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一生
莫心雨的話一出,首先最快反應的是,葉章的臉色再次一白,隱隱臉色如同金紙。
而何宇聽到莫心雨的話,他嘴角微微掛起一絲邪笑,心中對莫心雨這副堅強、犧牲自己拯救心上人的模樣很不感冒,他心中湧起強烈的、想打破這堅強的惡念。
“真的嗎?”何宇邪笑著反問:“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頓了頓,他似乎想讓這個“遊戲”變得有趣一些,甚至半真半假引誘道:“如果你不願意,你現在可以離開,我可以放你一個人走。不過,他們兩個……”
何宇冷笑掃了眼葉章和葉羽同,繼續道:“必死無疑!”
說到這裏,何宇又換回笑眯眯的眼神,對莫心雨道:“怎樣?你想怎麽選擇?”
這還能選擇嗎?
莫心雨麵不改色,一臉堅定。雖然她可以放棄葉章和葉羽同,保存自己,然而,眼前這個權貴少爺真的會放過自己嗎?
她心底早就有答案。
不管怎樣,誰都可以走,但是,今天自己肯定走不了。
因為她清楚,眼前這個高高在上的權貴公子沒說錯,自己等人的性命根本沒被對方放在眼裏,眼下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全因為這位黃袍公子對自己產生了興趣。
所以,今天自己絕無幸免的可能,但是,自己在劫難逃,卻能用自己的身體,換來葉郎和他的堂弟活命的機會。
這是莫心雨心底怯弱,卻能堅強站在這裏的原因。
心中堅定了想法,莫心雨微微咬了咬薄唇,臉上露出倔強、無所畏懼和勇敢。
何宇看到莫心雨的臉色,他心有不悅,這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結果。
旋即,他從金色靈馬身上跳落,站在莫心雨麵前,臉色愈發邪、愈發惡。
“你真的願意?我可不想找個屍體回去,你要願意主動伺候本少爺,本少爺才肯把他們兩個放走。”
“你要主動侍寢,主動在本少爺身下迎歡,做本少爺的禁臠。”故意頓了頓,何宇吊高口氣冷笑道:“隻有這樣,本少爺才會放過他們。”
聽到這些露骨的邪言,莫心雨臉色微微發白,怯怯的內心早已經恐懼的不停顫抖,像一隻無助的可憐小羔羊。
然而,她一抿嫣紅而發白並存的薄唇,臉上愈發倔強頑固,堅定道:“隻要你肯放了他們,你先把他們放了,我願意!”
何宇眉頭一皺,心中邪惡暴虐漸湧上心頭。
他咄咄逼人兩步緩慢上前逼近,一字一頓道:“你,真的願意?”
“那麽,我今晚就會寵幸你,今晚就要你受不了!”
“我今晚就草’你,艸哭你!”
“你還願不願意,願不願意?!”
他一字一頓的恫嚇,又迅速變得急速。
一句一句如同恐慌巨獸敲擊在莫心雨怯弱的心上,嚇得莫心雨臉色一白,眼眶子淚珠滴溜溜轉,然而堅強咬著牙齒,一聲不吭。
這愈發激怒何宇。
他忽然猛地一出手,一把扯住莫心雨如瀑布般動人青絲,揪住綠衣怯弱姑娘的腦袋。
長發及肩,青絲如瀑,卻被何宇抓住,一把扯住頭發。何宇扯著莫心雨的腦袋,就往自己胯下按去,把莫心雨的腦袋往那處逼送去。
“你願意……你願意?啊?!”
“我今晚艸,哭,你!把你弄死,把你弄到求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把你馹哭!”
他一邊嚇唬,一邊恫嚇,一頓一頓的揪著莫心雨的頭發,把她的腦袋往那裏撞。
而他那裏,早已經故意鼓起駭人的模樣。
哪怕隔著厚厚的黃袍遮掩,那鼓鼓起的惡心東西,也依舊讓人恐懼。
莫心雨再如何堅強,也頓時“哇”一聲,哭了起來,被那藏在衣服裏麵那隱約的事物恐懼,嚇得臉色慘白。
腦海之中,幾乎能想象到自己如白條一般,被一陌生的瘋狗啃咬身下,被陌生狠惡的權貴公子淩辱。
權貴公子那鼓著的汙穢之處,仿佛化作逼到臉上的噩夢,拚命在自己嬌嫩臉蛋上撞擊。
“哇,不,不,救我,救我。”
莫心雨幹嘔幾下,畏懼著拚命想遠離那恐怖的地方,使勁掙紮想挪開腦袋,然而何宇手中力度豈是她一個凡品武夫能抗拒的,隻徹底點燃何宇心頭的暢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在天河城中如土皇帝的太子,黃袍公子仰天猙笑,化身讓人不敢直視的魔鬼。
“畜!生!!!”
