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意料之外的人
新縣西南方是陸家外書堂，也是新縣唯一的鄉校，佔地面積極為的廣闊。往昔的鄉校寧靜充滿學子讀書之聲，但今日因為特殊情況，這裡人山人海極為喧鬧。陸啟坤站在最外圍，眺望遠方的廣場上，隱約可以看到數十人。
此時正值午時雖立秋，依舊讓人汗流浹背，但卻絲毫不影響眾人的心情。選舉是楚國三年一次的盛事，特別是郡縣舉薦更是難得一見，那些名聲在外的本縣學子。
陸啟坤不清楚如今新縣的天才學子，但從身邊眾人聊天中聽出。今年的新縣人才輩出，不說陸家的真龍，就是三卿族也有許多天才。如知族的知言、范族范雅、樂族的樂姚，還有平民出生的子虛和薛蠻，至於陸家也有二人參加。
鄉校前的空地平時是學子蹴鞠場地，如今成為了這次選舉的場地。廣場上除了三卿族之人外，還有鄉學的一位先生和一位宿老，至於陸家來人則是四房代表陸四爺。
陸家從老爺子深居小院不出后，權利漸漸轉移向各房各支，現在到場的陸四爺掌控陸家啟蒙和知識方面。陸家孩童啟蒙識字入兩樓閱經文書籍，都需要在陸四爺那裡報備，看似毫無權利利益但只是表面而已。
要知道陸四爺所掌管的兩樓，不似無為樓那樣無人問津的古籍典故，而是真正的修道之法和修者見聞。而需要進入兩樓極其的困難，除每次在陸草堂月試中成績優渥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可行。
當然如果得到陸四爺的首肯，那麼自然可以隨意出入兩樓。
陸四爺端坐在首位，左邊為知、范、樂三組代表，右邊為鄉學宿老和先生。而參加這次選舉的學子，則安靜在靠近鄉學的位置，等待這次選舉的開始。
郡縣選舉由郢都宮學在月余前準備好試卷，經過官府驛站送往各個郡縣的府衙，再又郡縣官員在選舉之時髮捲。在眾人和官員還有名宿的見證下做題，最後送往官府中封存起來，最後請來當地極有聲望的士族批閱，選舉其中的優勝者。
叮咚~~~~
鑼鼓在遠處街道響起，圍觀的眾人自覺讓出一條道路。新縣縣令和衙役前後而至，來到廣場的最中央。縣令看向端坐的陸四爺賠笑行禮，身後的二名衙役因捧試卷難以行禮，頓時尷尬起來。
陸四爺也不在意衙役的無禮，微笑向著縣令道「白縣令，沒事情的話就開始吧」
「好的，好的」白縣令獻媚道，而後吩咐衙役髮捲。
陸啟坤站在人群中注視，心中清楚這是筆試。筆試是最基礎的測試，也是縣選舉唯一的測試。無論是凡人還是修者，只要參加選舉的話，必定要經過筆試。
「《楚晟王傳記》中提過，知識開智，從而治國、嚴軍、修道」陸啟坤回憶道。而後專心注視將要開始筆試，只不過不經意的餘光，讓陸啟坤猛然看向左邊人群前方。
「等等」有人大喊，頓時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陸啟雲一襲白服從人群中走出，來到廣場上看向陸四爺，帶著微笑道「敢問四爺，是否有舉薦之人，就可以參加這場新縣選舉」
「沒錯」陸四爺皺眉，內心充滿疑惑。
陸啟雲微笑緩緩從白服中拿出一卷書帛道「學生陸啟雲，應家師顏回舉薦，參加新縣選舉」
一句話激起了千層浪，就連陸四爺也猛然起身，緊緊盯著陸啟雲手中的書帛。至於其餘人更是如此，圍觀眾人頓時安靜下來，不可置信看向陸啟雲。
陸啟坤也是無比的吃驚，難以置信看向廣場中醒目的陸啟雲。剛剛不經意的餘光看到就是陸啟雲，還來不及反應對方就走了出去。說出這句讓新縣很多人，都難以平靜的話。
顏回，那可是當世為數不多的聖人，是儒門孔子最為得意的學生，也是楚國曾經權柄最重的人。傳聞楚恆王之所以能夠把持朝政坐穩王位，就是在那場差點毀滅整個楚國的公卿之爭贏的勝利，而其中最大的關鍵就是聖人顏回。
當然這些都只是傳聞而已，其中真實情況，也只有親歷的人才清楚。但顏回做為儒家的聖人，在中原大地有極高的聲望。而且諸子百家之後儒門漸漸成為主流，成為很多諸侯國的上賓。
「你是陸家外系之人」陸四爺面無表情道。
頓時所有人都看向陸啟雲，就連陸啟坤也是如此。
陸啟雲古井無波，很是平靜道「沒錯」
簡單的二個字，卻比之前還要讓人震撼。陸家外系並不是陸家族人，他們體內沒有陸家的血脈。他們大多是為陸家立功之的外人，陸家感恩賜予陸姓，從而形成了陸家外系。
「既然是顏聖人舉薦，那麼你有權參與新縣選舉」陸四爺此刻已經憤怒到極點，但依舊保持大家之風。
很快第八張桌子擺放在廣場，衙役分卷眾人頓時奮筆疾書。一場選舉對於普通民眾來說，不過是看看熱鬧有話可聊。但對於本人甚至舉薦之人來說，卻是有著難以想象的好處。就算無法過郡選舉，只要過了縣選舉，也是前途無量。
陸啟坤饒有興趣等待筆試的結果，當夕陽落下衙役鳴鑼后，八名選舉學子停下舉止，安靜等待衙役收取試卷。同時有四名在新縣極有聲望的宿老，從鄉校中走了出來開始批閱試卷，而也漸漸離去。
黑夜降臨，燈火在廣場上亮起，很多離開之人再次歸來。冷清的廣場再次熱鬧起來，眾人眺望閱卷宿老，焦急等待最後的結果。
「四爺，這是三份選舉試卷」一名宿老手捧試捲來到陸四爺身前，頓時無數人的目光集中在陸四爺身上。
陸四爺輕輕劃開密封的地方，當看到第一個名字后臉色陰沉起來，雙眼充滿怒火看向陸啟雲。三族代表也頓時感覺不妙，急忙看向第一張試卷的名字，而後看向另外二張試卷。頓時智族代表心如死灰，神情猙獰的看向陸啟雲，彷彿要生吞了對方。
「陸啟雲」
「真是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