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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深陷危機

  「閣下可敢報上名來,裝神弄鬼算甚好漢!」年江拉過明璇,把她護在身後冷聲道。感受到後背的衣服被緊緊揪住,他在心裡嘆了口氣。


  「唦……唦……」周圍的樹葉被冷風吹動,拍打在一起發出響聲;風吹過割裂空氣的聲音和它交織在一起,在這塊空地上盤旋。


  周圍黑漆漆的,只能看清深藍色布滿星星的夜空下冒尖高度不一的樹影。年江運起輕功查看,什麼也沒有發現,就好像剛剛的包圍和拳頭只是他臆想的一樣。但他知道這不可能,果然,下一秒一股肅殺瀰漫的在空氣中。


  這種感覺很是熟悉,但年江就是想不起來。


  他哼了一聲,運起內力喊道:「何方鼠輩藏頭露尾,不敢一見?」聲音里夾雜了內力飛一般的擴散了出去,若是有內力不及年江深厚者,定會被這聲音激得氣息不穩,內力翻騰。


  這種在聲音里夾雜內力也是一門武功,練得精了也可做殺招來用。年江自然是不會這門武功的,這種行為只要是會武功的都會用。


  果然,年江聽見周圍傳來幾聲悶哼聲。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年江就聽到一聲破空聲,目標正是他自己。


  年江拉著明璇的手,扯過她側身一讓,一個長條形狀的東西從兩人中間一穿而過。


  聽見靠得極近的呼吸聲,年江聽聲辯位用力甩了一個藥包過去,然後拉著明璇就往扔藥包的方向衝去。


  這藥包里裝著的是四花荊棘的粉末,為紅色但氣味難聞刺鼻,接觸人體就有腐蝕的效果。按剛才聽見的呼吸聲起碼有三個人在他們周圍,撒一包過去三個人罩得到,從這裡突破再好不過。只可惜什麼也看不見,總之趕緊衝過去跑動起來比較好。


  明璇隨著他的一系列動作配合起來,只是有時候動作大了會發出一聲氣音。


  這些人,絕對不是林裘的手筆,那個人有幾斤幾兩她知道得清清楚楚。連她都奈何不了更何況還有一個身上充滿秘密的年江在。正因為如此她才放心的叫了林裘。


  難道是……魔教?明璇腦子裡控制不住的閃過三月前她在師父房裡看到的畫面,俏臉就是一白。


  前面的年江突然停下,明璇感到他整個人都向左邊倒了一下。她動了動手指,握緊了年江的手,另一隻手抽出腰間的長鞭,猛地朝後面抽了出去。


  鞭子抽出去發出破空聲,意外的是什麼也沒打到。明璇抿唇,再揮動的時候朝左右做了幾個動作,長鞭隨著手上的動作一甩,籠罩了他們周身的區域抽了出去。


  可還是沒能擊中什麼。


  「別怕,我們一起。」年江自然發覺了她的動作,安慰的輕輕捏了下手道。


  「嗯。」明璇用力的點點頭,儘管年江看不到。


  剛才年江沒跑幾步,前面一個東西就朝他臉上捍過來,那東西上面還夾雜著剛剛扔出去那包荊棘粉的味道,刺鼻之極。年江往左一閃抬腿往上踢,腿碰著了一個冰冰冷冷的物件,只是那物件好像沒有重量一樣,被年江往下一踢就飛了起來沒有落下。


  年江皺眉呼出一口氣,襲擊自己的東西他還不知道是什麼,停留的時間太過短暫。


  這樣想著,也感覺到後面明璇的動作。


  年江空著的右手使勁握了握,毒醫擅長的是刀法和拳法,他刀法還可以但在拳法上下的功夫就少了不少,現在的局面對於他們就是劣勢。


  幾隻鳥被驚起,盤旋著飛翔而上。下面是一片死寂的黑色,上面是炫目的夜空。


  幾支樹葉打著轉落下來,輕輕的落在地上。


  明璇是一個聰慧過人的女子,但她美麗的外貌和輕微的武功讓她在大家心中不過是一個文靜乖巧的小女孩罷了,沒人能想到其實她早已懷疑起珩仁館和魔道的關係。珩仁館就像她的家一樣,她幼時被師父明澄收養,從三歲一直到十七歲,十四個四季不停輪換,珩仁館的每一個地方她都無比熟悉。


  她記憶里的明澄是一個和善又有些嘴賤的老頭兒,每次出診都會帶著她,再給她買一串糖葫蘆。


  明澄給她的感覺就像一起玩的小孩兒說的母親的感覺一樣,把她呵護在掌心裡不讓她感受到一丁點寒冷。


  最初的明璇是抱著明澄的手臂,抬起頭眼巴巴的看著他,眼裡滿是憧憬;後來明璇拉著明澄的手,看著他日益衰老的樣子,雖有尊敬但心裡還接受不了他的老去,只希望他能永遠長青。