原本跪在地上的葉章,早已經站了起來。
他腰梁挺直,身軀如山似嶽,頂天立地,但是臉色卻如金紙染血,病態而猩紅,更是筋肉猙獰陣陣抖動。
腦中的顧忌全部被拋掉,當心雨被揪住頭發的時候,他已經第一時間衝了過來,化身狂怒血魔,雙目掛著恐怖的血痕,宛若瘋魔一樣殺來。
然而,再怎麽憤怒,他也依舊是凡品武夫一個。
哪怕他已經足夠努力,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已經從六品武夫初期,突破到七品武夫初期。
在青林鎮眾人眼中,這已經又是另一個天才的傳說。
可惜,在這個天河城中,他的實力依舊微弱不堪。他的性命,依舊被超凡天意們視為草芥,人命如豬狗。
“哼!”
不等何宇出手,旁邊多的是超凡狗腿子出手,隨便一道氣海元氣,幻化出一道超凡攻擊,便將葉章打廢倒在一旁,鮮血淋漓口不能言,如果不是何宇出言阻住,恐怕他早已經被眾人打死。
“誰讓你們亂出手的?這家夥我留著還有用!”
說著,他邪笑著,手上抓住莫心雨的頭發猛一出力,往自己身夏那裏一撞。
“啊!”莫心雨驚恐一叫。
何宇充滿邪惡氣息,邪笑道:“我還需要這個堅強的姑娘活著,我要cao哭她,cao殘廢她,不是cao死她!你們把他的相好弄死了,這丫頭要是去尋死,本少爺隻能cao屍體了!”
說罷,他一把卷起莫心雨往金色靈馬上一扔,再躍身騎著馬,興盡回府。
區區一個女人而已,趕緊趁著興頭回去,把堅強的姑娘糟蹋成爛肉白條,隻有三分鍾熱度的他,估計到晚上就派人往城外運屍體了。
自始至終,圍在何宇身邊的權貴子弟們,無一人對何大少爺的舉動覺得心驚肉跳,反而全都表情麻木,習以為常漫不經心,乃至於還能談笑自如,嘻嘻哈哈有說有笑。
眾人再次策馬讓開道路,讓太子爺一馬當先走在前麵,返往城主府,而他們則拱衛著何大少爺,盡情在城內縱馬狂奔,仰天大嘯,興致依舊。
眾人走後,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葉章,身體僵直,神色麻木,如同靈魂死去。
“葉章大哥。”同樣受了傷的葉羽同踉蹌跌爬過來,他雖然沒受多大的傷,但是剛才何宇形同魔鬼的猙狂樣,簡直是嚇傻了這個無知鄉鎮少年的心,直到人都走光了,他才跑過來扶起葉章,一臉極度內疚,痛恨哭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該死,要不是我惹到他們,大嫂也就不會……”
葉章身體僵直,神情麻木,毫無反應,布滿深紅血絲的眼睛幾乎瞎掉,他就這樣靜靜沉默,對外界毫無反應。
應該怪葉羽同嗎?
路見不平一聲吼,仗義出言製惡,卻不料惡人凶殘,發起端的不是人的暴行,屠殺你全家,乃至禍及鄉鄰,血光血災如海化作自身的惡夢。
最後難道仗義之人,或者說,敢於出言製惡之人,真的是錯了嗎?
是不該惹怒殘暴凶惡歹徒,還是不該製止暴徒的惡行?
也許往往是受害者特別好欺負,所以外界矛頭才會將責任施加其身,然後得出這麽一個“不該製止惡行暴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惡人無錯,反抗暴行惡行才是錯”的畸形理念。
也許這群權貴子弟縱馬入城,並不算什麽惡貫滿盈的舉動,但是隨後發生的事情,以這些人對人命的態度來看,卻是與牲畜無異。
然而,他們畢竟貴為超凡強者,背後更有顯赫世家,身份高端,相比起出身卑微而且實力僅僅隻有武夫層次的“凡人”而言,這些凡人在他們這些“超凡”的存在看來,是隨意可以屠殺的豬狗,並不是同等層次的生命存在。
葉羽同喊了幾聲“葉章大哥”都沒有回應,再檢查一下,發現葉章堂哥身上傷勢不清,他心中充斥著自責,將整件事的責任背負在自己身上,痛哭流涕著強行背起葉章堂哥,要帶葉章堂哥去救治。
“葉章大哥,我們可以去找葉玄哥,他、他一點有辦法的。”
聽到葉玄的名字,葉章死寂的雙目裏微微閃過一絲生命的火花,然而又迅速黯淡下去。
葉玄,哪怕這位與自己關係複雜的堂弟,在青林鎮是數百年罕見的奇才,唯一的超凡強者。
可是,再強能強得過這些天河城的權貴子弟?
