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話 弒神者！
「精靈、獸人、亡靈、吸血鬼等出沒，請勿大驚小怪，保持作為黑塔學徒基本的禮貌與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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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茨比大人，在詳細向你解釋之前，作為一個騎士，我還希望徵得弗雷的同意，畢竟這事關弗雷的個人隱私，如果他無意透露他隱藏的身份，我也無可奉告。」
韋恩動了一下頭，明明雙眼已經被兜帽給擋住，卻像能透過兜帽看到一切般，明顯在「看著」弗雷的右臂。
「隱藏的身份？」蓋茨比眼睛微微睜大了一點，也注意到韋恩在「看著」弗雷和常人無二的右臂。
「好吧，既然話已至此，我也不必在隱藏，況且那也只是曾經的一段往事，既然你們尊重我，把我當做朋友，我也沒有什麼必要隱藏。」
弗雷用左手拉起了右臂之上的袖子，露出了布滿疤痕的右臂，一道道疤痕就如黑色皮革般，已經完全焦灼炭化，就像被火焰燒傷過一樣。
「果然，被炎系神力灼傷的痕迹，我果然猜得沒有，精湛的劍術，獨特的反手持劍，右臂之上的『火焰紋章』，你果然就是地下城人盡皆知的『弒神者』，在下黑炎騎士韋恩，能見到你實屬我莫大的榮幸。」
說著韋恩又單膝點地，向弗雷行了一個和剛入門時一樣的標準騎士禮。
「弒神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蓋茨比看到韋恩如此大禮，還有這「弒神者」聽起來就很厲害的稱呼，同樣聯想到之在和預備團長喝下午茶的事情。
聽到蓋茨比的問話，韋恩又站了起來，再坐回沙發之上。
「蓋茨比大人，還請容我向你慢慢解釋，但我並不是此次事件的親歷者，只是通過口口相傳的流言得知，如果有什麼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指正。」
韋恩又「看著」弗雷的眼睛，「看到」弗雷點了點頭，才繼續說了下去。
「如果我所得知的沒錯，兩年前，弗雷曾經憑藉劍術，在決鬥之中殺死一名擁有神力的聖騎士。」
「憑藉劍術在決鬥之中殺死聖騎士？」蓋茨比聽到這，也將手中端起的茶杯放回杯托之上，看弗雷的眼睛也微微睜大，一道難以察覺的閃光也從蓋茨比的眼中閃過。
一個無神力的常人，憑藉劍術殺死一位神的使徒——擁有神力的聖騎士，這大大超過了蓋茨比心中對弗雷的實力預設。
「也許那一個被我殺掉的人不能被稱作聖騎士，就憑他欺凌弱小和挑釁我進行決鬥的行為，這就違背了騎士精神。」聽到弗雷的話，韋恩微微點頭。
「不過也正因如此，遇到的是一個半吊子的聖騎士，我才能僥倖獲勝，若他對神力的掌握運用哪怕能達到正常水準，我不可能戰勝他。」說起自己的事，弗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總讓弗雷有些不好意思。
「被挑釁才與聖騎士決鬥嗎？」蓋茨比有端起了茶杯，抿了一下口，這頭腦一熱就衝動的踏入陷阱的行為，確實很像弗雷的所作所為，只不過後來的結果，是設計的聖騎士死了，弗雷類活了下來。
弗雷在蓋茨比心中「有趣的朋友」的定位，也發生變化，上升到「有潛力的夥伴」。
但蓋茨比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是怎麼戰勝的？聖騎士的破壞力與防禦力，不都是常人無法比擬的嗎？」
蓋茨比見過使用神力的聖騎士，光光手掌一握，就能利用神力將馬車捏成一團廢鐵，而聖騎士將神力包裹身體進行防禦時，甚至就連炮彈都能扛下。
有神力和無神力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就如雲泥之別。
「額……這個嘛……」弗雷又撓了撓頭，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韋恩也從弗雷撓頭摸鼻子的動作發現了這一點，如果換做自己要說自己當年的英勇事迹，也會有點不好開口。
韋恩也提吱吱嗚嗚的弗雷開口。
「如果我沒猜錯，取勝的關鍵應該是速度吧？」
「速度？」蓋茨比眉頭微皺，明顯不能理解。
