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話 修補!
「鍊金術,魔法分支之一,廣泛應用於一切事物,材料、建築、食物、藥物……
只不過它同樣遵循魔法的限制,一般情況下,材料、詠唱、魔法陣,三者缺一不可。」
——《鍊金術入門手冊》
……
「呃嗷!」
幾隻四腳著地,前爪與後腿不斷交替發力的食屍鬼突然從隊伍的后側翼衝出。
看不到眼珠的白色眼睛盯著前方,幾位手中除了手提箱以外沒有武器的鍊金術師,也映入了幾隻食屍鬼白色的眼睛之中。
「呃嗷!」
又一聲吼叫,跟在十字軍隊伍後方奔跑的幾名鍊金術師才發現不對。
幾個稍靠後的十字軍同樣回過頭去。
只見幾隻快速接近的食屍鬼已經躍起跳到空中,兩隻利爪朝幾個拚命奔跑的鍊金術師撲去。
左右咬肌已經完全撕裂的嘴巴,也誇張的張開,露出口中歪斜但尖利的牙齒。
「小心!」一名十字軍在和身旁另一名十字軍向幾個鍊金術師衝去的同時,嘴巴也大喊出來。
而其餘幾名位置稍微靠後的十字軍,則拿起手中的武器,「砰砰砰」的在朝那幾隻將糜爛舌頭長長伸出的食屍鬼不斷射擊。
飛出的銀色子彈,直接在半空中將一隻食屍鬼射落。
兩個揮著武器沖回的十字軍,也成功將另外兩隻凌空的食屍鬼砍翻在地。
只有一隻食屍鬼從兩名十字軍和擦身而過的子彈中穿過,撲入三名鍊金術師的隊伍之中。
「啊——!」
一聲拖長尾音的慘叫,讓最前方的弗雷和巴薩可回過頭去。
只見三名鍊金術師,兩名已經身首分離的倒在地上,經剩下的一名也捂著自己的半邊臉,在地上不斷打滾慘叫。
「你!……」看到這一幕的弗雷一揮劍,指向了傻愣在原地的巴薩克,緊咬的牙齒甚至已經顫抖起來。
「若任務失敗,你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裡!」但弗雷還是克制住了,沒有直接一劍往傻愣在原地的巴薩克劈去,只撂下這一句話,便跑向倒在地上痛苦打滾的鍊金術師。
「你沒事吧!還能堅持嗎!」弗雷在僅存的鍊金術師旁蹲下身子,雙眼看著鍊金術師半邊都被撕掉的臉。
光是看看,自己的臉上就已經感覺到一陣麻意。
「啊啊——!我……我不行了!不行了!快……快送我回去!……」倒地的鍊金術師就像沒聽到弗雷的問話,一直在重複著這幾句夾雜著慘叫的話語。
血淚交融的臉早已經完全扭曲。
「喂!喂!喂!你還聽得到我的話嗎!」弗雷用手搖了搖倒在地上的鍊金術師。
可結果還是一樣,除了「我不行了」「快送我回去」之外,就只剩下一陣又一陣慘叫。
「這到底要怎麼辦!」弗雷看著一旁其他兩個身首分離的鍊金術師,手也使勁一揮,一劍砍再一旁的泥土裡。
但沒一會弗雷又站了起來。
「不管了!你們兩個給我把他抬過去!」弗雷看著身旁那兩個和巴薩克一樣傻在原地的十字軍,直接吼了出來。
兩個十字軍也趕緊動了起來。
一人背起不斷喊叫的鍊金術師,一人將手中的劍插回腰間的劍鞘中,雙手將掉落在地上的手提箱全部疊起捧在胸前,跟著前進的隊伍狂跑而去。
Y要塞北門,東南西北四門之一。
此時早已經破敗不堪,碎裂的牆縫中已經長出青草,兩個立在北門旁的圓柱形瞭望塔,其中一個也已經被蔓藤纏繞。
城門上巨大的裂口,也像被海水撕開的船底裂縫一樣,由里向外撕裂,看得出衝擊力漸漸加大的漸變痕迹。
腳踩的土地也比其他任何一個地方都要肥沃濕潤。
「防禦陣型!收攏警戒!」
弗雷布置完命令,也趕緊回過頭看著仍在捂著臉的鍊金術師。
巴薩克則早已經不敢再做聲,闖了這麼大的禍,若因為自己的私心導致整個作戰失敗,回去關個十年八年都是輕的。