就算能勉強跟這些權貴子弟抗衡,可麵對這些無法無天的權貴子弟身後的背景勢力呢?
他葉玄能一人抗衡整座天河城?
還是說,將希望寄托在天河城其他有誌之士身上,尋找別人的援助?
葉章心如死灰,知道心雨估計凶多吉少,鐵定要被糟蹋,那些“大人物”們,根本不是自己能對付的。葉玄也不能。
不過,饒是如此,葉章還是恢複了一點意誌,滿口鮮血的嘴巴微微一動,鼻翼間呼吸漸漸正常。
“我還不能死。”
“就算死,也不能死在這裏。”
之前忍辱負重是為了什麽?之前丟棄尊嚴求饒是為了什麽?
為了葉家莊數百年的血脈不至於在自己手中斷絕,他必須把葉玄帶回葉家莊!
“羽同,扶我起來。”葉章的聲音衰弱而平靜,絲毫不帶感情波動。
葉羽同滿心愧疚扶起葉章,剛想要說話,忽然耳邊一動,聽到幾聲急速的馬蹄聲往這邊過來。
兩人均是抬起頭來,往聲音傳來的那側一看。
隻見一個權貴子弟騎著赤血馬上,竟然殺了個回馬槍,返回這裏。
看到對方臉上的冷笑,那種根本不是看人,是在看一頭待宰牲畜的冷笑目光,堂兄弟二人心底一沉,心底清楚,眼前的權貴青年不會是同情他們,偷偷跑回來搭一把手幫助的“好人”。
他,是來要自己二人性命的!
“今天真的是在劫難逃了麽?”
看到對方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葉羽同心底一顫,知道赤血馬上的超凡強者,隻需刻意出手一擊,取自己跟大堂哥的性命,猶如探囊取物。
被死亡陰影籠罩,心底顫懼,可是葉羽同依舊咬了咬牙,挺身擋在葉章大堂哥身前。
要死,也是自己這個“罪人”先死。
在他身後,葉章雙目緩緩複蘇,似乎死亡可以讓自己的生命重啟,可以讓煩惱根除,可以讓一切悲劇,心中無力的悲慟,全無消弭清除。
反正自己都要死了,再也不用想著找葉玄了,再也不用時時謹記著把葉玄帶回去,把希望帶回葉家莊。
可以解脫了……
他雙目露出解脫,眼中生命之火更盛,似乎快要燃燒自己,似乎整個人複蘇重生,意誌回到這具軀體上。
“是可以解脫了。不過……”
卻不是被殺。
就算要死……
葉章雙目光芒愈發明顯,異常耀眼,神異至極,同樣也帶著隱隱的生命悲慟,生命之火在燃燒,靈魂在燃燒。
為的,隻是即將飛蛾撲火的一瞬間。
為的,是即將奮力,將自己的生命燃燒到極致點,讓視自己為螻蟻的“天意”,接受“凡人”的怒火。
“泣血劍”
葉章身上亮起一道紅芒。
“陽日之劍”
他的身上,再亮起一道金芒。
久違的葉氏祖劍,偽超凡功法《一生劍》的組合劍招之二,真正悟透,可以短暫擁有超凡強者一擊的,葉氏祖劍。
葉章身上同時柔和了兩道光芒,血紅妖異,陽日剛烈。
以吾之軀,身化碧血,以劍祭魂!
兩道光芒糅合,葉章使出自己過往一生中,最耀眼的一劍。
此劍一出,坐在赤血馬背上的權貴公子臉色一變,感受到一股濃鬱撲麵而來的劍道氣息,感受到一股玄妙高上的“道”之氣息。
糅合了感情,糅合了無奈一聲,悲曲一生的玄妙。
此劍,是一生劍,也不是一生劍。
它不是先祖葉餘良的一生劍,而是……屬於葉章的一生劍!
