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節:前戲(一)
小攤上陸七叔表情漸漸冷淡起來,不似讓人沐浴春風的微笑,注視漸漸消失在人群的陸啟坤。雙手放在膝蓋上很是平靜,可清晰看到寬大楚服皺起筆直起來,可以想象陸七叔心中有多憤怒。
而所憤怒的原因,只因為路啟坤的那一句話,不認識。
「老闆再來碗米線」陸七叔沉聲道。
一碗熱騰騰的米線很快就被端上,這次陸七叔沒有提任何要求,湯不在清淡有厚厚的紅油,辣椒切碎如小舟出現點點漣漪。
作為南方人陸七叔自由無法吃辛辣的食物,所以第一碗只是清淡的味道。第二的辛辣讓陸七叔臉色通紅,猶如喝醉酒的儒雅君子。只不過行為舉止不在優雅,宛如鬧事中瘦弱混混。雙眼更是朦朧起來,彷彿有人出現在對面,帶著微笑和不屑注視自己。
「二哥,不要怪我」陸七叔內心憤怒,雙眼劃過一絲殺機。
……
兩人離開了南街的小攤,陸啟坤平靜走在前面,毛神緊跟身後不斷回頭,確定那個大叔沒有跟上,毛勝內心才逐漸平靜下來。那個大叔大恐怖了讓毛勝發抖,特別是那股讓人膽戰心驚的凌厲,讓毛勝皮膚生疼道心更是難以承受。
「沒事了」陸啟坤輕聲安撫道,讓自己盡量保持心靜。
剛剛中年人剎那的眼神,讓陸啟坤差點拔出紅袖劍,那股明顯的殺意如此明顯。如果不是最後中年人收斂,陸啟坤會毫不猶豫的出手,無論是下意思的本能還是別的。不過現在兩人離開小攤遠離對方,陸啟坤顫抖的道心平靜下來,也安撫毛勝的恐懼。
毛勝點了點頭道「陸大哥,我們現在去那裡」
「西新卿族」陸啟坤道。
在離開月神殿的時候,聖女為以防萬一出現意外,給予陸啟坤兩個卿族的地址。其一是襄城毛氏卿族,其二是郢都西新卿族。襄城內毛是卿族在公子無擔任總督后,成為了歷史湮滅在塵埃中,那麼如今就剩下郢都的西新卿族。
在中原大地上就算是諸侯也在不斷覆滅與腥氣,就更加不用說諸侯國內的卿大夫們。
陸啟坤和毛勝離開郢都南城,走過郢都標誌性的建築,前往郢都北宮主街道上。北宮是王宮和朝廷辦公所在,當然偌大的北宮中也有人居住,不過都是身份顯赫的貴族與卿族。
北宮不同於南城的繁華熱鬧,不似東城的神聖寂靜,不如西城小戶街巷的喧鬧。諾大的北宮很安靜與平靜,就算巡樓在街道上的衛兵也舉止優雅從容,守衛在辦公府邸和大院的族兵也神氣精神。
而行走在北宮主街道上的人,可以說都是卿族與貴族。
陸啟坤與毛勝走在街道上極為的醒目,兩人身上穿著廉價簡單的楚服,與來往人身上精美昂貴的楚服有極大的區別,甚至有不少卿族子弟露出的厭惡和不喜,只是這裡是北宮不是三城,他們也只能用目光與神情表現心中的不爽和藐視。
毛勝難以忍受周圍人的目光,那一雙雙充滿不屑與藐視還有厭惡眼神。雙手漸漸緊握為拳,體內真元澎湃起來,彷彿一頭要噬人的猛獸。體內白虎之魂在蠢蠢欲動,引起了最深處的殺戮慾望。讓毛勝雙眼漸漸通紅起來,一股可怕的殺意瀰漫而出。
白虎主殺,自然可引起毛勝心中的殺戮慾望,特別是毛勝如今修為只不過初悟,難以掌握神魂中的白虎碎片。
「毛勝」陸啟坤皺眉輕語伸手放在對方的肩膀上。
真元無聲無息流淌而過,經由陸啟坤的手入毛勝體內,平息毛勝躁動的殺戮慾望。
「大哥哥」毛勝醒悟過來,大汗淋漓看向陸啟坤,難以理解剛剛的自己為何會這樣。
陸啟坤拍了拍毛勝的肩膀微笑道「沒什麼,我們回道觀中」
毛勝點了點頭沒有質疑,對於陸啟坤是無條件的信任。兩人離開北宮街道回到東城,走過縱橫的小巷回到道觀中。
……
當道觀的門重新閉合,一名青年從小巷中緩緩走出。青年一身淡藍紫服,烏黑長發如瀑布披落肩上後背,雙眼如浩瀚汪洋深邃充滿智慧,身姿挺拔宛如勁松傲立風雪中。手持羽扇腰懸玉佩,浩然正氣隱藏在胸壑,氣質儒雅坦蕩孤傲於世。
「法家什麼時候喜歡如此偷偷摸摸了」青年微笑注視不遠的小巷道。
那條小巷空無一人,白雪覆蓋了大地上面沒有任何痕迹,只有一株凋零的枯樹。隨著小雪不斷的落下,壓斷了樹枝掉落地面,還有一縷墨綠的布條。
「李悝遠赴襄郡,想來你們法家已經安奈不住了」青年微笑向著空無一人的小巷繼續說道「公子無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也正好信奉你們法家那套治國理念,只是讓我們想不到陸家真龍也會伸手」
「所以你這位很少邁出朝陽宮的儒家天才,終於無法坐視不理出現在這裡,期望尋求陸家棄子的幫助」有聲音響起,只是那人沒有出現。
在如今整個楚國中,都知道陸家有條真龍,也自然清楚陸家有一位棄子。特別是如法家與儒家這樣的諸子百家,在選擇效忠的對象后。必定會全面打探楚國各方勢力的情況,雖然陸家是千年的世家,但保不齊也有人會泄露一些秘密。
比如陸家有一位棄子,還是那個人的兒子。
「陸家的棄子,並不代表不是天才」青年否認道。
聲音在再次響起道「天才又如何,陸家不會放任不管的。」
儒家青年挑眉看向道觀,心中非常清楚法家那人意思,畢竟對方是千年世家陸家,是遠比任何勢力都要久遠的存在,得罪陸家就算是儒家也難以承受。
「來了」儒家青年突然神情嚴肅起來,側身消失在白雪覆蓋的小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