?」
白康騰的聲音冷如洪鐘。
「我對此一無所知!」年江冷笑,這是要審判自己了?真是好笑,這正道虛偽的臉我倒是看得清楚了!
「我不過三月前救了一對兄妹,三月後變成了十惡不赦的無恥之徒,傳說中寬厚人愛的正道人士,現在聚在這裡是想逼供嗎?」
他眯起了眼,「是抓不到明鶴門的蹤跡惱羞成怒了?」
「你!」
人群中爆發出轟然的議論聲,不少人直接斥責出口,可是卻無人動手。
白康騰揉了揉眉心,剛想說什麼,突覺一道壓迫瞬間襲來,生冷之中蘊含煞氣。
魔道中人!
「哈哈,這說的倒是很對。天地蒼蒼,羅火燎光,斬雲天道……」悠遠的聲音好像來自遠方,白康騰神色一凜,揮掌而出,兩股不分上下的內力轟然撞到一起,連累下面的人氣血翻滾,胸悶難受,頭暈眼花。
「魔教尊主怎地會來這個小地方?」楊煥英臉上依舊掛著淡笑,走上來揮袖一道氣勁就飛射而出,在下方乾盟弟子上空布了一道氣勁,才使得下面弟子神色稍緩。
「不是這久江湖上流傳我魔教多了個天才么,本尊自然是來帶天才回家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