耀眼劍光衝天而起。
……
遙遠的一片星空,一位老漢全身籠罩著淡紫色無窮靈光,站浮在虛空之中。
他一臉相猥瑣,身形邋遢,卻散發著豪邁,灑脫不羈飄然氣息,手中一柄紫色重劍,劍上勾勒著兩枚上古銘文,上書二字。
“破軍”!
在邋遢、豪邁、猥瑣糅合與一身的老漢對麵,是一位身上籠罩黑白二色的詭秘老者,他手持一柄狹長細劍,劍色如兩道黑白靈蛇,兩種顏色纏繞在這一柄劍上。
一劍兩色,劍身末端漆黑的那部分篆刻著繁雜的古文,仔細一看,似乎是猙獰的“惡”之一字。
而雙色劍的另一麵,劍身末端白色的部分,同樣鐫刻上古遺文,隱約似乎是一枚“善”字。
眼下,這兩位頭發斑白的古老強者,真正相互對峙著,不過仔細留意會發現,手持紫色破軍劍的邋遢老者一臉輕鬆,臉上帶著耍猴子的戲謔看著對麵的老者。
而執掌黑白善惡劍,臉容陰沉的詭秘老者,氣息多有不穩定,神情也略顯狼狽。
此刻,臉容陰沉的詭秘老者神色憤怒,對邋遢老漢怒喝道:“破軍老兒,你就算追到老夫又如何?你傷不到老夫,徒勞在這裏作糾纏,弄得彼此無法安寧,這有什麽意義?你若有本事,去突破了修為,再來與老夫生死大戰,休要在這裏跟一個婦人一樣,整天糾纏老夫不放!”
二人是生死大敵,詭秘老者也不說讓對麵邋遢老漢罷手,不再與自己為敵,隻是眼下兩人實力接近,誰也奈何不了誰,僵持下去根本沒意義。
另外,他心有對自己的狀態有些顧忌。
自己當初踏入這個境界的時候,用了些不正當的手段,導致每隔一段日子,實力就會有些變數,很容易被對方抓住機會,趁虛而入。
饒是如此,這數千年來,對方也沒辦法將他斬殺。
被稱為破軍的邋遢老漢咧嘴一笑,吧嗒吧嗒嘴道:“嘖嘖嘖,梁老兒,這會知道頭痛了?”
“現在想服軟了?”
“跪下來求老夫啊?”
“來幫老夫跪舔啊?把老夫舔舒服了,老夫可以饒你一條狗命!”
邋遢老漢說話粗俗不堪,態度惡劣,詭秘老者被氣得七竅生煙,雖然明知對麵老鬼就是這個說話調調,這次既然是自己想罷戰,那好歹也應該忍一忍對方不著調的話。
可是,每一次聽到對方那張臭嘴張開,他都忍不住一劍化作星河捅過去。
這一次……
也不例外。
詭秘老者“啊啊啊”一聲狂怒,氣得白胡子在抖,他一抖手中狹長黑白善惡劍,攔腰一劍斬出。
“嘭嘭嘭~”
虛空之中,星河滾動,一道黑白星光隨劍噴薄而出,劍光如七情河流,漂浮著一張張臉龐,演繹著人間的種種善與惡。
“哼!”破軍老漢也不虛,身上淡紫星光洋洋灑灑如浩瀚星辰,手上紫色破軍重劍力劈而下,一道淡紫劍光如星河瀑布湧出。
淡紫色星河劍光在虛空中勾勒出一道堪比星辰巨大的紫色陣紋,往那道黑白七情善惡光河撞去。
一劍成陣,一劍成鎮。
“砰砰砰”
仿佛鬥轉星移,無量氣浪翻滾,空間蕩起陣陣漣漪,兩位老者手中的劍光,一星一寸都蘊含恐怖的威能,此刻正浩浩蕩蕩碰撞攪渾,釋放出恐怖的能量。
“咯咯咯,梁老兒,你想罷手,怎麽就這麽點誠意?”
破軍邋遢老漢譏諷羞辱道:“你這頭生滾豬,當老夫十幾萬年飯都是白吃的?老子要是不揪著你不放,等你把雙子劍道扭轉,將善惡二重天道,轉化成陰陽一重天道,以一重天道神劍,老子還有命活?”
聽到他的話,詭秘老者臉色愈發陰沉。
邋遢老漢還要再說幾句話,惡心一下自己的老對手時,忽然他神色一怔,臉上露出饒有興致,往虛空遙遠一側遠遠望去。
“有意思。竟然有人在用老夫的劍道,觸動了萬年一見的‘超凡入聖’?嘖嘖嘖,究竟是哪個小家夥?”
“有點兒意思,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