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舊愛再現
靜謐的咖啡廳裏，兩個靠近中年的男女相對而坐。
秦夫人微微挺直了身體，彈指間流露出來的是豪門夫人的優雅，那裝束，也是上層夫人的高貴。
對麵坐著的呂浩，微微蹙了眉頭，筆挺的鼻子有些過分地直，柳葉般的嘴唇微微抿住，眉心微微蹙起。身子倚在身後的沙發上，默默地看著喝著咖啡的秦夫人。
秦夫人將咖啡慢慢地放下，微微抬頭看著呂浩：“真是好久不見了……”
似乎她有太多的話要說，一切都含在嘴裏。
呂浩微微歪頭：“是啊，真的是好久都不見了，如今，你都已經是豪門的夫人了。”
“嗬嗬，其實我們都一樣，隻不過是凡人。”
呂浩不屑地冷笑了一番，他微微看向窗外，不想和她說太多的話。
曾經傷害自己的女人是她，如今再見她雖然沒有那麽恨她了，卻也還是不會忘記。
“對不起。”秦夫人低低頭說，“那個時候的我，還太年輕，做事太衝動。”
呂浩轉頭定定地看著秦夫人：“恐怕不是因為年輕而衝動，我記得那個時候你和我分手，是因為我家裏買不起房子吧。也是，誰願意跟一個窮光蛋在一起一輩子呢？”
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可是有一些留在心間的傷痛是永遠都抹不去的。就像是愛情，原本是美好的，卻偏偏因為有一些現實的東西衝擊了本浪漫的兩個人。
那個時候的呂浩還是個窮小子，家裏也不富裕。秦夫人和呂浩是在上學時期就在一起了，戀愛了很多年，在很多人看來兩個人將來一定會在一起。可是事與願違。
在他們都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秦夫人竟然提出了分手。
呂浩還記得那個午後，自己興致勃勃地去找秦夫人，開心地看著一臉冷漠的秦夫人。他會關心著問她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可是秦夫人卻丟下一句：“我們分手吧。”便轉身離開。
在呂浩看來，秦夫人隻是說了個玩笑。他們這麽多年的感情，怎麽可能說分手就分手呢。
所以，當他上前去拉她的胳膊的時候，依舊是笑著的，會一臉陽光地看著她：“傻瓜，你說什麽傻話呢？告訴你哦，這種話以後不許說了。”
秦夫人抬頭看著他，很認真地說：“呂浩，我是很認真地和你說分手，我們不是一路人，根本不適合在一起。如果分手後可以的話還是可以做朋友的。若是你恨我，那也便是朋友也做不成了。”
呂浩怔怔地發呆地看著她，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他緊皺眉頭：“阿霞，你怎麽了？嗬嗬，你是在說笑吧？”
“我沒有在說笑，我們都已經長大了，你看看你，還是一無所有的樣子，依舊是那份工作。”
“是，我是一無所有，可是隻是目前，我不是一直都在努力嗎？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美好的未來，一定會好好愛你的！”他說的那麽信誓旦旦，隻為他愛她。
“未來？嗬嗬，我不知道未來還會發生什麽，我要的不僅是未來，還有現在。”
“阿霞，你相信我，再等我幾年，我一定會變得優秀。對了，我們結婚，我們先結婚。”呂浩抓住她的手。
“你沒有錢，拿什麽和我結婚？連房子都買不起，要我和你一起睡在大街上嗎？”阿霞說著，甩開了他緊握自己的手，轉身大步地離開。
“阿霞，阿霞！”呂浩喊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樣地拋棄自己。
呂浩回過神來，定睛地看著眼前這個過了幾年依舊煥發光彩的女人，如今的她，還是那個她，也不是那個她了。
秦夫人抱歉地看著呂浩，說：“我知道，都是我的錯，如果現在我對你說，對不起，你會原諒我嗎？”
對不起。
如果說一句對不起便可以原諒一個人，那麽，是不是這個時間就不會有任何的仇恨了？
呂浩看著她：“你這句對不起，說的還真是輕巧啊。”
秦夫人知道，自己是真的傷害了他，他也一定痛苦過。
自然，在分手之後，呂浩便沒有再見她，一個人沉悶了很久，便決定要努力地工作，再次去追求她。可是當他努力的時候，便得知了她進了豪門。那個時候的他，才知道，他們之間是真的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
秦夫人微微歎氣：“我知道，你一定是恨我的，可是我們畢竟相愛過，不是嗎？”
