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推斷,參與斷案
三人歇了一會,商量了一下打算晚上現在山頭上找找。
年江說出原因:「我之前說過兇手再殺了人之後塗了葯給人止血,那種葯的名字叫做鉛尋子,白日里看起來就是灰色的粉末,但是放在晚上就會發出幽幽藍光,應當是與裡面含有磷的緣故。」
「這樣?那我們找找山頭草叢裡。」楊徹皺著眉說,「那麼,這葯里含有磷的話塗在傷口上沒事?」
「它帶有磷是因為它就生長在有磷的地方,不到萬不得已塗點止血不會有事,只是會讓傷口更難癒合。」年江解釋道,然後四處看了看,「但是畢竟磷,就算在晚上發光也是極為黯淡的,咱們把燈吹了再找。」
「好,等我看看地上有沒有什麼洞啊坑啊蛇啊的。」拿著燈的白季柯很乾脆的應了,但是想到大晚上的沒燈就算有月光也看不清多少,為了安全著想他還是決定先排除一下危險。
「等等,還是不要吹熄,這裡還有裂縫峽谷,不如把燈就放在峽谷口,省的掉下去。」楊徹阻止道,年江恍然,深覺自己思慮不周。
三人忙活了一陣,蹲地上扒拉草叢手酸腰酸的,眼睛都看花了,都沒發現任何一點發光跡象。
「這也難怪,屍體被幾層的包著,要是還漏了就怪了。」年江站起身,揉揉腰說。
「那我們白找了?」白季柯說。
「也不是,我只是想看看兇手那邊會不會有一些遺漏,現在看來這兇手還是有些細心的,」年江鬆開手,轉頭看著峽谷,說道,「不過我們也確定了這裡不是殺人的第一現場。孫捕頭也說趙家人是走了以後被殺的,他還送了他們一程,也不知道是誰把人殺了又搬回來的。」
「現在我們就有這幾個問題了,」楊徹摸摸下巴,眼裡閃著不知名的光芒,「第一,兇手不是一個人,滅族之事不是苦大仇深一般人不會輕易去做;第二,趙家是招惹了什麼人,依我看來可以排除雙鷹商會。」
「為什麼?」白季柯舉手問道。
「對於競爭對手,而且雙鷹是佔上風向的,我認為趙家來殺雙鷹倒是有可能。雙鷹商會遍布天下,如今才涉及到尾魚產業,家大業大,何苦難為一個小小的趙家。」楊徹淡淡解釋,道,繼續說自己的想法,「第三,為什麼兇手要給死人上藥。」
「估摸著是不想讓人察覺到痕迹吧,這一點就像用王水一樣將人毀屍滅跡,」年江說道,他看著楊徹,也說出自己的想法,「我到覺得兇手估計不是故意要將屍體江源的。」
「……」楊徹皺眉想了想,片刻后露出恍然的神色。
年江看著兩人臉上的神情,繼續說道:「把十一具屍體扔進江源后好處嗎?眾所周知峽江是我承岐王朝最南邊的大江,是為數萬人所依賴的水源;將屍體扔進江水,無疑會變成天下公敵。這麼說吧,如果瘟疫爆發,那麼這件事所引起關注的就不是我們三個和村子里的捕快了,而是全天下。天下大能何其之多,多幾個人查一查就能把人抓出來,所以,這樣對他們有好處嗎?」
「沒有,」白季柯搖搖頭說,「這樣說的也對,他變成天下公敵有什麼好處?但如果是什麼的陰謀呢?比如害得南方人民都染上瘟疫他再出來充當大英雄將人救下。」
「此言差矣,」楊徹倒是搶先說道,年江嘴張開又閉上,「若是什麼陰謀更不會如此,想到得天下必須得民心,總會有人看他不爽的,做事又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被人一查出來就更慘,正如小江所說,天下能人何其之多,這些手段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嗯,」年江肯定了楊徹的說法,他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道:「還有我想說的一點就是他們的處理方式,沒有將屍體曝屍荒野,也沒有用王水或其他毀屍滅跡,反而將屍體包的好好的扔進這種一般人不輕易來的地方——這地方是江源,水面下都是暗流,不是輕功好的人基本進不來,你們剛才也看見了,有毒蜘蛛,峽谷下面光線極差,用來藏屍體也是不錯的。我在拆開裹屍布的時候發現,屍體浸水多時,只有外面兩層擋不住水進水了,然而這兩層正是常用的普通裹屍布,進水完全是正常現象。」
「所以是裡面有問題?」楊徹問道。
「對,就是裡面有問題,」年江看他一眼,道,「裡面的布用的極好,至於是什麼品種我認不出來,但我可以斷定,那種布防水效果很好,而且還不透氣,我用力扯了一下都沒扯破,後來我帶那個被我拆開的出來時裡面的布露出一截在石壁上劃了一下都沒事。所以……」
「這一定是有人謀殺!」年江斬釘截鐵的說,語氣極為肯定,他在兩人的目光下緩緩道來,「一定是有人看不慣趙家或是仇恨趙家,買兇殺人,再讓人把屍體帶回去。不然不會將屍體包成這樣;也有可能是對方喜歡收集仇人屍體鞭屍……咳咳,但就從這點來看,兇手一定還在村裡,不然他不會把屍體又背回來,有扔下來藏好,一定是日後要離開時再將屍體從洞中取出。」
