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音訊
一大早,關七月就把秦玉懷帶到了他的醫館。醫館不大,排隊等候的人卻已經從門裏排到門外了。
秦玉懷抱著終於與她團聚的烏龜,看這關七月給病人看診,陽光撒在他的側臉上,銀色的麵具閃著神秘的光芒,關七月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初入凡塵的仙子,秦懷玉不禁心動。
隻聽‘哐’的一聲推門聲,打破了這安逸的寧靜。進來了四個拿著劍,身著同樣灰衣的男子,看樣像是哪個門派的弟子。
那幾個人登堂入室,一句話都沒說徑直朝關七月走去,為首一名年紀看起來大一些的男子首先開口對拱手道:“在下淨芝,我們是華南山上的弟子,因城外有大量傷勢嚴重的人,聽聞先生醫術高明,所以我們想請先生務必跟我們出城一趟救救那些人。”那人麵色從容,語氣掩飾不住的焦急。
其他排著隊的病人,聽聞是華南的弟子都麵帶驚訝,華南山是一個仙山,華南派更是這些平常人望塵莫及的仙家聚集之地。
秦玉懷也微微驚訝,華南山她聽過,她還模糊記得小時候聽母親講過,她有個四哥七歲就進了華南山,可四哥七歲時她才三歲,所以連這個四哥是不是真實存在都是未可知的,若不是今日有華南山的人出現她都把這個所謂四哥給忘了。華南山是個連皇家都會給這幾分薄麵的地方,看來關七月的名氣確是很大啊。
正在她思考著的時候,關七月輕聲地叫她:“玉兒?”
“啊?”秦玉懷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叫她‘玉兒’,是不是過於親昵了。
關七月輕笑,聲音溫柔如水:“你說咱們去不去?”
還沒等侵於懷說什麽,淨芝搶先一步上前,目光誠懇炯熱:“拜托姑娘了。”
秦玉懷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天生臉皮就薄,茫然的點了點頭答應著:“好、好吧。”可是她不明白,關七月出去給人看病,跟她有什麽關係,為什麽要問她。
“好,我們這就去吧。”關七月對淨芝說著,下一刻拉住了秦玉懷的手就往外走。
淨芝一行人倒是爽快:“馬車我以為先生準備好了。”
“可是病人怎麽辦?”秦玉懷邊被他拉著走邊回頭指著身後被拋棄的病人。
關七月搖了搖頭:“你以為我們關家這麽多人,難道就隻有我一人能給人看病嗎?”
秦玉懷恍然大悟,她怎麽忘了關家世代為醫呢,什麽都不多就大夫多啊。
剛要上馬車的時候,關七月突然停了下來,伸手就把烏龜從秦玉懷懷裏奪了出來交給了管家,秦玉懷眼巴巴的看著烏龜被拿走,真想搶回來。
他們來到了一個村子,村子很大卻滿是狼藉,像是被土匪掃蕩了一樣。秦玉懷說出了心中的想法:“這裏讓土匪強了?”
淨芝搖了搖頭,一直看著這被毀的差不多的村子,半晌幽幽開口:“是魔物。”聲音極低,卻足夠每個人定清楚。
秦玉懷隻感覺關七月一路握著她的手緊了一下,僅是一瞬間,力道極大,若不是帶著麵具,秦玉懷真是想看看關七月此時的表情,平時雲淡風輕的他,怎麽會突然有這麽大的情緒。
一個同樣穿灰衣的弟子從前麵一間屋子裏出來,走到為首的人跟前,眼神和語氣中都焦急萬分:“師兄您可算回來了,快撐不住了。”手指向那邊的屋子。
淨芝此刻也焦急起來:“快進去看看吧。”
隻見那屋子裏躺著六七個人,個個身上都包紮著傷口,看樣子傷得很重,血已經都滲了出來。
關七月上前,拆開其中一個人的紗布,隻見一道駭人的傷口呈現出來,不停地流著血水,看的秦玉懷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關七月搖了搖頭,“這像是野獸所傷,傷口大且深,如今處理不當已經發了炎,若是再拖下去隻怕會丟了性命。”
“是啊,我們剛到這個村子的時候還有二三十人,身上都有著傷口,如今隻剩下這六個了。”其中一個灰衣弟子道。
“恩。”關七月似是意料中的點了點頭,“這傷口深可見骨,僅是上要包紮是不行的。”說著他幫那人把傷口包上,站起身對為首的師兄道:“我寫幾道方子,你們去抓來,然後找幾個人將他們分開安置,這裏空間狹小空去不純淨對傷口不好。”
淨芝點了點頭拿著方子帶和幾個人便匆匆去抓藥了。
關七月洗了洗手,轉頭對著站在門口發呆的秦玉懷擺了個過來的手勢。
秦玉懷正覺得自己多餘,要是有什麽她能做的也好,便順從的過去了。
隻是關七月並沒有給她安排什麽事情做,用手摸了摸她的頭,聲音還是那麽溫柔,隱隱還帶著笑意:“害怕麽?”
秦玉懷搖了搖頭,她見過的何止這些。
“去透透氣。”說著,關七月拉起秦玉懷的手就往外麵走。
秦玉懷似乎已經被他拉習慣了,
他們在們外找了一個大石頭坐了上去。此時的村莊看起來十分荒涼,再配著明媚的陽光竟有些可悲之感。
“你為什麽要帶著一直那麽大的烏龜啊?”管七月先開口問道。
秦玉懷一時語塞,她總不能告訴他烏龜是打算吃掉的吧。“是路上撿到的,看著怪可憐的,便當做寵物帶著了。”秦玉懷違心地說道。
“你真是善良。”關七月又一次用手輕撫她的頭。
秦玉懷不好意的臉紅了,突然她想到她來這裏的目的,問道:“關公子可知平城有一戶姓穀的商家,是賣茶葉的。”穀裕洪是父親的好友,父親告訴她來平城一定要找到他,此人可作為她的依靠。
“她在平城可是家喻戶曉,人緣極好,可是前兩天突然搬走了,也不知搬去哪裏了。”關七月問:“你找他可有事?”
秦玉懷一時有些低落,他走了自己以後怎麽辦,她自己如何做好這一切。秦玉懷笑了一下,笑的極其難看:“是親戚,我是來投靠親戚的,沒想到搬走了。”
“沒關係的,你可以在我們府上常住下來。”關七月說道。
秦玉懷搖了搖頭,一直盯著地麵,輕輕的開口:“我還有很重要的事,不能停留。”語氣不知是難過還是悲哀
“原來如此啊……”關七月遲疑的道:“若是辦完事,你還會回來嗎?”
“我怕是回不來了”,秦玉懷幾乎是脫口而出,她根本沒有自信能成功,怕是會一去不複還。
“這樣啊.……”關七月語氣有一絲悲傷
秦玉懷隻顧著自己悲傷,完全沒聽出來關七月語氣的變化。“不過我一定會記得你的,你是我在這裏遇到的第一個人,還對我那麽好。”
關七月揉了揉秦玉懷的頭發,發絲縷縷幽香,他輕笑:“你這樣善良,一定會被騙的,不如留在我身邊多安全。”
秦玉懷沒聽懂關七月話裏的意思,竟當是說說的客套話了:“你也是一個善良的人呀。”
觀其月突然笑了,笑中有些無奈,秦玉懷莫名其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