“那又怎樣？”
“不能怎樣，我隻是想讓你知道，其實分手後，我雖然進了雲家，可是我的心裏，還是一直裝著你的，一直都很想念你，想要見到你。”
呂浩聽著這番說辭，他覺得有些可笑。他用那並不溫柔有些抗拒的眼睛看著秦夫人，說：“嗬嗬，裝著我又怎麽樣？”
“我其實，還是喜歡你的，還是……愛你的。”不知道為什麽，秦夫人竟然會忍不住說出這樣的話來。
“很抱歉，我已經結婚了，有了老婆，還有一個十四歲的女兒。”
聽到了這裏的秦夫人，尷尬地笑了笑，撩了撩頭發，隻是想要遮掩住自己失落的情緒。她尷尬地笑了笑：“哦，是嗎？你現在應該很幸福吧？我看你現在，應該也是事業有成了，真心為你開心。”
“你為我開心我不會感激你，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呂浩說著，起身要離開。秦夫人起身叫住了他：“呂浩！”她見他停下腳步，會微微挑著眉頭說：“能給我你的聯係方式嗎？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在以後，可以一起敘敘舊。”
“我想，沒有這個必要吧？”
“就給我吧。”
麵對著自己的初戀情人，呂浩還是不怎麽忍心拒絕她的。
他轉身看看她，繼而從夾子裏掏出來一張名片，遞給了秦夫人：“我給你名片，並不是因為自己還想和你有什麽關係，隻是告訴你我很大度。”
“謝謝。”秦夫人微微地點頭道謝。
呂浩看看她，繼而轉身大步地離去了。
秦夫人看著呂浩的背影，看著那曾經自己熟悉千百遍的背影，如今已經寬闊了，給人一種安全感，自己卻著實地錯過了這個男人。
她目送著他離開，繼而垂下眼簾看著名片上的字，默默地將其收起來。
回到家裏的秦夫人心神不定地坐在沙發上，她捏著手裏的名片發呆，回憶著他們的曾經，那一切美好的曾經都已經過去了，不能再回來。她知道了，她是錯過了一個好男人。
呂浩不知道，雖然秦夫人在雲家這麽多年了，名義上是雲家的夫人，卻從未有過婚禮，更沒有什麽結婚證，隻是在這裏的住客，時時刻刻都會被驅逐出門。
她過的並不幸福，她也慢慢地知道了，並不是有錢就幸福。
她時常回頭去想呂浩，卻知道自己已經退不回去了。
如今的她，隻能是可憐地收起自己的悲傷和內心的秘密。
雲夢溪從樓上穿了一套黑色的棉質裙子，一旁的含雙也穿著樸素的衣服，隨著雲夢溪一起下樓。
雲夢溪下樓看到坐在沙發上發呆的秦夫人，她微微皺了眉，繼而看著她手裏捏著東西，她大步地走了過去。她那腳步聲將秦夫人拉扯回來。她回過神來，忙將手裏的名片收了起來，雲夢溪見了，圓了眼睛。
秦夫人回頭看著，看到雲夢溪正盯著自己看，她的心裏不禁一慌，繼而緊張地笑著：“夢溪啊，看你的樣子是要出門，你這是要去哪裏啊？”
雲夢溪看看她，繼而歪著頭沒好氣地說：“我不像某人，整天在家裏沒有什麽事情，就知道吃喝玩樂。我呢，這就要去看我那過世多年媽媽。秦阿姨，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去呢？”
聽到雲夢溪這麽說，秦夫人怎麽會去？
她愣了愣，繼而笑著說：“哦，原來是看母親，那就去吧，我就不去了。”
“切，你以為你要是說去我就會帶你嗎？哼，整天賴在雲家裏做什麽？我和爸爸兩個人生活的很好。倒是每天看到你，便決定反胃。”雲夢溪說著，便大步地離開。
秦夫人真是生氣，她瞪大眼睛盯著雲夢溪那婀娜的背影看，氣的握緊拳頭。
含雙跟在了雲夢溪的身後，默默地走著。
待雲夢溪離開，秦夫人這才起身來，氣憤地直跺腳。
外麵變天了，黑壓壓的烏雲跑了過來。
含雙見了，會看向雲夢溪：“小姐，看天是要變了，要不我們改天去吧？”
“不可以，已經答應了媽媽今天過去，如果我不去看她，媽媽會等我的。”
雖然自己的母親已經過世了，可是在雲夢溪的心裏麵，媽媽永遠活在自己的心中，從未離開過。
含雙隨著雲夢溪上了私家車子，司機驅車朝著那墓地去了。
在那裏，雲夢溪和母親說了很多話，淚水也會悄悄地滑落。
她已經有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母親了，看到秦夫人便會不滿，便會想到自己的母親。她多希望媽媽沒有離開人世，若是還在，雲夢溪一定會乖乖地做個聽話的還自己，不會像現在這般地不聽話。
可是，人死不能複生，雲夢溪也隻能是隔著時空和母親說話了。這讓在一旁的含雙看著、聽著，很是為她心痛，難免也會滑落淚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