沒有力量，光憑速度的話，再快也只能給聖騎士撓痒痒吧？
面對皺眉的蓋茨比，韋恩站了起來。
「蓋茨比大人的不解我能明白，但那的確是速度，你想要徹底明白，你還需要對神力有更多的理解。」
說著韋恩也拔出了自己黑色劍鞘之中的長劍，劍身也是黑色。
毫不猶豫一劍劈砍在自己的左手之上。
只見韋恩手中黑色的長劍，甚至都沒有砍到手上的黑色鎧甲，就已經被一層金色的聖光給彈了回去。
就像砍到鋼鐵之上，「鏘」的一聲帶起了幾點火花。
這一個突然「自殘」的舉動，讓沙發之上的蓋茨比身子下意識的後仰了一點。
接著韋恩又再一次揮劍往自己的左手砍去，不過這次明顯比第一次輕了許多。
「鏘」
這一次金色的聖光並沒有出現，而左手的金屬鎧甲之上也留下了一道劍痕。
「原來是這樣。」經過韋恩的這一次對比說明，蓋茨比也明白了神力與破壞力、防禦力的關係。
看來聖騎士的防禦力並不是與生俱來，而要通過控制神力，包裹住自己，這才能進行防禦。
如果聖騎士沒來得及用神力進行防禦，或將神力全都運用到進攻之上時，出其不意的攻擊，就算是聖騎士也和常人沒什麼兩樣，同樣會流血受傷。
看到蓋茨比一手摸著下巴微微點頭，韋恩才收起了劍。
「雖然我不知道弗雷的具體做法，但如果我是弗雷，我會通過敏捷的身手不斷閃躲，並用語言激怒對方，在對手怒不可遏的時候故意露出破綻，讓對手以為得手，向自己發動全力一擊，到那個時候，再在他來不及轉換防禦之時擊敗他。
從這位半吊子聖騎士主動挑釁的行為來看，成功的可能性極大。」
「差不多就和你想的一樣，韋恩。」弗雷聽完點點頭。
蓋茨比也明白過來，「原來如此，韋恩你早說嘛，我還以為你和弗雷有什麼個人恩怨。」
關於劍術高手惺惺相惜，忍不住把劍切磋的感覺，蓋茨比雖然不是劍士，但也能理解。
「只不過韋恩你的用詞欠缺妥當吧？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弒神者』這個『人盡皆知』的稱號？我不是那一種孤陋寡聞的人吧？」
「額……蓋茨比大人，這確實不能怪你孤陋寡聞，但『弒神者』的確人盡皆知，只不過還要在前面加上『地下城』三個字，至於這消息，當初在發生的時候就已經被封鎖，您常年住在地表要塞的城邦之中，應該不會知道。
弗雷你應該也住過一段牢房吧？」
「確實，不過也就六個月，還行吧。」弗雷開口確認韋恩的問話，對這「犯罪經歷」也供認不諱，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
「這不是決鬥嗎？根據聖地法令不是無需對對方的死承擔責任的嗎？
為什麼還會被定罪，而且這封鎖消息又是怎麼回事。」蓋茨比皺起了眉頭，明顯對弗雷遭遇的不公有些憤慨。
韋恩則笑笑。
「蓋茨比大人，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地上城邦的繁榮，可是建立在聖地構建的一個擬態世界里的。
你沒親自去過地下城吧，當您真的去親眼看看地底下的世界，你就會明白我所說的。
弗雷與聖騎士決鬥獲勝的消息，當然不能傳出去，這可是一種象徵，一個無神力的常人，擊敗了神的使徒，一個常人，讓神流了血。
如果這事情傳開，你認為神的威信與威懾還在嗎？
尤其在這黑塔背叛，聖騎士明顯無力維持和平的這二十年，人們對神的信仰早已不再堅定，如果再讓這事傳出去，恐怕會影響『神之子亞瑟王』的統治。」
聽到這，一直對自己見識閱歷驕傲不已的蓋茨比，雙眼看著面前的茶杯，陷入沉思。
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的淺薄。
「現在的聖騎士，雖然還穿著閃亮的鎧甲，但早已經不再是之前的『騎士』。
扭曲而卑微的榮譽感，毫無憐憫的力量濫用，早已經配不上騎士這兩個字了。」說到這韋恩的嘴巴明顯掠起一道不屑與厭惡。
蓋茨比看到韋恩帶著情緒的嘴巴，更加不解。
「如果是這樣，這些聖騎士如此讓你厭惡，你為什麼還要加入聖殿騎士團？」
在蓋茨比看來，那對騎士精神堅持得有些中二的韋恩，必定應該對聖殿騎士團厭惡至極才是，但他之前卻親口和蓋茨比說過他要加入騎士團之類的話。
「這個么……」
韋恩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伸出左手，輕輕撫了撫腰間黑色佩劍的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