他講得口乾,咽了咽口水繼續說:「至於給屍體用藥,一是可以保護屍體,儘可能的不留下痕迹,也為了好帶走好藏。你們想,人就算死了但是短時間內血不會停止流動,趕時間又不想讓人發現的話身上最好不要留下血跡,而且就算一開始速度快的將屍體包好,血把裡面灌嚴實了,再帶回去屍體得被泡……」年江僵了一下,並不想說完,畢竟很噁心,「兇手一定是外地人,不了解這裡的情況,所以見峽谷光線不好才扔下來的。剛剛我在下面發現漲潮了,若是屍體還留在那裡,一定會被沖走。」
「會不會有人在下面守著屍體飄下來?」白季柯問。
「這個問題問得好,」年江看他一眼,「但是你要考慮清楚江水下的暗流……等等,這樣說好像也合情合理,若是掌握了暗流的流向的話倒是有可能,那麼之前說的兇殺不了解情況的推測就要推翻……」
年江陷入了思考之中,說著說著臉上的表情就嚴肅起來,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然後乾脆閉嘴不說話。他抱著手,在腦子裡不斷的做著推測。
楊徹剛剛一直很專心的聽他講話,他張了張嘴,還是說了出來,打破了一時間的寂靜,「所以,如果我們能參與孫捕頭的話,一切都很好辦。」
「說得對,我們去找孫捕頭?」年江聽見,瞬間從思維中抽走,剛剛在腦子裡鬧成一團的東西說不定在見到孫捕頭以後會解決,畢竟他們三個不過是江湖閑散人員,比不上孫捕頭這個當官的,有權,可以查到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我們現在就去衙門?」白季柯試探的問,聽了兩人的思考以後,他好像看見了破案的希望。年輕人,第一次參與這樣的事情,不免有些激動。
「不不不,」年江突然笑了出來,只是這笑容看得白季柯覺得挺詭異的,「我們就會雙鷹商會,估計衙門的人已經在了。」
「什麼?」白季柯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這時,楊徹撞了撞年江的肩膀,問:「周師爺?」
「嗯。」年江回望過去,紛紛在對方的眼睛里看見瞭然的神色。
「喂,你們打什麼啞謎。」白季柯不滿的說著,這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不要太爽。
「估計我們打暈捕快、撈了人家身上的火摺子還有房子里的燭台的事被發現了。」年江笑著解釋道。「你沒覺得周師爺和孫捕頭不一樣嗎?」
「……」白季柯遲疑了一下,說道,「在我看來,孫捕頭不待見我們,就算說我們幾個『少俠年輕有為』聽起來也比較諷刺,周師爺的話,感覺更親近一些。」
「這就是了,估計周師爺已經在等著了。不過,可能我們參與斷案的關鍵點就在這裡。」楊徹恢復之前的文質彬彬,說道。
「那還等什麼,快走啊!」白季柯好像很急,竄到旁邊撈起燭台,催著人就要走。
「你這傢伙。」楊徹無奈的說,跟著他下去了。
年江在跟著兩人下山的途中不由得嘴角一勾。能碰到這樣的朋友,不知道是該感嘆運氣還是懷疑什麼,跟他們在一起完全沒有費勁的感覺。不過年江還是不想要豬隊友的,就算這兩個神隊友出現的時機和理由都有些違和的感覺。
他把這些想法揮出腦海,不打算在想下去,省的破壞和諧,就讓他埋在心裡,該出來總會出來的……
三人一路跑著到了村子,三炷香時間的路程硬是被縮短成了一炷香。
等他們踏入雙鷹商會,眼睛往裡一瞟,果然看見他們住的房間門口站著兩個帶刀捕快。
突然感覺有人湊近,年江側頭一看,一個捕快朝他們走了過來,正是白天見過的那個給他們帶路的小哥。
「三位,周大人有請。」小哥一如既往的面癱,只是這次給人感覺更有禮貌。
「好的。」果然沒猜錯!楊徹側頭與兩人對視一眼,三人在不知不覺中交流了一下想法,然後一齊走向房間。
一打開門進去,就看見周師爺正坐在房裡的凳子上,點著燈在看書,手邊還放著一盞茶。屋內除了他並沒有他人,年江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只有外面站著三個捕快。
「周大人,好久不見啊。」這時候還是外交能手楊徹上去了,白季柯和年江樂得清閑。
「你們三個也是。」周大人放下書,站起來笑眯眯的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三位有發現什麼嗎?」
楊徹眯了眯眼,以笑容回復,「這自然是有一些小猜測,不知周大人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有啊,沒準兒覺得三位小友厲害非常,為之引薦一番。」周大人笑呵呵的,說出的話也讓三人精神一震。
三人對視一眼,年江走上前,和楊徹一言一句的將自己猜想的一部分講了出去。
「所以,周大人覺得如何?」講完以後,楊徹看著周師爺,笑道。
「呵呵,」周師爺摸了摸鬍子,就像一個普通的男人一樣,「三位小友真是厲害,特別是這位醫者小友,」他看了看年江,「我定當會向老孫說說,這樣吧,你們明早來衙門吧。」
三人對視一眼,剛要道謝,就聽見他嘀咕道:「我就說不要小看江湖少俠,這老傢伙就是不聽。」
「那多謝前輩了。」三人很有禮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