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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篇 年少的我們都很無知

  人的一生會遇到2920萬人,而兩個人相愛的幾率卻隻有0.000049,所以你不愛我,我不怪你。但你至少應該知道我曾對你動情。


  我叫蘇揚,這個名字實在是常見以及普通。所有姓蘇的家裏給孩子起名時大概都想到過這個名字,然後又全部都排除掉,選了其他的更有吸引力的名字。


  但是這無法改變我叫蘇揚的事實。


  從小家裏還比較寬裕,至少在那個大院子裏是的。開了家小公司,但是掌管公司的是我媽,她很有生意頭腦,公司在她的管理下逐漸變好。我似乎也遺傳了我媽那些精明,從小成績就拔尖。


  我的爸爸,就是個每天隻知道吃喝和dubo的男人,每天放學回家就看到他和院子裏其他的人家打麻將。別人家輸了點錢都知道什麽叫適可而止,而他不知道。別人不跟他打,他就自己出去找人打,之後越賭越大,但是不知道停。


  經常半夜不見人影,然後我媽就大半夜出去找人,然後找了各種地方,但總能把我爸找回來。回來後我爸把我媽罵了幾句,然後就蒙頭大睡。


  我常常躲在被子裏沒睡著,就聽見我媽在隔壁哭。盡管她捂住了嘴巴,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聽得到。


  很心疼。


  往往第二天,她又會恢複一般的模樣,正常的工作。


  那時我才八歲,不知道怎麽安慰人,也不知道我媽為什麽要哭,但是我想我媽是恨我爸的,不然為什麽不讓我爸玩?


  但是我錯了,這是因為愛。


  我媽她真的真的很愛我爸。


  我爸後來有次跑賭場去,然後不走運,被抓了。


  在警局,我媽很平靜的跟我爸提出了離婚,當時我也在場。第一次聽到我爸哭。


  “我想這樣對我們都好,對蘇揚也好。”我媽當時說。


  我第一次在我媽的臉上看到了滄桑。


  我爸同意了,從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看到過我爸,聽見過我爸任何消息。


  離婚協議上,我被判給我媽,然後我和我媽就搬出了那個宅院,去了一個新的小區。


  新的小區離原來的家很遠,我所以就轉了學。


  在新的學校,認識了徐延,還有一個女孩,白薇縵。


  長得雖然不是特別完美,但是看久了,覺得很順眼。


  當時和徐延還有她玩的特別好。


  徐延小時候是個萬人迷,特別受女生歡迎,我屬於那種話很少,待人也很冷漠的,即使在他們麵前,我也很沉默。


  看得出來徐延很喜歡白薇縵,我對白薇縵僅僅隻是有好感而已。


  徐延總是變出各種新奇的東西,惹得白薇縵發笑。她笑起來很好看,她笑的時候,我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我們總是三個人結伴出去玩,我媽很忙,幾乎不管我。


  我們去過臨市的高架橋,看那車輛哄哄的從耳邊擦去。


  也去過鄉下的田野,在天地間奔跑,看農作物。


  還在櫻花盛開的時候去過櫻園,一起以櫻花為背景,拍出各種照片。


  笑得十分燦爛。


  過了幾年後,徐延,他有一次背著我,帶著白薇縵一個人出去玩。


  當時,因為一個不小心,白薇縵從山坡上摔下來,頭部撞到了石頭上,當時就失去意識了。


  徐延出門時沒有帶手機,焦急之下,他隻能將白薇縵背到幾千米開外的醫院。


  可是,搶救無效。


  她死了!

  徐延跟我打電話的時候,聽到他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時候,我還想嘲笑他一頓。


  後來,我也哭了。


  掛了電話,不顧我媽的阻攔,直接狂奔到醫院。


  我真的不相信!


  直到我向醫生報出白薇縵的名字的時候,他居然把我帶向了太平間。


  到了太平間後,看到了哭著的徐延,站都站不住。


  “蘇揚,我該怎麽辦……”他跟個女孩子一樣,“她爸媽還不知道。”


  我沒說話,直接拽起徐延的領子,然後一拳把他捶到地上。


  然後又踹了一腳。


  最後我們倆被請出去了。


  晚上的風很大,也很冷,我的頭腦清醒了許多。


  看著一聲不吭的徐延低著頭站在我的旁邊,我突然想嘲笑上帝的不公。


  他就那樣帶走了一個花季少女的生命。


  回到學校後,我沒有再和徐延講過一句話。


  聽說他自殺過,我卻在心裏嘲笑他沒出息。


  升高中後,我們都去了對口高中,為了不在一個班,我拚命學習,一年跳了兩級。


  禍不單行,我媽出事了。


  車禍。


  一輛運水泥的車轉彎的時候,整個裝置直接壓我媽車上來了。


  葬禮上,那是我八年來第一次看見我爸,他老了很多,看起來過得也不是很好。


  當時我已經可以獨當一麵,我沒有哭,但是我爸哭了。


  他跪在我媽遺照麵前,說他已經不愛喝酒了,不打麻將了,不dubo了。


  可是你卻走了……


  我很冷靜的送走一個個來葬禮的人,有的是我媽的下屬,有的是我媽的朋友,親戚來的不多。


  我媽的公司現在交給代理人負責,我成年後再由我繼承。


  雖然已經升到高三,但是我卻開始墮落,每天都不見蹤影,不來上課,不參加考試,高考都沒有去報名,連續掉了兩級,回到原本的班級。


  然後又遇到了徐延,他像個沒事的人一樣。


  我被老師當成差生,放在特殊的座位,特殊的待遇,同學看不起我,嘲笑我是留級生,我也懶得告訴他們真相。


  後來我發現,徐延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他很開朗,什麽心事都掛在嘴上。


  而現在雖然看不出來,可是還是有拒人以千裏之外的感覺。


  年少的我們都很無知,願上天能夠原諒我們所犯下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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