這次這麼重要的作戰,甚至被弗雷就地正法的可能都會有。
又回頭看看氣得咬牙的弗雷,巴薩克不敢再有一絲不從,只能夾緊尾巴乖乖守在自己防守的位置。
被撕破半張臉的鍊金術師,也不再嗷嗷叫喚,而打開了三個放在地上的手提箱。
只不過因為臉上傳來的劇痛,鍊金術師在圈畫煉金陣的手也在時不時顫抖。
平時一次就可以布置好的煉金陣,也因為手抖得緣故,需要三番兩次的重新。
不斷看著表的弗雷也急得滿頭冒汗。
「還沒好嗎!」弗雷看著鍊金術師半天沒有開始詠唱完成修補,實在耐不住性子。
根據作戰計劃,下午3點就要將Y要塞的四個門同時完成修補。
然後一同向里推進,與在最中央吸引魔物注意力的安娜匯合,將Y要塞的魔物一舉清除。
但現在,弗雷手錶上的指針,早已經劃過三點,已經指到三點零五分的位置。
而現在那一位手在不斷顫抖的鍊金術師,恐怕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完成。
如果說只有自己所在的北門沒有按預定時間完成修補,那麼Y要塞現在只有一個出口,被從其他三個方向驅趕的魔物,必定會向北門匯聚。
現在,正中負責吸引魔物的安娜,早已經不見蹤影。
弗雷右耳中負責通訊的耳機,也因為之前魔物對伊麗莎白號的突襲與指揮室失去了聯繫,只有一陣陣忽強忽弱的電流聲。
處在伊麗莎白號上居高臨下的蓋茨比等人,也發現了這個情況。
只見其他三個方向的魔物在十字軍的驅趕之下,全都再往北門涌去,而弗雷所在的北門,則好像沒有動靜。
「弗雷在幹什麼!」蓋茨比看了看錶,又抬起頭看向北門。
負責指揮的貞德也嘗試著用右手按在耳機上聯繫弗雷,可只能聽到一陣又一陣雜亂的電流聲。
「也許遇到了什麼麻煩,我去看看。」貞德看著整個要塞的魔物都往北門方向涌去,皺起了眉頭。
也招了招身旁幾個僅存的十字軍士兵,「你們幾個,趕緊給我去通知其他三個門,先停下!」
「是!」幾個滿身傷痕的士兵趕緊跑開。
貞德則直接跳到空中,腳在無處借力的空中一踏,所踩的地方泛起一道水波般的金色波動。
整個人反向飛出,完成了一個無處借力的二段跳。
「蹬!蹬!蹬!……」
貞德就這樣不斷左右交替著腳,在無處借力的天空之中跳躍著,幾乎「飛」著往北門而去。
而北門快要被魔物淹沒的弗雷等人,根本沒有抬頭的閑暇,突然鋪天蓋地而來的魔物,早已讓防禦陣型全亂,各自為戰。
隨著身邊保護自己的十字軍士兵一個有一個的被咬死、被撕開,正在圈畫煉金陣的鍊金術師手抖得更厲害了。
「還沒行嗎!」身上布滿了抓痕與咬痕的弗雷,再次回過頭來看著還在圈畫煉金陣的鍊金術師,急促的呼吸也讓弗雷的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著。
正在圈畫煉金陣的鍊金術師被這一聲吼,手又抖了一下,將原來即將完成的那個煉金陣又畫得歪到了一邊,滿頭的汗也滴滴答答的不斷滴在地上。
而此時的巴薩卡,完全傻愣在原地。
面前,曾經那些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稱兄道弟的士兵,死的死傷的傷。
倒在地上捂住被撕開的肚子呻吟的,被魔物拋向在空中丟來丟去的玩弄的。
更多的都是早已經被撕成了碎片散落在地上死無全屍的。
看到面前的鮮血與慘叫全都因為自己一個錯誤的指揮,站在原地的巴薩克渾身顫抖著,手中的雙短斧也脫手掉落在地上。
「呃嗷!」一隻食屍鬼也朝愣在原地的巴薩克飛身撲去,發出一聲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