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指婚
雲妃在旁看了顧華采好一會兒,也不經笑意流轉,“元堂是個有眼光的孩子,若說娶你長姐別有所圖,至於娶你是為甚麽,卻是本宮不曉得的,本宮也時常曾想過這個問題,你不過是一沒落侯府家的女兒,憑的是什麽入的元堂的眼,今兒卻是體會到了。”
“咱明人不說暗話,麵上好似是清悠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想害你長姐不成,卻害了自個兒,隻是本宮也著人打聽過,你和你本家的那些姐妹都是不親近的,再加上妹替姐嫁的這事兒,便注定了你和你的長姐是不可能友好的,然今日卻突然轉個了彎,大約便是你們之間達成了某種和解……”
“清悠這孩子自小便是聰慧的,近日來卻是糊塗了許多,約莫也是想著依著你和顧家二小姐的關係,不可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卻為對付清悠來,本宮也是覺得不可能,不過你剛剛說出的話,卻讓一切事情都變得有跡可循來。”
“你說顧二小姐滑胎是人為所致,且矛頭直指向清悠,我不懂這事情是如何成立的,清悠隻是元堂的妹妹,但想來也是因著這件事情,才使得你同顧家二小姐沆瀣一氣吧。”
雲妃果真不愧是最得明幀帝寵愛的妃子,在未親身經曆,僅憑三言兩語之後,便能將事情的大概給說出來,她著實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的。
不過隱晦說道:“娘娘果真不知,清悠妹妹的心中對相爺他卻不僅僅是兄妹之情呢,按理說我這個嫂子是該包容,然時日越久,便越發覺得心中不得勁,絕對對清悠妹妹是沒偏見的,不過也是正巧趁著長姐這事將心中的不虞給發泄出來罷了。”
雲妃大驚失色。
不過好一會兒,才收拾了心情,看向顧華采說:“你是從何處看出來的?”
顧華采道:“清悠妹妹心中既有相爺,那一舉一動自是不同的,當然是從平日裏的細節中看出來的,不若娘娘將她喚過來問一聲。”
雲妃才將這問題給掠過了,不過又說:“怕是不僅僅這樣吧,清悠以前在閨秀圈中名聲都是極好的,但是經過前兒那一遭,怕是名聲盡毀了。”
“這個麽,其實臣婦早前便曾同清悠妹妹隱晦的提過,道是想為妹妹相看人家,隻是她好似不太願意,但是紙向來是保不住火的,若是她戀兄一事傳了出去,怕是會更糟,於是臣婦便想用自己的方法來做,不如將妹妹給逼到了極點,再提出為妹妹相看人家,到時候也不怕她不允,這法子是有些損,但臣婦如今是沈家的主母,當為沈家的顏麵著想。”
“她這般直白,倒完全不怕將自己的齷齪心思給抖落出來,也是個人才了。”雲妃這般想著,卻是不好指責了,畢竟沈清悠先戀其兄在先。
隻是婚嫁無論如何都是大事,雲妃當然不肯將自己的女兒的婚嫁大事卻交給顧華采手中的。
便說:“這事元堂是如何說的。”
“臣婦也斟酌許久,想了想還是不要告訴相爺的好,如今既然娘娘知道了這事情,不若便您拿主意的好?”
事實上沈清悠如今也十五有六,算來年紀也不小了,便是家裏父母想多留女孩兒些時日的,也大概會提前給找好人家。
隻是沈清悠卻是個獨特的,父母雙亡,即便是雲妃,如今卻也隻是一個“義母”而已。
至於沈元堂一個兄長,時有疏忽,按理便該是顧華采這個嫂子做主的。
如今顧華采卻是主動將這事給拋到了雲妃這裏,說:“我也隻是剛剛過門,同清悠之間關係並不深厚,不過私以為娘娘大可以親自為郡主相看,然後再由臣婦來出麵,如此想來清悠大概會更容易接受吧。”
即便是雲妃對顧華采如今有意見,甚至可能並不是很喜歡她,但是也不能否認這個主意確實好極了。
卻是道:“本宮還需得先考慮考慮。”
目的已然達成,顧華采便起身說:“時候也不早了,臣婦便先回去,再來清悠妹妹那裏,還望娘娘能多開解些。”
雲妃點頭。
然還未走動,便見胡韋廣自外頭來了,同雲妃見了一禮,便說:“先前皇上下了一道聖旨,說是要將妙露公主許給慶國公獨子為妻,按理說這是一件好事情,然妙露公主卻不大想得開,竟想結繩自縊,幸虧被底下伺候的人給發現了,這才救回了一條命,如今正在西辭宮中苦鬧著呢,皇上便想起了娘娘您。”
這消息著實震撼,雲妃回轉了好大一會兒,方才道:“這真是太突然了,大概妙露也是一時沒想通,待想通後便好了。”
“可不是呢。”胡公公連連應和,“皇上想著娘娘和妙露公主的感情好,妙露公主平常也就聽娘娘的話,便想讓娘娘去說和說和,指不定就管用了呢。”
又似才看到顧華采般,“呦,這是淑蓮郡主吧,不,瞧奴才這記性,分明如今是沈相夫人了,既沈相夫人也在這兒,不若便和雲妃一同去勸解妙露公主好些。”
就這樣,原本準備離去的顧華采偏被突如其來的胡公公給拐到了妙露公主的宮裏。
來的路上想想這事也是好笑,那妙露公主本是個不受寵的,但好歹也是公主,卻偏被明幀帝指給了一個隻知道嫖妓的二世祖,換了任何人來,怕是都會受不住。
偏胡韋廣先前還說這是一樁好事情。
哪裏好了,嫁進名門望族是好,可也是要分人的,嫁給袁誌禮,可是要日日獨守空房的。
可見即便是出生公主,也不是個好的,前有明姝公主為國和親,後有妙露公主受命嫁袁誌禮。
如今顧華采倒是更好奇些,雲妃會如何勸解妙露公主。
因為西辭宮是在最西邊的,而雲妃的昭陽宮卻是在東邊的,是而走了許久,方才到了,雲妃示意侍候的人不必通傳,便徑直進去了,妙露公主紅著一雙眼睛正麻木般的凝滯在那兒。