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不可修行
老爺子沉默不語，緩緩起身臉色陰暗，整個房間溫度下降，剛剛是春天的溫暖，讓人全身暖洋洋，下一秒則是凌冽寒冬，讓人不寒而慄心生恐懼。
陸啟乾依舊端正坐在原地，看似神色無常卻身體輕微顫抖，汗水如漿水從額頭流蕩而下。此刻的陸啟乾猶如汪洋中的小舟，天地昏暗海浪四起等待暴風雨真正降臨。
老爺子很強大這是全楚國大陸公認的事實，神聖領域的強者雖沒有聲明在外，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陸家老爺子的強大，不然當年公卿之爭，陸家早就家破人亡。
「啟乾，我沒有想到你第一次開口，既然是為那個孽子之後的賤種」陸老爺子冰冷道，聲音猶如寒冬的風，如刀子、如劍讓陸啟乾隱隱作疼。
老爺子直言陸啟坤為賤種，很顯然恨極了陸啟坤，但奈何對方有陸家血脈，就算老爺子再如何厭恨，再如何想要殺死陸啟坤，都不是不可能的。
陸家祖訓有雲「陸家之人不得互相殘害」
這是陸家千年傳承的核心思想，也正是如此讓陸家千古不滅，甚至超越了夏朝天子之皇室，讓陸家傳承至今越發強大。
陸啟乾沒有回答爺爺的話，因為無法開口因為心中恐懼，心中往昔慈祥和藹的爺爺，今晚既然如此可怕。陸啟乾無法想象，如果自己不是真龍之體，相比早已趴到在地面，甚至那顆道心破滅。
收斂氣息，老爺子重新做回椅子上，看著滿頭大汗，虛弱卻依舊規矩端坐的陸啟乾。心中的憤怒和陰霾一掃而過，很是欣慰和高興自己的教育，高興眼前大孫子的禮法。
「下去吧」老爺子開口道，拿起陪伴了一輩子的紫砂壺，喝下新縣獨有的苦茶。
陸啟乾依舊規矩端坐在原地，對於自己爺爺的話充耳不聞，想要開口卻不知該如何說。倔強的看著老爺子，顯而易見如果老爺子不答應，那麼陸啟乾不會起身離開。
新縣苦茶很是普通很苦，可以說很多人都不願意喝，還存在至今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陸老爺子愛喝，所以新縣苦茶存在至今。苦澀的味道讓老爺子很是享受，也許是想到年輕的時候，老爺子很是陶醉。
只是突然一道回憶浮現，老爺子頓時憤怒起來，廂房再次宛如暴風雨來臨。陸啟乾再次身臨其金，汗水再次入漿子一樣，整個人如淋過雨。
「哎」
陸啟乾聽到爺爺的一聲嘆息，廂房再次恢復平靜。老爺子睜開雙眼，看向陸啟乾，平靜開口道「給我一個理由」
「陸家百年詩書傳家，以禮和法為中心思想。宗夏崩滅諸侯四起，禮法被踩在腳底，但依舊是大義所在」陸啟乾平靜回答爺爺的話。
老爺子聽后露出微笑，顯然陸啟乾的話讓老爺子很舒心。陸啟乾起身規矩行禮，離開老爺子的廂房。
黑暗如潮水侵襲天地，群星和明月點綴蒼穹。陸啟乾抬頭看向星空，心中想著剛剛的經歷。同時心中也很奇怪，為何自己會幫助陸啟坤，
「也許，只是看起可憐吧」陸啟乾無奈道，準備離開老爺子的院子。
「啟乾，你是真龍之體，也是陸家未來的繼承人，你需要的是驕傲和自信」老爺子的話從廂房中傳出「你將會是這一代最為璀璨的巨星，你將會成為大陸最可怕的強者，更是楚國最有權勢的人」
「是，爺爺」陸啟乾向著廂房中的影子行禮離開。
古樸簡單的廂房，看起來都是很普通的傢具和擺設，但所有人都知道陸家老爺子的廂房，是最為奢侈和無價的地方。那些看似普通有些塵埃的擺設，是從帝啟一代流傳至今。所有的傢具看似無顏和破舊，但都是最名貴最古老的樹木打造而成。
老爺子端坐在椅子上，脊背挺拔沒有絲毫的彎曲，如同當年宗夏執政商一樣，就算面對十萬晉國大軍，沒有任何的害怕和屈服。枯老乾癟的雙手撫摸紫砂壺，老爺子陷入了沉思，腦海中那個清晰的影子。
「老林」老爺子輕聲呼喚，廂房的門被打開，年邁的管家行禮而至。
老爺子閉目心中微微嘆息，而後平靜的說道「恢復陸啟坤的月供，讓其進入書堂識字」
年邁的管家點頭，神情沒有任何的變化，準備關上廂房離開。
「等等」老爺子再次開口道，年邁的管家恭敬站在原地。
「可識字，不可修行」老爺子再次開口，語氣不在溫和而是帶著寒意。
「是，老爺」年邁管家古井不波回答
……
太陽從東邊緩緩升起，照耀這片殘破不堪的大陸。陸啟坤起床洗漱，開始準備早餐。只是突然遠門被打開，年邁的管家邁步而至。陸啟坤皺眉充滿不解，雙眼警惕看著老管家。
「啟坤少爺」老管家行禮，聲音猶如一波湖水，平淡不起波瀾。
何老此刻來到院中，看到老管家后，頓時跪拜在地面，不斷的磕頭，就算鮮血流出，也沒有任何的猶豫。陸啟坤吃驚想要拉起何老，奈何看似平常瘦小沒有力氣的何老，此刻根本不是陸啟坤可以拉起的。
「何爺爺」陸啟坤看著何老額頭鮮血焦急道。
老管家微微嘆息，伸手拉起不斷磕頭的何老，難得露出微笑道「小何，你這是何必」
何老沉默不語，雙眼充滿感激。陸啟坤驚訝看了看何老，而後看了看老管家。在整個陸家除了老爺子之外，就是這位老管家最為可怕。可怕的地方在於老管家的權勢，可以說除了爺爺之外，就算叔叔伯伯都無法抗衡。
「啟坤少爺，老爺恢復其月供，還有讓您可以在書堂識字」老管家臉色恢復，猶如死水一樣，同時檢查陸啟坤的身體。
陸啟坤頓時有點手足無措，畢竟十歲少年很難想到原因，只是被這巨大的驚喜衝擊。不過還不得陸啟坤反應過來，老管家直接出手向著腹部而去，指如劍奇快宛如閃電，陸啟坤和何老根本無法反應。
「啊」
一股劇痛從腹部傳來，陸啟坤痛苦的大叫，倒飛而出落地掀起灰塵。體內宛如有千萬蟲在吞噬，讓陸啟坤直接痙攣起來，而後昏迷過去。
「老管家」何老驚恐道，難以置信看著老管家。
老管家依舊低頭背部彎曲，聲音古井不波道「老爺吩咐，啟坤少爺可識字，不可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