  後來毒醫神經病發作,江湖上有不少人受其害中毒,前來珩仁館求醫。


  當時的她埋怨著毒醫的不消停,跟在明澄後面忙忙碌碌的打下手。


  這幾年珩仁館里並不是很太平,經常有一些名氣甚微的醫者或是無親無故的病人失蹤,此時在乾盟的調和下被鎮壓了下來,從明面上看此事在江湖上沒有走漏一點風聲。明璇知道一點,因為明澄特意叮囑過她。


  然而細心的她卻在館主住的院子里發現一些奇特的藥物,甚至在好幾個長老的房裡也有。這藥物是在乾盟成立后明令禁止種植併入葯的,雖然知道乾盟和珩仁館之間大體有什麼,但此事在明璇的心裡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並且在日益加重的懷疑中不斷生根發芽破土而出。


  她很好奇師父的房間里有沒有,畢竟明澄也是珩仁館招牌的醫者之一。


  在師父的房間里轉了一圈,也看見書桌上躺著幾支。


  明璇當時只以為是珩仁館在研究新的解毒方法,並沒有多想。


  直到,她被明澄抓起來的時候。


  記憶在這裡戛然而止,明璇的肩膀被大力一扭發出咔嚓的聲響,瞬間襲來的疼痛佔據了她整個頭腦。隨即耳邊傳來風的聲音,一絲微小的風刃打在她的臉上,隨即眼前一花,頭部傳來痛感,她只感覺自己好像動不了了,左手上已經感受不到剛剛的溫度。


  被至親之人背叛是什麼感覺呢?


  愕然之後的絕望與不可置信,慌亂的逃跑,再到堅定下來的心。


  明璇想,這回拖累年江了,若是她還能活下來,她……一定要明澄不得好死!


  「明璇!」聽見明璇痛苦的呻吟,年江只能徒勞的喊了一聲。因為此時他已經被制住了,幾根粗長的鐵棒把他夾在中間,四肢被擠得生疼,使不上力。剛剛肚子上被打了一下,有些反胃。


  還沒等他掙扎,一個人走了過來。


  隨即年江感到脖子後面一疼,整個人就失去了知覺。


  明璇醒得比較早。她醒來的時候肩膀已經被接好了,只是感覺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應該是被下了葯。年江被捆得嚴嚴實實的,有個身材瘦小的人正蹲他旁邊在他臉上鼓搗著什麼。


  明璇的腦子裡好像塞著一鍋漿糊一樣,眼睜睜的看著那人的動作,卻反應不過來,只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她看著那人站起來拍拍手道:「這小子已經沒氣了。」


  沒氣了……沒氣了……


  明璇的雙眼獃滯,聽見他說話只是小幅度的轉了轉眼珠。


  「不會吧,我沒使多大力啊。這小子不會練過裝死的武功吧。」她後面有人吃驚道。


  裝死……


  說的是誰呢……


  「沒有。這小子沒練過。」


  是……是誰呢……


  「扔了吧,我們把明璇帶回去就可以了。」


  明璇……要扔什麼嗎……


  後面繞過來幾個大漢,抬起年江就扔了出去。


  明璇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們是在一架極為寬敞的馬車上,而馬車這時正在飛快地賓士。


  她的目光一直緊緊的盯著車門,這是剛才年江被扔下去的地方。盯了好半天,直到眼前出現重影,明璇又昏睡過去。


  剛剛那個吃驚的人戳戳查年江死相的人道:「剛剛這小娘看著車門看了好久,你說,她和那個小子是不是……嘿嘿?」說完還猥瑣的笑了笑。


  「……」那人瞅了他一眼,冷聲道,「白四爺,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和教主解釋蟾液漏了一滴差點危及整村人性命的事吧。」


  「呵呵……」他一臉尷尬的撓了撓頭,「這個……不小心撒了一滴嘛。」只是沒想到蟾液的威力如此之大,僅一個白天夜晚就造成了如此破壞力。那個鑽研出壓制方法的人真是好樣的。


  馬車飛馳在濃厚的夜色里,不斷有鳥類驚叫這撲扇翅膀飛騰而起。這山道特別狹窄,左邊是高大的山,右邊是斷崖。


  剛剛把年江扔下去的地方剛上斷崖不久,應該不會將他摔散架吧。摔散了就是一朵花,2里可是美味。


  那個大漢摸著下巴想了想。


  車內燭光明亮,一行人黑底紅紋的著裝被照的一清二楚。


  這是魔教的人。


  傳說中殺人不眨眼,做盡惡事的魔教之人。


  有人曾嘆魔教「滄瀾江湖一聲嘆,揮手耍刀斬破過去;揚鞭揮馬於前,之道蒼生無再縛我!」


  魔教人不羈束縛,打破了尋常人所言道的規矩定理,維自己爽快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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