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人生若只如初見
那女子,正是蘇婉晨。
「九叔。」蘇婉晨安靜的站在門前喊道,話語溫婉,亭亭玉立。
「婉晨?你何時回來的?」九叔正在看著蕭小白的傷勢,聽到蘇婉晨話后,一愣,笑著回頭。
至於張大白,因一夜未睡太累,蘇才帶著他去客房休息了。
「剛到不久。」蘇婉晨回道,看著九叔身下躺著的人,感覺有些眼熟,奇怪的問道:「九叔,你這裡有客人?」
一般來說,躺著的客人,不是活人,而是死屍。
「你誤會了,不是死屍。是一個受了傷的人,你來的正好,幫他看看。這人受傷頗重,肋骨不知被何人打斷三根。雖然未傷到內臟,但是以我的醫術,沒兩個月,恐怕恢復不好。」九叔搖頭道,肋骨斷了雖然嚴重,但是不傷內臟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不然現在,蕭小白不死也會半殘。
「恩。」蘇婉晨輕輕點了頭,對著身後的寧伯道:「寧伯,去府上幫我拿黑虎續骨膏與藥箱。」
寧伯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九叔看著笑道:「婉晨,你還是那麼樂於助人,這次去青雲山脈救治栗水村的瘟疫,情況如何?」
蘇婉晨走上前才道:「發現的早,只是小型瘟疫,沒有死傷。不過路上,倒是遇到了一件有趣的事。」
許是想到什麼,蘇婉晨精緻的面容上露出了微笑。走到床前時,蘇婉晨微微一頓,神色訝然;「小白?」片刻,蘇婉晨便回過神來,緩緩上前,抬起蕭小白的手輕輕放在手上,左手搭在脈搏。
「額。」一聲低吟,蘇婉晨剛搭上脈,蕭小白便醒了過來。神色有些恍惚,看著前面的女子更是模糊不清,使勁揉了揉眼,蕭小白在看時,神色一滯。
兩人互相看著,四目相對,蘇婉晨首先羞澀的伸回手,道:「公子醒了?」
「恩。」蕭小白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裡遇到蘇婉晨。
看著蕭小白的沉默,蘇婉晨微微一笑,輕輕道:「公子的傷很重,即使用上黑虎續骨膏,也需要一個月修養身體,這段日子,要多注意一些。」
「恩。」蕭小白點了點頭,心裡不知為何有些說不出的情緒,似乎不想讓蘇婉晨看到他這樣低沉。故作一笑,裝成懶散的樣子道:「沒事,沒事。一個月就一個月,我還能好好躺在床上睡個大覺,不過,我現在好餓。」蕭小白眨了眨眼,摸了摸肚子,神色俏皮。這是實話,昨日到現在,他還沒好好的吃過飯,又受了重傷,自然餓的不行。
「是你?」門外,寧伯提著藥箱剛到,看著蕭小白,有些驚訝。
「怎麼不能是我?」蕭小白反問,剛挺起胸脯,突然一痛,訕訕的癟了下去,老實的不動了。
蘇婉晨掩嘴偷笑,九叔假裝咳嗽,卻笑出了聲。
「寧老,你們相識?」最終,還是九叔看氣氛尷尬,先開了口。
「他也算救了我們一次,不過此人是個山賊。」寧老遲疑了下,沒有污衊,也沒有掩飾自己的敵意。
「山賊也不一定全是壞人啊。」蘇婉晨說著,接過黑虎續骨膏與藥箱,走回蕭小白身旁,低下身子,掀開蕭小白的上衣。
「額」蕭小白張了張嘴,臉色有些尷尬。
「怎麼了?」蘇婉晨疑惑的看著蕭小白。
「沒事,沒事。」蕭小白連忙搖了搖頭,確實,他有些害羞,但是人家一個姑娘給你治病都沒害羞,他還好意思說什麼?而且,這其實不挺好的么。。。
懷裡,香囊依舊散發著幽香。看著蘇婉晨輕柔的動作,認真而又精緻的側臉,蕭小白不由出了神。
「臭小子,看什麼。」寧伯瞪大了眼睛,怒喝道。
「看你啊,你那麼帥。」一個白眼翻了過去,蕭小白假笑一聲。
「哼」寧伯冷哼一聲,看蘇婉晨沒說話,也不在多說。
抹好后,蘇婉晨從藥箱里又拿出一副膏貼,貼在黑虎續骨膏上,才站了起來,道:「黑虎續骨膏每日塗抹一次就好,公子你救過我們,我會每天都給你上藥的,寧伯,你去給公子買些吃食,記得買些暖胃的粥,我回去研究一下怎麼更快恢復公子的傷勢。」
「好,小姐。」寧伯有些無奈,蘇婉晨對蕭小白告了聲辭,與九叔走出了門外,不知說些什麼。
屋內,蕭小白躺著望著屋頂,神色有些迷茫。
在請神大典時,他便對蘇婉晨動了心。蘇婉晨相貌不錯,卻不能算的上是美。不過,卻有一股氣質,溫婉如水,彷彿可以暖化人心一般。也許有人不會喜歡她,但是,沒人會討厭她。當時要了地址,蕭小白便想過一陣子去找她,卻沒想到後來一系列事情讓他根本無法分身,更是沒法考慮這些。現在雖然見到了,但是,他又哪裡分的出心去喜歡蘇婉晨呢。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蕭小白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不在多想。這時,他才有閑心看向四周,一個一個木質已發白的棺材,似乎用了很久。牆角邊,一,二,三,四,五,六,一排屍體站著,面白如紙,額頭貼著黃符,讓人不寒而慄。
過了一會,九叔走了進來,對蕭小白客氣道:「你先休息,在我這安心住下。晚上我會讓蘇才在幫你換房間,到時他去守夜。
「麻煩了,這裡是什麼地方,怎麼那麼多屍體?」蕭小白疑惑道。
「屍體那麼多,當然是義莊了。」九叔理所當然的道,走到神台前,認真的上了三炷香,與蕭小白又聊了一會,接過寧伯的飯給了蕭小白。
走出屋門后,九叔看著天色,蹙眉不已:「香為什麼會燒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